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內。
隨著女帝旨意響起。
眾百官神色微微一變,他們都知道,女帝這是要竭盡全力扶持許清宵啊。
一般來說,科舉這種事情,都是由大魏文宮主持,同時由六部輔助。
卻不曾想到,這一次竟然讓許清宵當主考官。
不過一眼看去,今日大魏文宮沒有儒臣上朝,準確點來說,這些日子大魏文宮的儒臣都沒有上朝。
因為蓬儒還在牢獄之中。
這些儒臣以不上朝的方式,來做無聲的反抗。
而不知道為什么,這段時間朝堂上除了必要的爭吵以外,文武之間的關系又好了不少。
這讓大家莫名覺得很舒服啊。
而女帝將文宮的事情,交給許清宵來做,這又是一種無形的支持。
心學只怕當真要在大魏盛行了,而有大魏全力推廣之下,心學想不成為主流都不行啊。
“臣,領旨。”
監考武昌第一屆科舉,許清宵自然答應下來,無論是從個人影響,還是從選拔人才上面,對自己都有巨大的幫助。
更主要的是,許清宵看得出來,女帝是有意要打壓大魏文宮了。
這對自己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行了,許愛卿,下了朝以后,來朕的寢宮一趟。”
“商談一些要事。”
女帝開口,讓許清宵去她寢宮一趟。
“臣領旨。”
“不過陛下,這些文稿,還請陛下收好,最好是以國器鎮壓,否則.......”
“臣怕會惹來一些異象。”
許清宵本來是不想提醒的,但看大家好像沒什么反應,所以還是提醒一句吧。
倒不是許清宵凡爾賽,而是這篇文稿被他以文氣鎮壓了,換句話來說,如果不鎮壓的話,光是自己寫的時候,估計異象都會沖天而起。
這篇文章,對比安國策來說,略勝一點,畢竟安國策這種東西,任何一個國家都可以施行,只要經濟條件好,底層生產能力還不錯的情況下。
而許清宵寫的一統中州策論,主要還是針對大魏王朝,圍繞的是大魏王朝,而不是突邪王朝或初元王朝。
自然算得上是絕世策論,可也不會超越安國策太多。
許清宵擔心的是異象出現,惹別人注意,畢竟如今的大魏,需要低調一會了。
此話說出。
眾人看向許清宵,有人想要開口說一句,但嘴張開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像許清宵說的沒什么問題。
“來人,以玉盒盛裝,送入宗廟。”
“退朝。”
女帝開口,倒也直接,轉身便離開了。
待女帝走后,百官退朝,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許清宵跟著百官一同離開,只是百官是回去,而他要準備前往女帝的寢宮。
不過話說,為什么是寢宮啊。
“守仁,待會談完之后,來找一趟老夫,老夫都等著你,你這五個計劃,必須要說清楚一些,文稿內容雖然寫的細致,但很多東西還是感覺不明不白。”
“待會一定要來。”
剛走出殿內,陳正儒的聲音便響起了,他拉著許清宵,如此說道。
其余尚書紛紛點了點頭。
的確,許清宵這篇策論,寫的極其jing彩,可很多細節卻沒有寫上去,應當是許清宵有意為之,只讓人感覺要做什么,但怎么做,如何做,壓根就沒有寫。
這樣也挺好的,最起碼文武百官,難保不會出一兩個有問題的人,知道大方向沒關系,細節不懂就行,不然什么底都兜出去了,大魏還要不要崛起?
“好,諸公等我。”
許清宵點了點頭,他本來離開皇宮后,去找這幾個尚書,畢竟大魏興國之策,需要六部齊心協力,包括銀兩分配等等問題,必須要協商好來。
留下此話后,許清宵轉身離開。
朝著女帝寢宮走去。
大約兩刻鐘后。
許清宵來到了女帝寢宮外等待。
李賢在一旁伺候著自己,臉上堆著笑容,還特意拿來了一個火爐子給許清宵取暖,雖然許清宵無懼寒意,可這份心意做的挺不錯。
“李公公,最近如何了?”
