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豫府上空。
一艘巨大的飛舟懸浮在空中。
整個飛舟打造如一條龍一般,褐黃色的龍。
這是大魏龍舟。
一般來說只有極其要緊之事,才會使用上龍舟。
整條龍舟有三百丈之長,寬十五丈,龍舟之上站滿了金甲衛兵,這是金甲鐵騎,大魏王朝一支極為強大的jing銳。
而金甲衛兵面前,一共站著五人。
兩名老者,白發蒼蒼,一人穿著青袍,一人穿著白袍,渾身上下散發出難以言說的氣機,這是大儒,真正的大儒。
一個眼神就可以懾殺妖魔。
這種大儒,可上達天聽,擁有自己的立意,上為天地,下為百姓,品德高尚,名垂千古。
兩位大儒立身與龍舟之上,神色平靜。
而他周圍三人,則是三位武將,披著輕甲,沒有佩戴武器,但他就是人間武器。
是真正的強者,光是站在那里,仿若一尊山岳,給人一種恐怖的壓迫感。
大魏雖然從鼎盛跌落下來,但并不代表大魏就弱。
龍舟降臨。
李廣新等人紛紛來到此地,朝著天穹上的龍舟深深一拜。
此時,龍舟緩緩降落,卷起可怕的沙塵。
“定。”
一位大儒緩緩開口,沙塵瞬間落地,被定在地面之上,動彈不了。
這就是大儒的威力。
說言出法隨有些夸張,但擁有部分如同仙道的能力,但做不到武者與修士那般罷了。
“在下李廣新,為南豫府府君,參見諸位大人。”
“參見諸位大人。”
李廣新不知道朝廷派誰來了,只知道是兩位大儒,和三位將軍,而其余人也齊齊喊道。
可如今看到這等架勢,連金甲鐵騎都來了,自然心中震撼。
“許清宵在何處?”
青袍大儒開口,他直接詢問許清宵在何處。
“許先生在貢院之中,昨日有妖魔來襲,好在許先生意志強大,沒有讓妖魔得逞。”
李廣新低著頭回答,他不敢正視大儒,傳聞當中大儒只需看人一眼,便可知曉此人是忠是奸。
他李廣新不是為非作歹的官員,但多多少少也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自然有些不敢正視。
“貢院?陳老,走吧。”
聽到在貢院,青袍大儒沒有多想,直接朝著貢院走去。
后者也是如此,跟著青袍大儒一同前去。
他們身為大儒,可觀文氣,貢院之中浩然正氣彌漫,一眼便能瞧見,順著浩然正氣走就行。
其余三位武將,有兩人跟了過去,剩余一人抬起手來,凝聚出一張圣旨。
“李廣新聽旨。”
“帝詔,武昌一年,南豫府中,驚現大才,著絕世文章,實乃大魏國運昌盛之兆,府君李廣新,善于管理,識人善用,當記大功一件,賞黃金三千,異國侍女二十,云鶴服一套。”
“欽此。”
武將開口,說完此話,便將圣旨交付于李廣新手中。
后者誠惶誠恐,雖城府極深,但面上依舊是掩蓋不了的笑容。
黃金三千,侍女二十都是過眼云煙,重點是云鶴服,這是一種象征榮譽,相當于是皇帝記住自己了,若是以后朝中有什么空缺位置。
或者是那個郡有空缺了,自己就可以順理成章上去。
雖然需要時間等待,但官場本身就是熬資歷的地方,有時候到了一定程度,基本上這輩子都上不去。
但現在有了陛下的賞賜,十年之內,他必可往上提一品。
武道一品一重天,官道也是如此,甚至官道更殘酷,越到上面越難上去,有時候位置就那么幾個,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
“多謝圣上隆恩。”
李廣新誠惶誠恐地接過圣旨,如視珍寶一般,而后看向對方道。
“這位大人,屬下已經讓人準備好盛宴,不知幾位將軍可否賞臉,權當休息。”
李廣新出聲,想邀請對方留下來吃頓飯,也好攀攀交情。
“不了。”
“我等即將就走,陛下等文章心急。”
對方搖了搖頭,轉身離開,朝著貢院快速走去。
拒絕的原因很簡單,一來是的確有急事,二來是李廣新不配邀請他一同用膳,彼此地位相差太大,別看李廣新是一方府君,然而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屁大點的官罷了。
京官下放大三級,就是這個說法。
目送對方離開,李廣新到不覺得尷尬丟人什么,這很正常,邀請一下,若是人家答應,自然最好,若是人家不答應,也是情有可原,就好像平安縣縣令邀請自己吃飯,自己也不愿意搭理,一個道理。
“當真羨慕許大才啊。”
李廣新嘟囔著一句,同時將圣旨好好的放入袖中。
此時。
南豫府貢院。
十三位夫子早早地便來到貢院之外等待。
突兀之間,有人出聲,指著不算太遠的地方道。
“是陳心大儒,還有周民大儒,是這兩位大儒來了。”
“陳心大儒?周民大儒?”
“沒想到竟然是這兩位大儒親臨。”
“翰林院的兩位大儒啊,許大才天大的榮幸。”
眾夫子驚呼,也莫名有些酸了。
在他們眼中,這兩位可謂是天之驕子,是無數讀書人心中的神,僅次于圣人那種。
畢竟圣人太過于遙遠,動輒五百年不出一位,朱圣逝于五百年前,自然大家對圣人是敬畏,而對大儒這種是真正的崇敬。
因為這是活人。
“學生見過陳心大儒,周民大儒。”
有人出聲,朝著兩位大儒深深一拜。
發自內心,行的是大禮。
“許清宵何在?”
