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讀書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三商邀請,再顯鎮國,斗詩之爭

張如會的目光充滿著榮幸,仿佛自己向他提問,是一種莫大的榮耀一般。

感受到張如會的目光,許清宵頓了頓,隨后開口道。

“張兄,你身為商人,許某問個問題。”

“假設你有一批貨物,這批貨物每一個都價值一百兩銀子,但你知道有人需要你這批貨物。”

“你第一反應是什么?”

許清宵問道。

因為自己不是商人,所以很難站在商人的角度來思考。

可以揣摩商人的想法,但做不到真正換位思考,畢竟商人的思維,捉摸不透啊。

“坐地起價。”

張如會說出一個正常商人都會做的事情。

“那漲多少?”

許清宵問道。

此話一說,張如會沉默了。

漲多少?

“這貨物珍貴嗎?”

張如會詢問許清宵。

“不珍貴,一直都有,不過按年生產。”

許清宵回答。

“不珍貴,每年都有的話,漲個一成或者是半成差不多了,最大利益。”

張如會不假思索道。

這個回答,在許清宵的預料之內。

不可生產的東西,可以賣出天價,比如說古董字畫,你說他價值一百萬兩都行,你說他一文不值也行。

而可生產的東西,就一定會有一個固定價格,無非是行情好壞罷了,行情好價格高,行情不好,價格低一點。

即便是得知別人急缺貨物,但也不能提太多價格,無論從任何一個方面考慮,長期也好,短期也好。

提高個半成是商人的本性,但如果提高更多的話,就有問題了。

“如果翻倍呢?”

許清宵喝了口茶,平靜說道。

此話一說,張如會頓時皺眉了。

“翻倍?”

“許大人,您......是認真的?”

張如會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正常來說提高個半成是商人本性,提高一成是有點貪心,提高個三四成,那就是有點仇了,或者是知道你一定會買我的東西。

翻倍?

這哪里是正常人做生意的思維啊。

“還望張兄解答。”許清宵語氣平靜。

而張如會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他開口了。

“許大人,張某問三件事情。”

“第一,漕運是否困難?”

“第二,雙方是否有仇?”

“第三,對方是否一定相信您會購買?”

張如會提出三個問題。

而許清宵也快速回答:“正常漕運,與商人無仇,但有人會從中作梗,不敢完全相信,因為可以不要。”

這是許清宵的回答,漕運不用說,運輸五十郡地,并不算什么很困難的事情。

至于有仇?就算篤定是懷寧親王在里面從中作梗,但仇也不是特別大,對于商人來說,眼里只有利益。

除非是殺了對方的父親,甚至說殺父之仇,在商人眼里都不算什么是大仇,尤其是三大商會頭目。

至于是否相信自己一定購買?要價如此之高,誰愿意買?當然若是無法解決這個問題,許清宵還是會選擇買的。

因為這件事情,的確是利國利民,不是一點點銀兩可以衡量的東西。

此話一說,張如會給予了回答。

“那就有問題了。”

“既然無漕運,又無深仇大恨,也不敢確定您一定會買。”

“正常商人都不會這樣做,哪怕是不正常的商人也不會這樣做。”

“沒有商人會跟銀兩過不去,這很蹊蹺。”

張如會自言自語。

許清宵沒有急,而是讓他先想一想。

想了一會,張如會忽然想到了什么,當下開口道。

“許大人。”

“正常來說,絕不可能會有商人這般做,但有一個可能,會讓他們敢這般加價。”

張如會回答道。

“什么辦法?”

許清宵直接問道。

“有另外一批人,用相差不大的價格,定下貨物,但這個可能性不大,畢竟也沒有人會這么蠢。”

張如會給予回答。

這是他的回答,站在商人角度來看這件事情,不可能有生意不做啊,價格翻倍,沒有深仇大恨,而且人家不一定會買。

這也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不缺賣家,有人已經談好了一個價格,這個價格比正常價格要多,但我還是愿意和你們做生意。

只不過你們出的價格,必須要比對方多一點,或者出的價格一樣,這樣的話,我可以考慮與你做生意。

張如會的回答,讓許清宵瞬間陷入了沉思。

這一句話,簡直是點醒了許清宵。

是啊。

三大商會為何敢開出這樣的價格?

難道他們不怕大魏王朝嗎?