許清宵開口,詢問著李賢。
后者站在一旁,彎著腰,諂媚無比地看著許清宵笑道。
“托許侯爺的福,近來還好,過得挺不錯。”
李賢諂媚笑道,這話他倒不是說假話,本來在宮中,他平平無奇,后來司禮監成立以后,他也沒有撈到什么職位,甚至有時候還受了些罰。
可隨著許清宵地位越來越高,名望越來越大,宮里也有人知道,李賢認識許清宵,自然而然也有些地位了。
當然僅僅只是認識許清宵,也沒有特別大的優待,畢竟許清宵又沒說過,李賢是他的人,兩者也沒有經常見面。
最多就是個認識罷了,不過對于宮里人來說,認識許清宵也有些用,至少不用受什么罰,甚至還能進入大人物眼中,替他們辦事。
“現在是什么品職了?”
許清宵繼續問道,在外面等候著,也沒什么人來陪著自己,自然而然也就跟李賢有一搭沒一搭聊著了。
“回侯爺,已然是從七品的掌事太監了。”
李賢給予回答。
從七品掌事太監?
這個職位不算高,但李賢如今也才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年齡上占據很大的優勢。
想了想,許清宵開口。
“李公公,你我之間到有緣分,本侯也有心相助你一番,只不過李公公要記住,任何事情都是要靠自己。”
“有道是七分靠打拼,三分天注定,貴人相助,是相助,而能不能上去看的是自己。”
“一年內。”
“無論你用什么辦法,一年內成為正五品的大總管太監,本侯會相助你的。”
“但如若一年內,李公公若是沒能做到這個程度,本侯也會想盡辦法,幫你謀個正四品的內侍公公之職。”
“也算是相助,但往后就毫無瓜葛了,李公公可明白?”
許清宵平靜開口。
司禮監,必須要有自己的人,但這個人不一定是李賢,許清宵需要一個有野心有能力也聰明的人,看好李賢是因為最開始就認識。
可如若李賢沒有能力沒有野心也沒有實力,那么許清宵也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李賢身上。
當然畢竟相識一場,許清宵也不會如此無情,會幫李賢謀個正四品的職位,也足夠李賢在宮中耀武揚威的了。
至少這輩子榮華富貴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至于其他的,也就算了。
“奴婢.......”
李賢聽完許清宵這番話,有些激動地想要朝著許清宵跪拜,但卻被許清宵直接攔住了,給了一個眼神,李賢頓時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這里畢竟是大魏皇宮,女帝就坐在寢宮內,周圍人多眼雜是小,萬一被人看到了,回過頭告知女帝那就不太好了。
最起碼對許清宵來說,這不是一件好事。
大魏宦官,對一位侯爺臣服,傳出去他許清宵不會有事,可李賢基本上可以等死了。
不忠天子的宦官,沒有活著的必要。
也就在此時。
一道人影緩緩走了出來,是趙婉兒的身影。
從殿內緩緩走出來,趙婉兒披著一件藍底錦鯉棉衣,棉衣不算厚,將趙婉兒的身段,盡顯而出。
再配上趙婉兒本就不俗的面容,的確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尤其是趙婉兒這臀部,可謂是一個字,頂。
但許清宵是正人君子,以前時不時看幾眼,倒也無所謂,現在成為了大儒,許清宵就看了兩眼便收回了目光。
“許大人,陛下請。”
隨著趙婉兒開口,許清宵回頭看了一眼李賢,也沒有什么意思,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跟隨著趙婉兒上殿了。
女帝的寢宮,覆蓋了琉璃瓦,八角塔的一個建筑屋檐,懸掛著鐘形鈴鐺,風吹來時,微微震動,但也將呼嘯之風給定住。
是不凡的東西。
臺階上,許清宵讓趙婉兒先走,他跟在身后就好。
許清宵需要思考一些事情。
等踏入殿內,一股暖意頓時襲來,女帝的寢宮之中,沒有呼嘯寒風,取而代之的是熱氣。
“陛下,許大人已經來了,奴婢告退。”
殿外,趙婉兒出聲,告知女帝許清宵來了,隨后將殿門關上,自行退下了。
這一刻,許清宵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啊。
平日里不管是什么重要事件,趙婉兒都會在女帝身旁聆聽的,畢竟這種貼身侍女,跟死士沒有任何區別。
倒也沒有什么可以或者不可以聽的,反正趙婉兒又出不了宮。
可眼下竟然讓趙婉兒離開,這......沒點蹊蹺許清宵都不信啊。
再加上這里是女帝的寢宮。
難不成?
許清宵腦海之中莫名浮現一絲絲不詳的預感。
難不成女帝想要睡我?