然而兩位大儒出現,沒有回禮,他們是大儒,已經不需要回禮,不是逼格高,而是怕他們吃不消。
青袍的陳心大儒直接開口,開門見山。
“正在內院中,陳心大儒,學生帶您去。”
劉夫子率先開口,指著內院說道。
“好。”
陳心大儒點了點頭。
當下劉夫子帶領兩位大儒前行,至于兩位將軍就跟在身后,讀書人的事情,他們不參與,也不想參與,此次過來是兩件事情。
一,保護大儒周全。
二,傳話。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內院。
房間當中。
許清宵的確有些倦意了。
抄錄了接近百份文章,先前還好說,一邊抄錄一邊補全,后面就有些無聊了。
寫著寫著,也就在此時,一陣陣腳步聲響起。
當下,許清宵不由打起jing神,掐算著時間,應該是朝廷來人了。
砰砰。
敲門聲響起,許清宵稍稍整理一番衣著,而后將門打開。
待房門打開,兩位老者站在自己面前。
老者年齡都很大,七八十歲的樣子,但并沒有衰老的氣息,反倒是jing神奕奕。
兩人周圍環繞浩然正氣,正氣凌然,讓人第一眼看去,就莫名生出敬畏與好感。
劉夫子等人站在周圍,儼然一副學生姿態。
但兩位大儒身旁站著兩名身披軟甲的中年男子,不怒自威,眼中蘊含莫名威嚴。
幾人給予的壓力很大,常人第一眼看去,第一時間會有些害怕,或者不敢正視。
然而許清宵誰啊?
半圣都是他兄弟,大儒雖然值得尊重,可為何不敢正視?
“學生許清宵,見過諸位大人,見過諸位夫子。”
許清宵不卑不亢,沒有絲毫畏懼,顯得自信無比。
“好!一表人才。”
“不錯,心性了得。”
剎那間,兩位大儒發出大笑之聲,比較嚴肅的面容,瞬間溫和了許多,眼中滿是笑意與滿意。
打個招呼都能夸自己?
沒必要吧?
許清宵有些愣了。
這也能夸?
“清宵,兩位大儒方才對你鑒心,你品行不錯,而且意志極強,他們才會如此開心。”
劉夫子開口,向許清宵解釋。
此話一說,許清宵這才明白,怪不得第一眼看到幾人,莫名有說不出來的壓力,原來是鑒心。
對了,鑒心是什么意思?
“幾位大人請進。”
許清宵開口,請人家入內,也免得站在外面干等。
“這是?”
陳心大儒看著桌上一份份抄錄好的文章,有些好奇道。
“回先生,這是學生抄錄的文章。”
許清宵回答道。
“恩,爾等就不要進來了。”
聽到是抄錄的文章,陳心立刻開口,讓其余人不要入內。
其他夫子不敢多說,紛紛退在外面,沒有踏入其中。
而陳心大儒也沒有直接觀看文章,反倒是直接卷好收錄,又看向許清宵道。
“抄錄足足百份,清宵小友,當真是用了心。”
陳心有些感慨。
抄錄百份,就足以證明許清宵的確用心。
“先生過譽,學生只是盡好自己責任罷了。”
許清宵謙虛道。
“恩,有品行,謙謙儒雅,是一塊璞玉。”
周民大儒開口夸贊,隨后也不顧忌什么,直接開口道。
“清宵小友,有興趣來我白鹿書院嗎?”
“若是有興趣,老夫可以為你舉薦。”
周民大儒如此說道,直接拉攏許清宵,門外的夫子聽到此話后,一個個酸了。
白鹿書院,這是大魏四大書院之一啊。
頂尖學府。
多少讀書人都想進去,而且還是大儒舉薦,酸了。
“不是,我說周老,你怎么見到好苗子就要招攬?”
“清宵,莫要搭理他,來我嵩陽書院,比白鹿書院好的很。”
陳心大儒有些沒好氣了。
“這怎么能叫搶?這叫慧眼識才,清宵,你既然喊我一聲先生,我也便承了這個稱呼,等府試結束,你來京城找老夫,老夫帶你去白鹿書院,直接入學。”
周民大儒瞥了一眼陳心大儒,隨后拉著許清宵道。
“行了,搶人的事情,等清宵去了京城再說吧,在這里爭有何用?應天的岳麓的,他們也不服氣,莫要丟人。”
陳心大儒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緊接著看向許清宵,笑容溫和道。
“清宵小友,文章老夫先帶走,你去京城之前,給老夫寫封信,老夫請你吃飯,這是老夫的令牌,直接來府上,沒有人敢攔你。”
陳心大儒笑著拿出一塊令牌交給許清宵。
而周民也取出一塊令牌道。
“這是老夫的,來了京城寫封信,最好正午來,去陳老家中吃完,再來我家,別吃太飽。”
周民大儒不甘弱后道。
此話一說,許清宵只能尷尬笑了笑。
而身后的幾位將軍,此時也跟著開口了。
“清宵兄弟,我叫徐任天,魏國公是我家老爺子,很器重你,這是我家令牌,你拿著,各地各府各郡都不敢拿你怎么樣,到時候來我們家,給你準備好美酒佳肴,還有美人。”
“清宵兄弟,我李達,安國公是我家老爺子,也和你器重你,我家令牌,來京城一定要得來,老爺子備好酒菜,還有徐家美人沒有我李家的漂亮,來之前聽聞過你也是習武之人,就不文縐縐的了。”
“清宵兄弟,我張麟,信國公是我家老爺子,他更加器重你,令牌你拿好,別聽這兩個家伙胡說,他們家也叫美人?什么歪瓜裂棗,來我家,我家美人多。”
三人輪番開口,互相貶低,而許清宵手中已經有五塊令牌了。
啊......這。
外面的夫子們,皆然沉默,還有什么好說的?
羨慕就完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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