再者商人逐利,雖然他們知道大魏需要這個東西,有點急,但也不至于說漫天要價?

除非你能吃定了大魏。

但這可能嗎?

大魏雖然衰敗,可不代表大魏現在不行了。

還沒有到被商人欺負的地步。

所以他們也不敢真正得罪大魏,可為什么敢翻倍?

張如會說的話,讓許清宵醍醐灌頂,有人已經預定了這些材料,甚至讓他們提前收割,給出的價格,不會少到哪里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三大商會才敢開出這個價格,并且三大商會還是想要與大魏合作,畢竟他們還是要在大魏做生意。

那么誰有如此恐怖的財力,購買這些水車材料呢?

異族?番邦?

許清宵直接搖了搖頭,七萬萬兩白銀,再加上人工費用等等,可能要花費八萬萬兩白銀,甚至是九萬萬兩白銀。

除非異族番邦加起來購買,不然的話,他們買不起,而且買這個做什么?不怕自己陰他們一手嗎?

要是說水車已經在大魏推廣成功,而且得到了巨大的反響和收獲,他們加價購買肯定是沒問題的。

可問題是,水車工程壓根就沒有啟動,就是一個設定和框架,他們憑什么覺得這個東西能發家致富?

最開始朝堂上的官員都不認可,何況這幫人呢?

所以異族番邦不敢買,至少在大魏沒有成功之前,他們不敢買,賭不起。

不是番邦異族,誰有這么大的能耐?個人力量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兩個可能性了。

突邪王朝。

初元王朝。

這兩個王朝,與大魏形成三足鼎立的盛世,不過當初是突邪王朝加初元王朝才能和大魏硬碰硬。

然而現在,三個王朝當中,突邪王朝的實力第一,可初元王朝的經濟能力最好,大魏王朝在軍事上的力量還是不差,可在經濟上完全比不過他們。

靖城之恥加七次北伐,的的確確拖垮了大魏。

“若是這兩個王朝任何一個,這成本就是十萬萬兩白銀啊。”

“當真是有錢啊。”

許清宵徹底明白了,敢開出這個價格,能讓三大商會這般瘋狂,也只有這兩個王朝能做到了。

下一刻。

許清宵眼中露出寒意,極其可怕的寒意,他起身背對著張如會,這寒意極其可怕。

許清宵不恨突邪王朝,也不恨初元王朝。

因為他們做的事情,沒有任何錯,大家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自己是大魏子民,自己肯定是幫助大魏,他們針對大魏是對的,反而不針對大魏,才有鬼。

可許清宵恨的是,三大商會的所作所為。

如此利國利民之物,不但不幫自己國人,反而幫助其他國家,坑害自己國家。

商人逐利沒有錯!

但這已經是賣國了。

這種人,當真是十惡不赦,這還是人嗎?

依靠著大魏,做大做強,發家致富,可如今卻賣國求榮,連畜生都比不了。

“如若真是如此,許某這第二把刀,就不會有任何情面了。”

許清宵心中喃喃自語。

他第一把刀,是番商。

第二把刀,是大魏商人,但考慮到很多事情,所以這第二把刀肯定不敢直接落下,必須要時機成熟。

只是三大商會竟然賣國求榮,許清宵就不得不提前布局了,而且一旦落下,這第二把刀,絕對是血流成河,也絕對會引來天大的麻煩。

所以自己必須要布好局,一點都不能出錯,出錯一點,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畢竟自古以來,跟商人對抗的,基本上沒有幾個好下場。

得謹慎,萬分謹慎啊。

一切念頭收回,許清宵面容平靜,隨后轉過身來,給張如會倒上一杯茶。

“多謝張兄解惑。”

許清宵親自為其倒茶,后者受寵若驚,端著茶杯,小心翼翼地接過,隨后一小口一小口飲下,明明就是普通茶葉,可在張如會心中,卻比世間上最珍貴的茶還要好喝萬倍。

“許大人,您這一番話,實在是太客氣了,這哪里算得上是什么解惑,只是經驗之談。”

“許大人,張某的的確確敬佩大人,無論是大人為民,還是大人之才華,張某都無比仰慕大人,若能結識許大人,張某無比榮幸。”

