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十八章心服口服
正文第三十八章心服口服
眾學子在崔煥之的呵斥之下不敢造次。
便是鬧的最兇的馮儈和蘇季,也是住口不嚴,下意識的后退一步。在崔煥之的注視下,他們只感覺冷汗直冒,不敢抬頭。
環視一周后,崔煥之才道:“我乃安城貢院執筆兼卷判官,布榜之事,我全權負責,你們有何疑問,可當面提出,我當面為諸位學子解答,如果真的有不公之事,諸位學子大可去城府告狀。”
這么一說,大部分學子都冷靜了下來。
剛才他們也是人云亦云,覺得有黑幕,覺得不公平,所以才鬧事,但仔細冷靜下來一想,就知道貢院不可能做這種違紀之事。
如果那楚弦真的被排在榜生第一,就一定有理由。
當下就有學子上前行禮,然后道:“崔大人,學生有疑問,聽說那靈縣楚弦缺考四科,只靠了一科謀術,試問,他是憑什么壓過我們上千學子,成為榜生第一的?”
這個問題,顯然所有人都想知道為什么。
不少貢院的文官也看向崔煥之,因為他們知道,這位問題若是回答不好,那絕對是要出大事情,千萬別小瞧這些學子,他們真的是敢去城府,甚至是更高一級的監察部門去告狀的。
崔煥之看著那學子,笑道:“問得好,換做我是學子,也會產生疑問,可我問你,誰說,缺考四科,就不能成為榜生第一?”
這一下,反倒是把那學子給問住了。
的確,并沒有明文規定,缺考就不能入榜,只不過慣例如此,卷判評分,也是綜合考量,若是缺考一科,那一科肯定是沒分的,沒分的話,入榜的可能性就會無限拉低。
但,并非沒有可能。
那學子思索一下,點頭道:“學生魯莽了,崔大人說的不錯,并沒有律法規定,缺考就不可入榜,但學生還是不信,他楚弦竟有如此驚才,能只憑一科文章,就奪取榜生第一。”
“我也不信!”
下面的眾多學子附和道。
崔煥之則道:“我知你們不信,所以已將楚弦謀術一科的答卷照抄出來,來人,將試卷貼在墻上,讓諸多學子自己來評判,倘若看完之后還覺得貢院判卷不公,那大可去城府告狀,我崔煥之,一力承擔錯判之后果。”
說完一揮手,便有幾個文官捧著幾張大紙出來,然后貼在一旁的紅墻之上。
文章很長,足足有八頁紙,萬數來字。貼好之后,立刻是有學子上前看了起來,包括馮儈和蘇季。
兩人根本不信楚弦一篇謀術文章,就能力壓上千學子的五科文章,成為榜首,他們不信,所以是想要找出這文章的問題和漏洞。
不遠處,白子衿回頭看了一眼楚弦,道:“我也想去看看!”
“一篇文章而已,沒什么好看的。”楚弦勸了一句,只不過他知道勸不住,所以是閃身躲在一棵大樹后面,白子衿一笑,邁步走過去,和眾多學子一起看了起來。
一時之間,現場十分安靜。
那些學子原本抱著懷疑和挑刺的年頭去看,只不過越看,越是目瞪口呆,越看,越是心驚肉跳,到最后,就只剩下了敬佩和仰慕。
“居然是一科五術,一篇文章,融合了之前缺考的律、書、政、藝四科都融入其中,偏偏沒有一點違和,而且還闡述大義,條理清晰,論點讓人信服,真乃不可多得的佳文,我不如也,不虧是榜生第一,心服口服。”
這時候,那相貌丑陋,排名在本次鄉試第二的學子付瑤此刻開口說道。
他雖丑,但才學極高,而且還是本次鄉試排名第二的榜生,他的話,自然是可以信服的。便見這付瑤看完之后,一臉苦笑,隨后沖著崔煥之行禮道:“貢院評判,毫無問題,此篇文章,非驚世之才不能寫出。”
說完,轉身就走。
“好心胸,此子文采也不弱,將來必成大器。”貢院一個文官看到付瑤如此灑脫,也是連連點頭。
另外一邊,白子衿也看完了。
他的反應就有些奇怪,有些迷茫,但更多的是欽佩,只喃喃道了一句:“我不如他。”
便退了回去。
之后白子衿低頭不語,似是在想心事。
越來越多的學子看完楚弦這一科五術的文章,幾乎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要么就是嘆息一聲,不再多言。
這已經說明,他們服了。
馮儈此刻眼睛充血,他很想找出文章的漏洞,但他失望了,這一篇文章,幾乎完美,他根本找不出丁點漏洞。
馮儈本身文采就不差,所以也能看出,楚弦用一篇文章壓過千數學子,奪取榜生第一,的確是實至名歸。
但他就是不服。
此刻的馮儈,胸膛中仿佛燒著一團火,他目光找到楚弦所在,然后沒有說一句話,拂袖離去。
至于蘇季,他已經是傻在那里,嘴里一直嘟囔著:“為什么……憑什么……”
不過這時候,早就沒人再去關注他。
這個結果,崔煥之顯然早有預料,所以他才絲毫不懼,因為這一篇文章,不光是他認可,便是貢院的主審官大人,也是和他一樣的意見。
那就是榜生第一。
這一點毫無疑問。
實際上在崔煥之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躲在人群后面的楚弦,兩人隔空四目相對,但一錯而過。
只是一眼,崔煥之就知道,這楚弦認出他來了,要不然他干嘛急忙挪移開目光,應該是嚇住了。這讓崔煥之心中有一種得意,心說,你這小子,沒想到吧,當初去你家中討水喝的人,便是我崔煥之。
現在你小子肯定已經是慌神了。
想到這里,崔煥之居然有種得意,隨后開口道:“楚弦何在?”
這個時候,楚弦正看著那邊白子衿,直到崔煥之喊第二聲,白子衿瞟了他一眼,示意有人叫他,楚弦才反應過來。
看到崔煥之召喚,楚弦急忙整理衣衫,然后快步上前,行禮道:“學生在。”
“跟本官進來,本官有話與你說。”崔煥之很是客氣,楚弦一愣,他隱約猜出崔煥之要和他說什么,但他有些猶豫,回頭看了一眼白子衿,后者站在那一棵樹旁,靜靜的看過來,嘴唇在動,似乎是在說,我等你出來。
楚弦還是有些猶豫,但崔煥之要和他說的事情,對于楚弦來說,意義太大,所以沒法子,楚弦只能是沖著白子衿說了一個‘等我’的唇語,然后跟著崔煥之進入貢院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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