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霸主

第898章沒有最可恨只有更可恨

此時的王丁坐在一艘海鯊級運輸船的底倉內,按照王丁的身份,他怎么也要坐在上首位置,可是此時,他不僅坐在下首,反而承擔著奴仆的職責,不時的給艙里的客人添酒。

坐在上首主坐位置上的丑陋漢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王丁就像哈巴狗一樣,狼狽的退了出去。

來到甲板上,王丁呼吸了一下新鮮的空氣,由衷的笑了。

馬克思說過,資本家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他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被絞死的危險。

此時王丁的買賣,可不是百分之三百,而百分之一千或者一萬。他的目標不是朝廷上的權力,而是魏國中頭號巨商,富佳天下的張詢,就是他的目標。要實現這個目標,他不怕冒險。

所以,他敢偷偷把位于婆羅洲的一萬五千名全副武裝的魏國精銳士兵從婆羅洲運輸回魏國,不但是這一萬五千兵馬,還是夷州的海盜,他第一次發現和他合作的海盜實力是如此的強大,足足八萬余兵馬,其中還加雜著不少倭奴國人。

如果成了,他就是張詢第二,如果敗了他就是王成的下場。對于王丁來說,成功于否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參與這個驚心動魄的過程。

第777章密碼呂蒙

第777章密碼呂蒙

桓溫曾說過:“大丈夫不能既不能流芳百世,亦不復遺臭萬年。”當王丁聽過這句話的時候,他把桓溫引為知己。用王丁的話說,那就是大丈若不能生得轟轟烈烈,那就死得無聲無息。”

別看王丁是一個商賈,但是他的骨子里就是一個瘋狂的賭徒。

當年冉明組建華夏商盟,王丁非常想投靠冉明。然而在拜見冉明的時候,冉明的門房想要點好處,可是王丁卻空手而去。結果被冉明的門房羞辱一頓,這樣王丁就把冉明恨到了骨子里。非常可惜,冉明壓根就不知道這事。

當然,以王丁的身份,要想報復冉明那也是妄想。可是有一天他成了夷州海盜的俘虜,那個時候冉智剛剛在夷州立足,急需要物資補充。而攻掠夷州土著勢力所得的財物不少,但是卻沒有冉智最需要的甲胄和兵刃。冉智也需要一個代理人,為他銷贓。結果二人一拍既合,這樣以來,利用冉智所得的臟物,王丁快速積累了龐大的原始資本。

后來,冉裕被冉明限制在婆羅洲時,冉智無意間得到了消息。就和王丁密謀了一個瞞天過海之計,使用調包計把冉裕和籍破虜的三個營的軍隊偷偷的帶出了婆羅洲。其實冉裕所想和冉智的區別非常大,冉裕也沒有推翻冉明,自己當皇帝的心思。他雖然恨冉明,只不過是恨冉明不讓他回去奔喪。這也確實是冤枉冉明了,冉明從寧遠返回時,也根本不知道冉閔快不行了,結果回來匆匆見了冉閔一面,他就是忙著處理冉閔的后事和登基的事情,他就把冉裕忘記了。

這下倒好,兄弟之間原本只是一點隔閡,現在這個隔閡變成了難以愈合的鴻溝。其實如果沒有蕭樂子,冉智也會找機會給冉明致命一擊。當然有了蕭樂子配合,事情變得簡單多了。這個計劃最關鍵的地方,就是他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軍隊秘密開進鄴城。別說冉智只有八萬多軍隊,其中嫡系精銳只有五萬余人,還有三萬多倭國或夷州土著仆從軍。這些軍隊的戰斗力雖然不弱,裝備也不差,至少比晉朝正規軍強多了。但是冉智卻沒有可以直接打進鄴城的自信心。

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知己或知心朋友,而是你的敵人。冉智和冉明明爭暗斗多年,自然清楚冉明的底細和實力。無論是他從渤海郡繞道鄴城,還是途經黃河水路,轉漳水進入鄴城,都會受到非常大的阻力。冉明在為膠東國王時,整個青州都是冉明打下來的,青州各郡縣基本上都是冉明的人。這倒不算什么,最關鍵的是青州建立了大大小小的工坊,有一百萬青壯工匠,這些人幾乎不用怎么動員,就可以武裝成軍。

雖然這些工匠倉促成軍,戰斗力不強。冉智有信心可以以弱克強,但是這個時間卻非常長,有可能是三個月,再或者是半年。這樣肯定會支撐到冉明精銳部隊的回援。計劃更關鍵的就是王丁了,作為魏國有名的海船王,他有最正規的手續,可以把大船開進內陸。只過避開魏國的稅丁檢查,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他的驚天陰謀。

吹著海上濃濃腥味的海風,王丁的心情非常舒暢。他共四百多艘大小海船,名義上是運輸了近二百萬石糧食,事實上呢,這些大船里糧食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更多的則是近十萬全副武裝的軍隊。