張如會開口,他是真真實實的敬佩許清宵,并且仰慕許清宵。

創辦桃花庵,就可以看出張如會的心,他也是一位讀書人,只是沒有入品,可酷愛讀書,家中也有不少錢財,所以有許多生意產業,并且廣結好友,只要是讀書人,他都敬重。

尤其是許清宵這般,既有才華,又能為百姓立心之人。

“張兄實在是過譽了,論年齡,張兄比我年長不少,許某還要喊一聲兄長。”

許清宵客氣道。

面由心生,張如會的面相很不錯,再者談吐儒雅,許清宵有儒道神目,而且也有浩然正氣,不說能直接分辨一個人是好是壞,但會有一種直覺。

這個張如會對自己的確沒有任何私心,的的確確是崇敬自己,崇拜自己,仰慕自己,極為濃盛的仰慕。

有一句經典名言說的很對。

你永遠不會討厭一個仰慕你的人。

畢竟他欣賞你。

如果他很有錢的話,那就是榜一大哥了。

張如會是不是自己的榜一大哥,許清宵還不清楚,可上來就是各種禮品,最起碼證明張如會有心了。

“擔不起,擔不起,許大人乃是戶部侍郎,又是萬古大才,這兄長怎能擔當啊。”

張如會有些惶恐,覺得自己配不上,這惶恐不是偽裝出來的,許清宵看得出來。

“張兄,無論如何,您年齡比我大了二十歲,再者朝堂上我是戶部侍郎,可在守仁學堂當中,我不過是一個普通讀書人罷了。”

“公是公,私是私,張兄若入了朝堂,一聲許大人,愚弟敢認,可兄長并不是官位,這一聲許大人,愚弟不敢認啊。”

“這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顯得我目中無人?不尊大小?”

許清宵如此說道,態度也很誠懇。

實話實說啊,人家四十多歲了,自己才二十歲,叫一聲兄長絕對不吃虧啊。

再者還是自己的忠實粉絲,老大哥嘛。

“這!這!”

張如會的的確確很惶恐啊,今日他過來,想要認識一下許清宵,所以通過王儒,也就是許清宵的好友搭橋。

說實話他其實特別慌,怕許清宵不見,因為有些文人非常傲氣,特別討厭他這種商人,即便自己也是讀書人,人家該不爽自己,依舊不爽自己。

當然如果用錢的話,可以砸出感情,可問題是,這種感情有什么用?只要自己有朝一日沒錢了,人家還會理自己嗎?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不但見了自己,而且還一口一口兄長喊自己,無論許清宵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內心是爽了,又爽又感動。

什么是文人?這才叫做文人啊。

但真答應下來,他還是有點慌啊,畢竟人家是大魏最年輕的戶部侍郎,再加上許清宵的威望等等。

喊自己一聲兄長,的的確確令他有些不好意思啊。

只是,就在此時,王儒開口了。

他一直坐在旁邊聽,因為插不上話,現在總算是能插上話了。

“張掌柜,許兄為人謙和,最不喜歡的就是矯情,也看淡名利,不然的話,以此時許兄的地位和身份,我也高攀不起啊。”

王儒說了一句,夸贊許清宵。

此話一說,張如會也不矯情了,他做生意的人,最懂得人情世故,無論許清宵是真是假,最起碼這一聲兄長是喊了。

他也就應下來了。

“既如此,那張某就厚著臉皮,承一聲兄長,許賢弟,愚兄敬重讀書人,尤其是你。”

“這天下官員何其之多?張某見到的官員又何其之多?可像許兄這般的,張某從未見過,如今賢弟如此看重張某。”

“請賢弟放心,愚兄還有些家財,往后有任何需要幫忙,愚兄必極盡所能。”

張如會發自肺腑道。

許清宵如此給他面子,他也給許清宵面子。

“兄長客氣了。”

許清宵微微一笑,結識一位有財力的人,對自己來說是一件好事,倒不是說要賺錢,而是一股自己的力量。

當然他也會給張如會好處,不會讓張如會吃虧。

“承蒙賢弟不嫌,今日我也沒有準備什么厚禮,這塊玉佩,乃是兄長的貼身玉佩,名為靈陽寶玉,可以調理賢弟氣血,百病不侵。”

張如會說話之間,取出自己的玉佩,交給許清宵。

玉石雕刻蟠龍,晶瑩剔透,光看玉面就知道此物價值不菲。

“兄長客氣了,如此珍貴之物,愚弟怎敢收下。”

