“嫂子,那賈江不是什么好東西,我看他是故意下套,現在府令大人也在,估摸情況不對勁,我們哥幾個不會為難戚大哥,但這件事肯定不算晚,若是嫂子有什么門路,還請去想法子,不然戚大哥的官位,肯定是保不住了。”那軍卒說完,急忙是告辭回去,他也只能來報個信,其他的,還真做不了。
畢竟,他們也是無權無勢,只能聽命行事。
慕輕嫣說不著急是假的,但她也知道,現在干著急沒法子,只能是去求人說情。說起來,戚成祥以前也是認識不少官員的,去求他們試試?
慕輕嫣當下是將爐火熄了,披上衣服去找人幫忙,只是去了幾個以前相熟的官員家,都吃了閉門羹,有的進去了,但一聽是要幫忙辦事,都是各種推脫。
這一刻,慕輕嫣很想哭,所謂人情冷暖,當年戚成祥沒少幫過這些人,可最后呢,這些人發達了,根本不會回報。
最后慕輕嫣走在街上,終于是忍不住哭了。
可能是這些年她也受過太多的委屈,戚成祥是她的支柱,可現在,支柱也要倒了,她立刻就感覺到那種無力和絕望。
“我不能哭,哪怕沒人幫忙,我也要去救夫君。”慕輕嫣咬牙堅持,不過她還得回去一趟,家中還有一些銀兩,拿著或許能用得上。
剛走到門口,慕輕嫣便看到一人站在門前,似乎是在等人。
要知道平日里,很少會有人登門造訪,慕輕嫣心中奇怪,再仔細看這人,一身黑衣,神色肅穆,必然是一位武道高深的武者。
這一點慕輕嫣能看得出來,她夫君就是一個武道高手,每天耳濡目染,她也有了一些眼光。
慕輕嫣深吸了口氣,上前詢問,那人雖然看似冰冷,但卻是十分客氣。
“請問,此處是戚成祥戚大人的居所嗎?”那人問了一句,慕輕嫣點頭,再次上下打量,猜測對方的身份。
“夫人你是……”那人又問,慕輕嫣道:“戚成祥是我夫君。”
那人一愣,隨后急忙行禮:“戚大人何在?我有事找他。”
慕輕嫣摸不準這人的來路,只能猜測出對方來頭不小,那種氣勢,像官又不像官,很是獨特。
“或許,這是一條出路。”慕輕嫣心中暗道,隨后便將現在的遭遇道出,那人聽的仔細,聽完之后,卻是面色一寒。
“春江城府,好大的膽子。”一句話,威勢散發,讓人心生畏懼。可這話聽在慕輕嫣耳朵里,卻是讓她有了一種寬慰,只是她依舊好奇這人的身份,所以壯著膽子問了一句,那人也不隱瞞,道:“我乃楚弦大人的護衛,此番奉楚大人之令,來春江城了解情況,同時,送請帖。”
“楚大人?”慕輕嫣愣了愣。
顯然,這些年戚成祥沒有與任何人說起過他和楚弦的關系,就算是他的枕邊人都不知道,但楚弦的名氣太大了,所以慕輕嫣只是略微失神,就想起來楚弦是誰了。
“可是文人表率,極州刺史楚弦大人?”慕輕嫣發問,那護衛點頭,當下,慕輕嫣心跳加速。
哪怕是在春江城里,楚弦也絕對是風云人物,尤其是所謂官員家屬,平日里談論最多的就是官場上的事情。
而官場上的事情,必然繞不開這位文人表率,可以說,楚弦是圣朝官場崛起最快的官員,如今是四品刺史,而且極州在楚弦的治理下,已經是位列各州之首。最重要的是,楚弦已是道仙。
也就是說,楚弦現在,是仙官。
縱觀圣朝官場,成就道仙,可以說是攀爬官場頂峰必備的條件,楚弦這個條件已經具備,年齡上,更是遠遠超過其他的仙官,所以盛傳,楚弦最終,是可以踏入首輔閣的。
首輔閣,那是所有官員向往之處,更是圣朝權力的核心。
如此一來,楚弦的威勢之高,自然是無人不知,哪怕是遠在南疆春江城的慕輕嫣,也是久聞其名。
在她眼里,楚弦就是高高在上,是圣朝真正的高官,權勢之大是難以想象的,便是南疆的刺史,據說見到楚弦也得畢恭畢敬,老老實實。
“楚大人,怎么會……”慕輕嫣依舊疑惑,那護衛則是沒有隱瞞:“戚大人當年是楚大人的護衛,跟了楚大人很久,后來才被安排到春江城做官,此番楚大人與醫仙之女大婚之慶,自然是要來邀請他的舊部。”
聽到這個,慕輕嫣是真的傻眼了。
“戚夫人請在家稍候,我去去就回,至于戚成祥大人那邊,無需擔心。”那護衛謹記楚弦的交待,此刻是要出手了,不然差事辦不好,被大人責怪就麻煩了。
他沒有直接去城府,而是去了州府,官場上的事情都是有規矩的,尤其是在南疆州內,能最快解決問題的,也只有本地的州府。