這是許清宵的想法,雖然有些大膽,但也不是不可能啊。
自己一戰封神,而今日于朝堂之上,更是拿出一統中州策論,說實話自己已經用才華征服了整個朝堂。
六部尚書那個不夸自己是驚世大才?而女帝會不會害怕自己被策反?或者是離開大魏?
肯定擔心啊。
而為了留住自己這種jing英中的jing英,就必須要給好處,封爵封相對自己意義不大,突邪王朝與初元王朝也給得起啊。
甚至更高的職位他們都可以給,只要不是皇位,封自己為異姓王,只怕他們都愿意答應。
那么想要讓自己真正臣服女帝,或者是一心一意輔佐大魏,只有一個辦法。
一個捆綁辦法。
睡服自己。
讓自己成為女帝的男人。
啊......這。
許清宵倒也不是怕,主要是沒準備好啊。
也就在此時,突兀之間,女帝的身影出現了。
她穿著一身白紗長裙,不再是龍袍這種比較莊重衣袍了。
相比較之下,女帝這身白紗長裙,少了一分莊重,卻多了一分平易近人,更主要的是,那種冰山高冷感消失了,反而給人一種純美女神的感覺。
不知為何,這樣看起來,的確舒服了很多。
感受到許清宵的目光,女帝心中莫名感覺有些怪異,不是那種不舒服,而是一種怪怪的感覺,畢竟她知曉許清宵的心意,有些怪異感也很正常。
可就在此時。
女帝的聲音緩緩響起。
“許愛卿,朕今日找你,是有兩件事情。”
女帝出聲,望著許清宵這般說道。
“請陛下直言。”
許清宵開口,看著女帝,心思倒也正經起來了。
聽這口氣,應該不是為了睡服自己。
“許愛卿,最近你覺得有什么異常嗎?”
女帝開口,這般詢問道。
此話一說,許清宵不由微微皺眉,他最近還沒發現什么異常,畢竟這一個多月了,都在研究國策,對于其他事情,并沒有放心上。
只是偶爾聽一聽異族國的消息。
但女帝開口,事情肯定有所不同。
許清宵認真思索。
過了一會后,許清宵想到了什么。
“大魏的讀書人。”
許清宵給予回答。
是啊,這段時間,感覺這幫讀書人好像消停了一會啊,準確點來說,不是消停了,而是沒有人組織性來針對自己。
這就有些古怪了。
而且十分的不合理。
按理來說,這大魏文宮不應該抓住自己的痛腳,開始瘋狂彈劾的嗎?
為什么如此安靜?
雖說蓬儒被抓入天牢內,但這并不代表大魏文宮不敢找自己麻煩。
無非就是換個人來找自己麻煩。
但不管如何,他們一定會來找自己麻煩,可現在竟然出奇的安靜,這就有些不可能。
是的。
大魏文宮。
自己殺降屠城。
大魏文宮前段時間罵聲慘烈,可現在卻出乎意料的安靜,這絕對不是大魏文宮怕了自己,也不是大魏文宮膽怯。
如果大魏文宮膽怯的話,一開始就不會跟自己斗。
“陛下,您的意思是說?朱圣一脈,還想要對付臣?”
許清宵問了一句廢話。
女帝沒有回答,而是詢問許清宵。
“蓬儒自愿入獄,你不覺得此事有蹊蹺嗎?”
她如此說道。
“的確有蹊蹺,即便當時臣手握大權,可蓬儒乃是天地大儒,如若他真的反抗,臣敢殺儒,但還真不敢殺一位天地大儒。”
許清宵點了點頭,他皺著眉頭。
的確,當初文宮鬧事,自己讓陳正儒處理,陳正儒是當朝丞相,也是文宮大儒,真磨刀霍霍砍張寧,那又如何?