許清宵開口,連連推辭。

“不不不,賢弟收下,若是不收,愚兄實在是擔當不起這兄長二字啊。”

然而,張如會死活要將這塊寶玉送給許清宵,甚至是硬塞。

許清宵有些無奈,但還是接下吧,畢竟一點東西都不接,那也不行,至于有人說自己行賄受賄,許清宵倒也不怕。

你說自己行賄受賄,請問你去哪里報案?刑部還是吏部?就怕你腦子抽了去兵部,估計要被打的頭破血流。

然而,當寶玉落在手中,的的確確血氣開始涌動,效果很明顯。

這玩意是個寶貝啊,以后有機會還是還回去吧。

許清宵心中想到。

待許清宵收下此物后,張如會這才笑顏逐開。

隨后,張如會繼續開口。

“賢弟,這是我的令箭,以后但凡在張氏商鋪花銷,一切都算愚兄的,可莫要付錢。”

“如若離開了京城,只要有張氏錢莊的地方,十萬兩白銀以內,賢弟當日隨意提取,如若需要更多,讓人給我傳個消息即可。”

張如會如此說道,將自己的令箭給了許清宵。

他的令箭價值不菲,所有張氏商鋪消費統統免費,而且可前往張氏各大錢莊,提取十萬兩白銀應急。

然而許清宵有些驚訝了。

“張兄,沒想到你生意如此之廣?錢莊你也做?”

許清宵這下子有些驚訝了,雖然許清宵知道張如會有錢,可沒想到竟然連錢莊都開起來了,而且開口就是十萬兩白銀。

這得多大的家產啊。

“略有一二,略有一二。”

張如會笑了笑,身為生意人,最忌諱的就是說自己有多少錢,這不是告訴別人,我有錢,來宰我吧。

聰明的商人都懂得裝窮,不過在許清宵面前,他還是忍不住稍稍炫耀一下,但也保持理智。

“可以啊。”

“兄長,以后指不定有個大生意給你。”

聽到錢莊二字,許清宵不由想起自己的安國策,本以為安國策能快速施展,后來自己才知道,自己太年輕了。

自己不知道國家的情況是什么,等知道以后才明白,安國策為何被一直壓著了。

因為根本不適合,至少以現在來說,不適合。

“大生意?有多大?”

張如會略顯好奇。

“先問問一句,賢兄的資產如今有多少,進收多少,不需要說的太明確,大致即可。”

許清宵平靜問道。

此話一說,張如會微微沉思,而許清宵也繼續開口:“當然,若是賢兄不方便說,那也無妨。”

許清宵喝了口茶,對于商人來說,自爆家底是比較隱私的一件事情,詢問張如會,其實也是一種探底。

他想看看張如會到底對自己是一個什么態度,不說也無妨,這個能理解,說了就證明張如會對自己當真是交心,至少是愿意交心的。

“不不不。”

“賢弟誤會了,愚兄只是在思考。”

張如會解釋一句,過了一會,他給予答案。

“每年收入,一千五百萬兩白銀,上下浮動不會超過三成。”

張如會給予解釋。

這個回答,并沒有讓許清宵驚訝,但一旁的王儒卻懵了。

一千五百萬兩白銀是什么概念啊?

他根本算不過來啊,這簡直是天文數字。

許清宵不震驚的原因很簡單,自從砍了大魏番商一刀之后,許清宵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大魏窮,但大魏的商人不窮。

所以年收入一千五百萬收入,許清宵不驚訝。

當然了,一兩白銀等于前世一千元,也就是說張如會年收入一百五十億。

那么按照前世的形容,估值至少是三千億了。

算是相當不錯了,大魏最頂尖的一批人。

“這筆生意,若是做下來了,賢兄的財富,十倍不止。”

許清宵平靜道。

可此話一說,張如會和王儒兩人瞬間愣在原地了。

在王儒眼中,一千五百萬兩白銀,已經是天文數字了,別說他這一輩子,就算是一百輩子也賺不到啊。

現在許清宵說還可以翻十倍,這是什么概念?一萬五千萬兩白銀?這得多少錢啊?