按照計劃,也是最重要的一環,魏國所有海船要想進入魏國。必須經過稅丁層層查驗,這是最難的一個環節,雖然可以采取武力奪關。但是海關雖然可以以易奪取,但是很難做到無聲無息。如果讓魏國朝廷有了防備,這就是一場惡仗,有的打了。

隨著魏國的商業興起,黃河水運也慢慢成熟了。除了向西至三門峽段,無法通過大船以外。中下游,則通行無阻。當然這個時代的黃河入海口也不是后世的山東墾利縣,而是在利津。這是自公元11年王莽的建國三年,黃河在今河北臨漳縣西決口,東南沖進漯川故道,經今河南南樂、山東朝城、陽谷、聊城,至禹城別漯川北行,又經山東臨、惠民等地,至利津一帶入海。

終于到了利津海關,王丁當仁不讓,親自出面去對付那些稅丁了。利津海關渤海里用浮標圈了很大一塊海域,用來臨檢海船。四百多艘大小海船幾乎把臨檢區域占了一大半。當然進入臨檢區域,這些裝著八牛弩和投石機的武裝商船,必須用帆布把八牛弩和投石機全部遮蓋起來,然后封上封條。

如果私自拆掉海關貼上的封條,所有海船將面臨著嚴重的處罰。對于這些事情,王丁的伙計們早已輕車熟路,所有的海船都降帆拋錨,等待著稅丁的檢查。只有交稅之后,他們才能正式進入黃河。

這時稅丁駕駛著小型飛剪船飛蛟級,這種小船和蜈蚣船差不多,載員二三十人。海關一個頭目率領著,面對四百多艘海船,這么大的檢查量。稅丁也全體出動,上千稅丁和文書挨船檢查。

“不愧是海船王王老板,您這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一個稅吏皮笑臉不笑的道:“這次王老板好大的手筆啊!”

“沒辦法,家里人口多,混口飯吃而已。”王丁認識那個稅吏,此人名叫郭維翰。不到四十,卻成了利津海關關丞,雖然只是不入流的從七品官員。不過他的權力很大,油水很足。就道:“郭兄,帳目已經做好了,先讓下面的人去查吧。王某跟你會帳。”

郭維翰點點頭。事實上所謂的檢查也只是走個過場,四百多艘大船有多大貨量,不用腦袋想就是用膝蓋想,也猜得出來。在魏國想要逃稅,下場非常嚴重。而且最關鍵的不是國法處罰,而是所有的逃稅的商賈,都會進入華夏商盟黑名單,生意肯定別想再做了。這個后果是實在太嚴重了,況且他們的利潤非常大,朝廷留下的利潤空間也足。他們也沒有必要觸這個底線。

即使可以在海關那里鉆空子,可是你所有的貨總得出手吧,只要出手還是有跡可尋,只要露出馬腳,下場將是御史巡檢臨門。

王丁請郭維翰進入了最奢華的上倉內,然后指著道:“郭兄有所不知,這一次王某別看弄得動靜很大,可是賺得卻不多。光糧食就運了二百萬石,這基本上白玩。最大的賺頭,就是那三四萬奴隸了,其他就是一些香料。”

郭維翰點點頭,為了刺激商賈從海外運輸糧食,對于糧食魏國不僅免稅,而且還會給予一點的稅收補貼。對于海外奴隸,則是要加征人頭稅,每個奴隸也多六百錢而已。郭維翰自然不用親自動手,下面的書吏就按照帳目結算稅金。

為了這次可以蒙混過關,王丁的損失可是不小。為了避免被稅丁看出問題,各個船倉里都裝了大量的香料,香料的刺激性氣味,可以很好掩藏起暗藏士兵的汗臭。要知道香料是按斤收稅,人體的重量比香料本身重得多了。每一個士兵都按香料收稅,這筆稅款也收得王丁肉疼。

至于冉智那三萬余名、倭奴或土著仆從軍,則直接裝成奴隸。反正土著和倭奴國人和漢人有著明顯的不同。

非常可惜,盡管王丁這一次運輸規模很大,可是跑海商的商賈都是大魚吃小魚,小規模的很難生存下去。包括各大門閥的船隊,規模同樣大。來回折騰了三天,終于平安的渡過了海關的檢查。

就在這時,一名稅丁非常意外的看到船舷上用炭筆寫了“虎”字,虎字雖然平常,可是這個“虎”字卻缺少了一個勾,下面還有八五一七零三這六個阿拉伯數字。稅丁事實上就是皇家特衛的情報人員,他看出這是海外營細作留下的暗記。

冉智和冉裕二人也都非常緊張,他們都做好了準備,萬一被稅丁看出問題,他們就武力奪關。至于后果,那就打了再說。順利的渡過了利津海關,冉智也松了口氣。

不過,誰也事實上冉智的行蹤已經暴露了。

稅丁道:“王二哥,好像昨天吃壞了肚子,我去方便一下!”