殺一尊大儒,大魏扛得起。
但殺一位天地大儒,大魏頂不住,陳正儒也不敢殺。
那么蓬儒完全可以繼續僵持。
可偏偏蓬儒選擇老老實實進大牢。
當時許清宵第一反應就是,蓬儒想要繼續造勢,自己進入天牢,如若戰敗,他就可以借題發揮。
如若自己戰勝了,那也可以找自己一點麻煩。
畢竟那個時候太忙了,哪里有時間去管他啊,所以就沒有多想。
現在回過頭仔細想想,的確有貓膩啊。
“朕想了許久,蓬儒若是想要找你麻煩,如果單單只是拿殺降屠城做文章的話,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此戰你贏了,只要仗打贏了,天下人就沒什么好說的,至于大魏國內,朕封侯,尊心學,也是為了削減屠城所帶來的影響。”
“可蓬儒,必然還有其他手段等著你,他冒著入獄的風險,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許愛卿,這件事情,你不可不防,做好最壞的打算。”
“不過你放心,朕一定會支持你。”
女帝開口,她也想不明白,蓬儒到底會用什么手段,來找許清宵麻煩。
畢竟仗都打贏了,大魏百姓無條件支持許清宵,朝中上下也是支持許清宵的。
即便是讀書人罵的再兇,可事實擺在眼前,屠十城而換來大魏鼎盛,這完全說得過去,仁不仁道是一回事,國家發展又是一回事。
“臣,多謝陛下提醒。”
許清宵神色愈發認真了,一開始還以為是要刺帝。
可沒想到的是,女帝竟然真是跟自己談正經事。
而且這個正經事,自己還不得不防一手。
蓬儒要搞自己。
而且絕對不是隨便罵幾句的那種,一定是那種足可以讓自己身敗名裂,或者死無葬身之地的手段。
但具體是什么,許清宵一時之間想不到,難不成又是異術?
這也不太可能吧?
“第二件事情。”
女帝望著許清宵,緩緩開口。
“陛下請說,臣洗耳恭聽。”
許清宵態度端正。
“大魏真的需要一位圣人了。”
女帝一出聲,便有些石破天驚,讓許清宵有點懵了。
好端端聊著,突然來一句,大魏需要一位圣人?
誰不知道大魏需要一位圣人啊,只是你干嘛跟我說啊?陛下,你這眼神是什么意思?讓我成圣?
我許某人想成圣是沒錯,但又不是說想成圣就能成圣的啊。
許清宵的確有些懵。
沒別的意思,成圣放一邊去,先說天地大儒這個境界,想要成為天地大儒,就需要足夠的民意。
自己平亂異族國,封侯,殺降屠城,宣戰突邪,得到了極其可怕的民意,但還是不能夠成為天地大儒。
一是民意始終欠缺了一點,二是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讓自己突破這一品的契機。
民意還好,這幾年好好發展一下大魏,說不定半年左右的時間就能得到足夠多的民意,可這個突破到四品的契機,許清宵找不到。
差不多一年或兩年的時間,能成天地大儒,當然這是最好的預計。
真要保守估計,三年左右吧。
甚至五年都有可能。
自己入學到現在,一年都沒有,再過幾個月差不多就一年了。
聽女帝這口氣,是希望自己現在就成圣啊。
讀書一年,我已成圣?
都不敢這樣寫啊。
“陛下何意?臣,聽不懂。”
許清宵只能裝糊涂了,他聽不懂女帝的意思。
而女帝似乎知道許清宵在想什么,不由開口道。
“五日后,冊封大殿,朕,會竭盡全力,幫你成就天地大儒的。”
她如此說道。
許清宵微微皺眉,倒也沒有什么驚訝,因為女帝敢這樣開口,她是大魏女帝。
可許清宵皺眉的原因很簡單,一來,自己無需拔苗助長,其實緩緩沒有關系,六品破境丹出來以后,自己完全可以突破到武道六品。
再鎮壓一番體內妖魔,拖延個一二年不難。
而這一兩年的時間,自己可以好好讀書,理解人生,從而順其自然突破到天地大儒。
太快提升,拔苗助長的話,可能對未來不好,尤其是圣境。
這也是許清宵皺眉的原因。
“陛下,為何如此之急?其實.......臣,不急。”
許清宵給予回答,如若不是必要的情況下,他想等等,順其自然。
“許愛卿!”
“大魏需要一位圣人,否則的話,大魏將會面臨一次史無前例的危機。”
“比北伐嚴重十倍,對朕影響極大,對你也影響極大。”
女帝開口,她目光無比堅定,望著許清宵,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讓許清宵愣住了。
史無前例的危機?
比北伐嚴重十倍?
這怎么可能?
比北伐嚴重十倍,那么就必須突邪王朝與初元王朝包括北方蠻族聯軍,殺向大魏。
可即便是如此,大魏可以直接派出一品武者,雖然大魏逃不過被滅國的命運,但至少大魏可以讓這三方勢力吃個大虧。
到時候三方勢力也會自相殘殺,所以這種可能性不大。
三足鼎立的好處就是,誰強另外兩個對付誰,誰弱就會跟第二聯盟。
這就好像為什么突邪宣戰,初元王朝第一時間發來密函,愿意援助的原因了。
那么不是戰爭的話,還有什么事,如此影響大魏?