張如會也愣了,他現在到了這個層次,愈發知道家產越多越難賺錢這個道理了。

錢可以生錢,這點沒問題,可你錢多,遇到的人也多,每個人都想從你身上吸一口血,每個人都想咬你一塊肉下來。

每個人都想騙你,而且到了這個時候,不管你想做什么,下面都有自己的利益,都有自己的想法,想要發展除非遇到無與倫比的機遇。

說實話,別說十倍了,就算是翻一倍,對他來說都是無量價值啊。

十倍?

這是什么概念?大魏國稅一年都沒有這么多銀兩吧?

自己以后豈不是成為了大魏第一富豪?

以后就算還有三大商會,自己就是第四大商會了,而且還是商會之首。

這不得起飛?

但很快,張如會冷靜下來了,原因無他。

因為十倍太夸張了。

他不是不信許清宵,而是不相信自己啊。

可許清宵敢說十倍利潤,就算有點夸張,最少一倍吧?

要是真能提升一倍也夠了,自己基本上無限接近三大商會了,說不定自己的兒孫,能將自己孫氏商會抬到四大商會這個程度。

所以他還是有些期待。

“敢問賢弟,是什么生意?”

張如會開口問道。

“以后再說,現在還不急。”

許清宵微微一笑,大魏錢莊的事情,光靠朝廷肯定是做不大的,必須要吸納更多商人進來,這幫商人聰明的很,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這一點沒有任何問題。

大不了讓陛下特意開辟一條體系,讓這些商人也有官職,估計真到這個時候,不知道多少商人要激動哭了。

商人的地位不高,比較畸形,但也沒不至于說太過于低下,只能說在讀書人面前,就卑微如塵了。

所以許清宵倒是有想法的,當然這個計劃,暫時不能說出來,要等第二刀落下來的那一刻,再去說。

聽到許清宵這般開口,張如會沒有繼續追問,許清宵不說,他相信有許清宵不說的道理。

也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

“許大人,顧尚書請您去一趟戶部。”

是戶部的小史,請許清宵去一趟戶部。

當下,張如會看到這一幕,立刻起身道。

“賢弟,時辰不早了,愚兄就不耽誤了,畢竟你現在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張如會如此開口。

“行,賢兄慢走,過幾日,等太平詩會結束,愚弟再去桃花庵找兄長一趟。”

許清宵看得出來,這張如會對自己十分真誠,是一股力量,可以利用,當然對方也可以利用自己來牟利。

大家都是這樣的,你幫我,我幫你,如果僅僅憑借的好感,哪里有這么好的事情?

成年人的世界,更多的還是利益。

“好,好,好,到時我一定會隆重設宴。”

聽到這話,張如會立刻開口,要隆重設宴。

“到時見。”

“王儒兄,先走了。”

許清宵沒有逗留,立刻起身,同時向王儒告別。

王儒點了點頭,跟隨著張如會走了。

而許清宵也跟著戶部卷吏離開。

很快。

戶部。

許清宵見到顧言,還不等許清宵開口,顧言的聲音便已響起。

“守仁,他們派人來京都了,約我等明日相聚。”

顧言開門見山道。

“明日相聚?何時?”

許清宵皺了皺眉頭。

這三大商會怎么突然來京?而且約明日相聚?

“戌時左右,按正常來說,我等要提前半個時辰過去,畢竟商談,而且點名要你去,否則不談。”

顧言回答。

此話一說,許清宵有些明白了。

“他們是想要阻止我去斗詩?”

許清宵開口,有些好奇道。

而顧言點了點頭。

“他們的意思,就是想要阻止你去斗詩。”

“老夫的意思是,我帶人去,你就不用去了,明日斗詩,你不能少。”

顧言給予回答,太平詩會依舊重要,談價格這種東西,不需要許清宵去,去了又能如何?會因為許清宵而低價出?

只是顧言有些好奇,為什么他們非要阻止許清宵參加斗詩?

就如此仇視嗎?這都已經擺在臺上了。

“不。”許清宵搖了搖頭,看向顧言道。

“顧尚書,我去。”

“他們想要見我,讓我無法參加太平詩會,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如此。”

“但越是如此,下官就越要過去見一見,下官也想會一會這些人,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

這是許清宵的回答。

對方想要見自己,這是好事,雖然挑選的時間,明顯有問題,但這并不妨礙自己。

“不行,太平詩會很重要,你知道京都發生了什么事嗎?”