那個叫王二哥的稅丁不耐煩的道:“懶牛屎尿多。”

稅丁笑而不語,快速跑到沒有人的地方,不過他卻沒有去上廁所,而是快速跑向一個海關門口的涼茶鋪子里面。這個涼茶鋪子,同樣是皇家特衛的暗樁之一。

稅丁打了一個有情況的手勢,涼茶鋪子的老板就會意的點點頭。二人一同進了內里的臥室。悄悄關了門,然后打開衣柜,露出一個暗門。隨著機關的嘎嘎聲響起,二人進入了內室。

“頭,發現了海外營的暗號”

“哦!是什么?”

“八五一七零三,快查查這個代表什么意思!”

頭目找出密碼本,對著密碼的檢索。冉明的密碼本其實非常簡單,就是無規則的編了一本書,上面標注好字。每一組數字代表的含義都不同。不一會兒,頭目找到了密碼的對應的字。

“是什么情況?”

“呂蒙!”

“呂蒙”稅丁不解的道:“這是什么意思?”

頭目吸一口涼氣,面色有些灰白“白衣渡江!”

“啊!”稅丁道:“這該如何是好?王記的海船可是足足四百多艘呢,這可是能裝十數萬人啊。況且我們在檢查的時候,就發現了上面還有三四萬奴隸。”

“那肯定是敵兵假扮的。”頭目道:“你我分頭行動,你快速去找鎮東將軍冉烽,我要把消息最快的速度上傳。”

通過了利津海關,王丁的船隊滿帆前進。這個時候正是東南季風強勁的時候,沿黃河而上,雖然算不得順水順風,但是速度也不慢慢。冉智也是一個狠人,他下令王丁把運載的糧食和其他物資,扔進黃河里,減輕大船的重量,加快速度前進。

在這個時候,冉智也不掩飾了,八萬軍隊,全部秘密換裝,冉裕倒是有點陰晴不定。冉智道:“老四,走到這一步,你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是他老二死,就是我們兩個亡。”

冉裕道:“可是,可是,母后會傷心的!”

“哼!”冉智不以為然的道:“咱們都是母后的兒子,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無論誰坐那個椅子,母后只能認了。”

籍破虜道:“四殿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冉裕道:“那也只能如此了!”

冉明圣駕南移,一路快速前進。事實上冉明沒有擔心什么,冉裕的那一萬五千安北軍士兵,掀不起什么浪花。只是冉明也沒有想到,蕭樂子比他相像的更狠。

如果想釣魚,肯定要準備好誘餌。蕭樂子是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人,為了達到他的目的,甚至把司馬聃推出來當誘餌。此時相對而言,司馬聘所代表的南晉朝廷,就像是自帶了群嘲技能的拉怪高手,司馬聃出現在哪里,那里就是魏軍的主攻方向。

當司馬聃的旗幡儀仗亮在無錫,身在健康的石越第三天就得到了消息。

“無錫!”面對著這個情報,石越有點不敢想象。相較而言,健康作為晉朝的都城,經過數十年的經營,已經初具規模了。如果司馬聃真決心死守,就算石越會爆破攻城之法,想摸到建康城的城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可是無錫,那里是四戰之地,無險可守,司馬聃退到那里,簡直就是送羊入虎口。

對于相距三百多里的距離,石越根本沒有放在眼中。留下兩個營駐守建康,石越親率征南大軍向京口浩浩蕩蕩行去。京口也就是后世的鎮江,在歷史上東晉前太尉郗鑒曾駐兵在這里。后來這里就是東晉朝廷的唯一屏障,軍事要地。向來為進行腹心鎮守,先是郗鑒,后是荀羨。只是在這個時空,荀羨死了。他的接任者和歷史上一樣,為范汪。范汪字玄平,又稱范東陽,雍州刺史晷之孫。南陽順陽(今河南內鄉)人。曾任東陽太守。在郡大興學校,甚有惠政。

然而這個人卻不是為將領的料,雖然加了鷹揚將軍,和桓沖一樣的職位。不過他打仗的本事和桓總差得遠了。關鍵是這個老夫子是一個有名的清談名士。

不京口經過太尉郗鑒多年的苦心經營,門閥勢力在京口扎根很深。哪怕范汪不能打仗,不地這個家伙卻非常有權謀。又因為在任內大興辦學,名聲不小。玩清談出身的名士,就像后世的名嘴,大V和公知,范汪深知輿論的威力,他到處宣揚魏國殘暴,特別是對士紳,輕則抄家,重則滅族。一時間讓京口眾門閥士紳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