與藩王有關,更不可能了,藩王沒有機會造反,至少現在沒有。
要讓自己成圣?
是文宮!
許清宵想到了,文宮的確能給大魏王朝帶來麻煩。
只是比北伐還要惡劣十倍,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思來想去,許清宵皺緊眉頭。
文宮即便是有一位半圣,斥責女帝哪里哪里不行,只怕都無法撼動女帝的地位,也不可能讓女帝這般。
那么文宮做什么事情,才能讓大魏女帝如此忌憚呢?
許清宵沉思。
過了良久。
終于,許清宵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了。
當想到的一剎那間,許清宵眼神頓時露出驚愕之色。
他望著女帝,而女帝則顯得十分平靜。
“文宮......要脫離大魏?”
許清宵咽了口唾沫,他說出自己的猜想。
當他說出這個猜想時,許清宵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女帝面容上。
卻發現后者沒有一絲神色,依舊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恩。”
淡淡的回答,篤定了這件事情的事實。
而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在許清宵腦海當中炸響。
“這不可能。”
“陛下,朱圣乃是在大魏王朝證道成圣,大魏是朱圣圣統之地,即便是他們在如何,也不敢這樣做,難道他們就不怕天下讀書人憤怒?難道他們就不怕翻臉嗎?”
“臣,不敢相信。”
許清宵直接否決了這個可能性。
文宮脫離。
這是多大的一件事情?的的確確被北伐還要可怕十倍。
大魏百姓的民族傲骨和傲氣,有一半來自于朱圣,走在外面,各國攀比,從吃喝拉撒這種生活基礎,再到穿用禮儀,變成金錢攀比。
但這些都是低俗的,真正jing神上的東西,才能判決高下。
那就是來一句,我大魏有圣人,你們有嗎?
這話一說,人家馬上閉嘴了。
因為有一說一,還真沒有。
自大魏出圣人后,大魏國運得到了史無前例的增強,百姓民意也得到了史無前例的穩固。
圣人,就是一種jing神象征,圣人在世的時候,皇帝都遮掩不了圣人的光輝,甚至圣人與皇帝見面,還必須要由皇帝先行禮,當然只是簡單的拜禮,也不是真正的行大禮。
圣人死后,大魏的國運并沒有下降,反倒是有所提升,畢竟圣人雖然死了,但他的jing神,永遠留在了大魏。
這個jing神,就是大魏文宮,朱圣一脈的傳承。
有了大魏文宮,其實意味著,圣人還在大魏,大魏依舊是圣人正統。
可如若大魏文宮脫離的話,那么天下人可就不認你大魏是圣人正統了。
就好像現在就有諸多異族認為,他們才是真正的圣人正統,甚至還說當年朱圣周游列國,是在他們國家成圣的。
天下人沒有經歷過,所以不敢完全篤定和否認,但大魏文宮可以證明一切。
要是大魏文宮真沒了,許清宵可以保證,大魏國運直接少三成,并且一百年內,無論大魏怎么發展,除非出了一個新圣,不然的話,大魏國運還會持續少三成。
即便是經濟發達起來了,最多加一成,也就是五成左右了。
jing神上的自豪,與生活攀比完全是兩個概念。
許清宵的否認與不可置信,在女帝眼中沒有任何一絲其他表情,有的只是平靜。
可這種平靜,讓許清宵沉默了。
因為女帝如此平靜,就意味著這件事情是真的,甚至都不需要有任何一點懷疑。
“陛下可知,大魏文宮什么時候會脫離?”
許清宵問道,他眼中的驚愕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近期!”
“要不了多久。”
“甚至明日都有可能。”
“最遲,半年內。”
女帝給予這個回答,一個很殘酷的回答,大魏文宮隨時可能會脫離,最好的結果,是半年之內。
“沒有辦法阻止嗎?”