南疆州如今也破格晉升為大州之一,不過卻在五大州地里排到最后,州府刺史也不是之前的宋元中了,而是換成一位叫做劉培山的官員,因為南疆州升格了。所以他才會被圣朝下派來做南疆州的四品刺史,算得上是運氣極佳。
自然,能做到四品刺史,劉培山那可不是一般人,他修為頗高,已經是法身境巔峰,且在圣朝之內也有靠山。
他的靠山,乃是兵部尚書趙恒。
畢竟首輔閣里沒有人,那是坐不上刺史之位的。
劉培山是有他的抱負和雄心的,他目前正想法子突破道仙,他知道,這是攔在他仕途路上的一個最大的障礙之一。
想要更進一步,就必須成就道仙,當然,同樣也得有人在朝中為你說話才行,只是這種事很難。
而且坐到劉培山這個位置,他比誰都清楚,別看他現在是四品刺史,可如果修為提升不上去,朝中的勢力又沒有拓展,那么幾年之后,自己的位置怕就要被別人奪去了。
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很可能發生的事實。
所以劉培山出風得意的同時,也是有危患意識的。他年紀不算大,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但在官場,還算是相當年輕,可以說是后勁十足,對于未來,他也要布局,只是就算是他的靠山兵部尚書趙恒,對于他來說也不是特別重視,尤其是這一次,他曾經去過京州一趟,專程去拜訪趙恒,可對方卻是沒有見他。
雖然沒有說什么,但劉培山感覺到了一絲危機。
做官,尤其是做高管,就得有這種敏感度。
京州的水很深,尤其是對外州地的官員來說,更是如此,想要在這一個深水中抓到重點,攀到高枝,那是需要方式方法的。
劉培山知道,自己現在迫切的需要一個上面的人來罩著他,這么一來,自己這四品刺史,才坐得穩。
而恰巧,他知道了一件事。
一件在京州已經是人盡皆知的大事。
那就是楚弦大婚。
說起楚弦,劉培山是相當的了解,倒不是認識,只是單方面的敬畏。
不錯,同樣是四品的劉培山,對楚弦是敬畏無比,原因很簡單,他知道楚弦絕對不是一個簡單角色,人家用自己不到一半的時間,就坐到超過自己的位置,這就是本事。
雖然楚弦是極州的刺史,似乎和他相當,都是四品,但現在的南疆,可比不過極州,之前升格的五大州地,極州已經是排在第一,且楚弦已經是道仙。
這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楚弦是蕭禹中書那一系的,不光是蕭禹中書,首輔閣內,看好楚弦的仙官可是有不少。
就連自己的靠山兵部尚書趙恒,也曾經和自己說過這么一句話。
楚弦將來入首輔閣,怕是大概率事件。
既然如此,那楚弦這位仙官大婚,自己何不送上厚禮,看能不能拉個關系。這件事,劉培山已經是派人去做了,而且他很希望能有所建樹。
就在這時候,下面有人來報,說是有人求見,而且還特別說了,是京州楚弦大人派來的‘特使’。
劉培山愣住了。
他剛才還在想著如何結識楚弦大人,沒想到楚弦大人就派人來了?
“莫非是接收了我送去了賀禮?可也不會這么快啊,京州距離南疆可是有些路程的,就算是飛行過來,也得半日。”劉培山不解,但卻不敢耽擱,既是楚弦大人的刺史,那肯定是要見的,而且還得客氣。
還是那句話,他們雖然都是四品,但楚弦人家是仙官。
就沖著這一點,自己肯定是要比人家低一頭,更何況,楚弦在圣朝的人脈,那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楚弦將來的成就,也絕對不是自己能比的。
特使進來了,正是楚弦派來的那位侍衛。
后者在洞燭司也是有官職的,所以就算是見到劉培山也沒有發憷,而是淡然行禮。確認身份之后,劉培山注意到這位特使腰間的一塊黑色官符。
那是洞燭司校尉級別的官符,這一下,劉培山心中的震撼更大。
洞燭司什么樣的存在,他很清楚,洞燭司是極為特殊的存在,在各州都有分部,但卻不受當地官府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