“十國才子跟大魏文人打起來了,雙方火氣沖天,現在矛盾愈演愈烈,如若你不參加的話,一旦輸了,只怕我大魏顏面無存。”

“昨日你雖教訓了大魏文宮儒生,可老夫還是不放心,這件事情陛下已經著手調查,可不管怎么調查,太平詩會還是要穩重一些。”

顧言卻否決了許清宵的提議。

大魏京都已經喧鬧起來了,十國大才跟大魏文人打的不可開交,彼此之間可謂是水火不容。

許清宵的將進酒,是讓百姓們出了一口氣。

但架不住十國大才不要臉啊,非要說許清宵提前得到試題,甚至還堅定地認為,許清宵這首千古名詩,不是許清宵自己作的。

而是請來一位天地大儒出手,否則的話,許清宵憑什么認為,自己就一定能作出千古名詩?

又為什么一定是在鎮國詩出現之后,再出現?

所以他們不服!

一點都不服。

這讓大魏百姓氣的牙疼了,對方不要臉,能怎么辦?打又打不了,罵又罵不過,陛下已經下旨了,不允許再發生這種斗毆事件,一旦發生,剝奪功名。

所以無論是大魏文人還是十國才子,都不敢繼續叫囂,雙方就是把所有怒火,全部留在了明日的斗詩上。

誰贏了,輸家閉嘴。

但很多人都知道,即便是大魏贏了,估計十國大才也會不服,他們已經立先天不敗了,所以眾人就希望,許清宵再未來三天,寫出三篇千古名詩。

如果真這樣的話,十國大才,估計就沒什么能說的了。

但連續三天,三篇千古名詩?

這個別說大魏文人了,就連百姓們也不敢想啊,知道許清宵是萬古大才,但也沒有這么自信,一天一篇千古詩詞?

真要這樣,離陽宮都要塌掉,被才氣震塌。

但不管如何,許清宵參賽了,就一定能取得一個好名次,因為許清宵可以創造奇跡。

力壓十國大才。

故此,顧言不同意許清宵去見面,他之所以喊來許清宵,是告訴許清宵這件事情,問問他有什么想法。

“顧大人,您放心,我明日赴宴,但清宵也可以保證,明日斗詩,不會輸。”

許清宵神色認真道。

這番話一說,顧言有些皺眉了。

“為何如此篤定?”

顧言皺著眉頭,忍不住問道。

“這個,顧大人就別問了,清宵何時騙過您?”

許清宵有自己的打算,只是這個辦法說出來,怕顧言更不答應了。

“你不親自過去,怎么贏?”

顧言真有些想不明白了,但仔細想想,許清宵的確沒有撒過謊啊。

“顧大人,您不信我嗎?”

“還有,三大商既然指名點姓讓我過去,那清宵可以猜到,只要清宵不去,他們就一定會以此為借口,說大魏戶部瞧不起他們。”

“轉身走人是小,到時候人家就占理了。”

許清宵繼續開口,同時他斷定這幫人,一定會借此為由,然后抨擊戶部,到處宣揚,自己千里迢迢來到京都,愿意和大魏好好談一談價格。

可沒想到的是,大魏戶部許清宵,竟然瞧不起他們,又要讓他們低價,又不愿意見他們,他們雖然是商人,可也是有骨氣的。

這種話許清宵自己都幫他們編好了。

的確,隨著許清宵這般開口,顧言臉色一沉。

因為許清宵說的一點都沒錯,三大商格外叮囑,必須要讓許清宵過來,否則不見。

想到這里,顧言便不再開口了。

而許清宵的聲音響起。

“顧大人,有一件事情,清宵要說。”

“三大商有恃無恐,敢漫天要價,很有可能背地已經跟另外一批人談妥了價格。”

許清宵壓著聲音說道,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恩。”

只是顧言沒有半點驚訝,而是點了點頭,而后開口道。

“老夫已經猜到了,守仁,你當真聰慧,能猜到這個上面來,有戶部之大才,只是這件事情,你不要參與進來,涉及很大。”

顧言早就知道了,實際上當對方的信來了以后,他便猜到了。

只是他不與許清宵說,不是不把許清宵當自己人,反而就是把許清宵當自己人,才沒有告知許清宵。

畢竟按照許清宵的性格,得知這件事情,指不定會鬧出什么事來。

他希望許清宵能順順利利成為戶部尚書,坐上自己這個位置,那么這些事情,由來他解決。

“恩,清宵明白。”