許清宵問道。
“沒有。”
“大魏文宮脫離,其實主要原因,還是大魏國策問題,自景泰帝登基時,大魏文宮仗著扶持景泰帝為由,執掌國家大事,調動民意。”
“朱圣一脈,更是要求大魏獨尊朱圣,惹來景泰帝不悅,最終景泰帝有意無意打壓大魏文宮,后來太爺爺景元帝繼位,依舊是打壓大魏文宮。”
“但打壓的并沒有太過于激烈,一直到我爺爺景盛帝執掌皇權時,決心將大魏文宮剝離大魏朝中,打算建立文武制度,而并非文武儒三脈。”
“可計劃還未實行,北蠻鐵騎氣勢洶洶殺來,父皇武帝臨終前告知我,北蠻入侵大魏,一定有朱圣一脈的影子。”
“甚至不僅僅只是朱圣一脈這么簡單,文宮的人,看似是天下最無私之人,可也是天下最聰明的人,他們眼中只有圣人,已經產生執念與心魔。”
“只是北伐失利,朕繼位之后,難以與大魏文宮周旋,只能暫時任憑他們胡作非為。”
女帝緩緩解釋,說出一樁辛秘,許清宵認真聆聽,不敢錯過一個細節。
“許愛卿,你有沒有察覺到,朱圣一脈對于天下文壇來說,始終有一種唯我獨尊的氣勢。”
“任何學派都遭到過朱圣一脈的打擊,任何有志青年,如若不是朱圣一脈的學生,那么他才能再好,可能也只是個小小主事。”
“陳正儒,雖然不是朱圣一脈的人,但他為國家立言成儒,再加上也一直在大魏文宮靜修,所以才登上了吏部尚書之位。”
“至于禮部尚書王新志,如若不是你,王新志依舊是朱圣一脈之人。”
“其余四位尚書,都是先帝用盡最后手段扶持而上,可付出的代價就是,儒臣在朝中說話的權力更大了。”
“朕清楚,相信許愛卿也清楚,大魏想要真正走向繁榮昌盛,必須要剔除朱圣一脈。”
“常儒,不可參政。”
“可朕的意思,他們都猜到了,也明白了,所以他們要離開大魏了,至于是否去其他王朝,還是說建立屬于自己的讀書人國度,朕還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是,他們要離開大魏,近期之事。”
女帝開口,最后一句話十分堅定。
而常儒的意思,就是尋常大儒,像許清宵,陳正儒,王新志這種有才能的大儒,可以任職,可大魏朝堂當中,只有三道聲音。
文臣,武官,皇帝。
其余不允許有第四道聲音了。
“半年之內。”
“陛下的意思是說,想要讓許某半年內,踏入圣境?”
許清宵皺著眉頭,看向女帝道。
“是的。”
“半年之內。”
“如若許愛卿半年之內,成為大魏新圣,那么便完全可以抵消文宮脫離的麻煩。”
“否則的話,大魏國運一旦下降,想要重回,怕是難于上青天。”
女帝點了點頭。
國運想要下降很容易,可想要提升卻無比難,尤其是大魏王朝這種國家,已經是王朝了,任何一點提升,都是不得了的事情。
“陛下。”
“臣.......恐怕是做不到。”
許清宵搖了搖頭。
他做不到。
肯定做不到。
半年內成為圣人?
拿什么成圣?自己還不知道成圣的要求是什么啊。
甚至說句不太好聽的話,自己也才不過是個大儒。
連天地大儒都不是,就想著成圣,這已經不是好高騖遠了,這是想一步登天啊。
按照許清宵自己的想法,怎么著也要十年或者是二十年的時間吧?
甚至這個還是有些美好,保守估計自己五十歲之前成圣,這還差不多。
“朕明白。”
“半年之內成圣,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一切皆有希望。”
“許愛卿,你是一個能創造奇跡的人,朕,并不是將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而是期盼有一天會在出奇跡。”
“如若有,大魏當真正昌盛!”
“如若沒有,也是大魏命中劫難,是朕的劫難。”
“但許愛卿放心,即便是文宮脫離,朕也會竭盡全力幫你。”
“這段時間,無論有什么需要朕幫忙的,許愛卿開口即可。”
女帝也明白,半年內讓許清宵成圣,這顯然是強人所難。
但她只是將事情告知許清宵,同時等待一次奇跡,雖然這個奇跡,幾乎不可能存在,但有總比沒有好。
聽到女帝這番話。
許清宵不由長長地嘆了口氣。
還以為接下來沒什么大麻煩了,最多就是發展發展大魏。
可沒想到的是。
真正的危機,早就藏在了大魏。
只是一直沒有爆出來罷了。
大魏文宮脫離?
此事要是傳開了,整個天下都要嘩然。
而大魏文宮的措舉,也必然受到大魏百姓的怒斥。
這是要將大魏陷入一個絕境之中啊。
讓好不容易看到未來希望的大魏百姓,再一次陷入絕望,再一次喪失自信。
這比北蠻入侵還要嚴重十倍。
大魏文宮,當真會這樣做嗎?
他們不是自稱儒者嗎?
理念不合,針對自己,許清宵無話可說。
可若是將文宮帶走,徹底脫離,絕對不僅僅只是這么簡單,還有更加惡劣的后果。
所帶來的連鎖反應,極其極其的恐怖。
甚至說句不夸張之言。
自己做的這么多努力,可能統統白費。
其影響之大,難以言說。
“陛下,不如.......殺儒!”
“所有后果,臣,愿意承擔。”
下一刻。
許清宵目光冰冷,他提出一個想法。
既然解決不了這件事情,那為何不直接殺儒?
大儒敢說脫離,就殺大儒。
天地大儒敢說脫離,就殺天地大儒。
如若有活著的半圣敢說脫離,那就殺活著的半圣。
只是此話一說,女帝立刻搖了搖頭。
“不可。”
“儒不可殺。”
“當真殺儒,大魏將會受到詛咒,圣人的詛咒,這是真的。”
“而且儒者越多,不管是不是在大魏,都可以壓制這天地的一些妖魔。”
“有很多很多事情,守仁你還不知道,朕不是不愿告訴你,而是無法告訴你。”
“一位大儒可以殺,但多了絕對不行,尤其到了天地大儒這個程度,殺了他,天地會有所感應,輕則家破人亡,重則給自己國家帶來天災人禍。”
“此事發生過,無需質疑真假。”
女帝直接拒絕了。
如若靠殺能解決此事,不要說她了,武帝可能就已經將這幫儒生全部殺了個遍。
殺儒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極其慘痛的代價。
而且殺完儒后,大魏文宮更要脫離,到時候還不會有任何爭議的脫離。
那大魏賠了夫人又折兵。
聽到女帝這般說。
許清宵再一次沉默。
不能殺。
那么唯一的辦法就是,半年內成圣。
只是,這不可能。
大魏文宮脫離,影響的不僅僅是大魏,也不僅僅是女帝,包括自己也會受到巨大的影響。
國運下降,每一個國家百姓都會受到牽連。
地位越高,受到的牽連越大。
實力越強,無論是儒道還是武道,受到的牽連也會越大。
不然為何叫做國運?
“愛卿,莫要亂想了,此事還有一點時間,五日后,冊封侯爵之時,你可以向朕提任何要求。”
“朕都會滿足你的,并且,朕也會竭盡全力,幫助你成天地大儒,朕不強迫你,若你不愿意,無需強行突破。”
“也免得毀了根基。”
女帝出聲。
該說的她也說了,如何選擇,她尊重許清宵。
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成圣太難了。
想讓許清宵半年之內就成圣。
許清宵答應了,她反而不信。
之所以說這么多,就是讓許清宵知道,別蒙在鼓里,回過頭發生了一大堆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沒有任何一點心理準備。
“臣,知曉了。”
許清宵點了點頭,不過也沒有說什么了。
“行了,許愛卿,時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女帝開口,讓許清宵回去休息。
“恩。”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許清宵朝拜,隨后轉身離開大殿。
但末了,許清宵沒有跨過大殿之門,而是轉過身來,看著女帝道。
“陛下,有任何需求,都可以來找您嗎?”
許清宵冷不丁的開口。
讓女帝有絲絲驚訝,不過她的聲音沒有半點遲鈍。
“恩。”
淡淡的回答,代表著一切。
“多謝陛下了。”
回應一句后,許清宵走出大殿。
此時,已經是午時。
十二月份的午時,太陽高照,但依舊透著寒意。
許清宵走出宮后,便朝著吏部走去。
但他去顯得心事重重。
蓬儒到底想要做什么?
大魏文宮何時脫離?
自己.......下一步該怎么做!
半年成圣。
這.......的確比登天還要難啊。
而且。
不見地是半年。
可能是......三個月。
甚至是。
下個月就有可能,要脫離大魏了。
如若當真如此。
朱圣一脈,是當真的狠啊。
許清宵的目光,逐漸冷冽下來了。
如若當真如此。
許清宵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自毀根基,也要強行成圣。
滅殺這群畜生賊子。
這比異族國還要賤毒十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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