看到顧言早就知曉,許清宵心中不免感慨一聲。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啊。

許清宵一瞬間便明白,顧言是不希望自己惹禍上身,所以不愿意告知自己,假裝自己不懂。

可沒想到自己還是猜到了,不過這件事情,許清宵暫時不碰,知道了就行了。

“明白就好,行吧,其余的老夫就不多說了,你既然有自信贏得太平詩會榜首,那明日就隨老夫一同去。”

“不過有一點,斗詩一定不能輸,否則老夫寧可被他們辱罵,也絕對不可能讓他們拖住你。”

顧言不多說了,答應許清宵明日一起去。

畢竟許清宵說的一點沒錯。

真要許清宵不去,這些商人肯定是以此為由,各種抨擊許清宵,自己站在道德制高點上。

而許清宵最擅長的就是這個,自然而然不可能留下話柄給別人。

“好,那清宵便去準備斗詩之事。”

許清宵點了點頭,而后告退離開。

許清宵來的很快,走的也很快。

他要回去解決明日斗詩之事。

三大商會明顯想要拖住自己,讓十國大才壓制大魏文人,如果自己不去,他們就以此為由,攻擊造謠。

若是自己去的話,那太平詩會基本上輸一半。

如意算盤很好。

可惜的是,他們面對的人,是一位從小經歷過九年義務教育的穿越者。

讓許清宵寫文章,許清宵不見地能每一篇文章都是絕世文章。

但讓自己寫詩?

李哥,杜哥,白哥,隨便一個拿出來,就是吊打十國的存在。

所以許清宵根本就不在乎,這區區十國大才。

守仁學堂。

許清宵步伐不慢。

“師兄!”

“師兄!”

許清宵喊了幾聲。

“怎么了?”

陳星河從膳房走了出來,端著碗筷,有些好奇。

“問你一件事,你好好想想再回答。”

“明日太平詩會不是要斗詩嗎?你猜得到題嗎?”

許清宵開口,直接詢問道。

“猜題?”

聽到這話,陳星河頓時將碗筷放下,而后一臉認真道。

“師弟,你這問題可算是問準人了,師兄雖然作詩能力不錯,可師兄真正的才華,就是猜題。”

“不怕告訴你,當初府試之題,是我告訴老師的,后來老師非要說是他自己猜出來的,我也沒辦法,你知道當學生的不可能跟老師爭啊。”

陳星河如此說道,滿是自信。

“行,師兄,幫我猜一下接下來三天的題,可以多猜幾個,寫在一張紙上。”

許清宵如此道。

“好,師弟稍等,我馬上。”

陳星河滿懷期望,隨后走進自己的書房。

他很開心,極其開心。

自己的師弟,總算是有求于己了。

當下,許清宵回到書房后,開始沉思,而后一個個題目寫上去。

許清宵在外靜靜等待。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后。

陳星河走了出來。

拿著一張宣紙道。

“師弟,斗詩三日,也會出題,一日一題,我保守估計應該是這五個題目。”

“畢竟來來回回就是這些。”

陳星河將宣紙遞給許清宵。

“五個題?不加加?”

許清宵微微皺眉道。

“一題不加。”

陳星河無比自信道。

看到陳星河這般自信,許清宵也沒多想,轉身回到房內。

望著回去‘復習’的許清宵,陳星河很是得意。

想到明天斗詩,許清宵贏得第一,再來感謝自己時,陳星河更加愉悅了。

而就如此。

一直到了晚上。

太平詩會再次開始,但這一日,許清宵沒有參賽,說不參賽就不參賽。

今日不是斗詩,依舊是出題作詩。

然而就在太平詩會開始一個時辰后。

才氣涌入太平詩會。

天穹之上,依舊有金色字體。

是鎮國詩。

但這首詩是華星云所作,詩出鎮國,力壓十國大才。

只是今日十國大才基本上沒有作詩。

顯然他們根本就不打算在今日動手,明日斗詩才是他們的環節。

故此,這一日,一切相安無事。

可眾人知曉,明日的斗詩,才是真正的環節。

每個人心情都很緊張,也很期待。

就如此。

一直到翌日,未時。

許清宵從房中走出。

手中拿著幾個信封,推開了陳星河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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