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胖他們在服務區吃飯休息的時候,小猴子就有點耐不住寂寞,攛掇著小霸王,離開大部隊。
正好,小霸王在大巴車里嫌憋屈,一拍即合,這哼哈二將,就先躲到一邊。等大巴車開動之后,都跑沒影了,小猴子這才騎著小霸王,上了高速,一路飛奔。
這下子,小霸王算是爽了,撒開四蹄,就差點飛起來了。一路上,爭強好勝的小霸王是見車就超。而喜歡速度與激情的小猴子,更是撒下來一路尖叫。
這兩個跑得狂野,可是,被它們給超越的那些司機,都有點傻眼。借著車燈,隱約能瞧出來好像是一只長角的動物,可是這跑得也太快啦!
有膽子大的司機,還想追上仔細瞧瞧,結果呢,油門踩到底,愣是沒追上;還有一位大貨車的司機,心生歹念,想要追上去把前面那東西撞死,結果呢,連在后邊吃屁的機會都沒有。
也有人選擇了報警,不過,就算是警車,也沒追上,一個追一個逃,終于攆上了前面的田小胖他們的大巴車。
每一個省心的!田小胖也知道闖禍了,叫司機一個勁摁喇叭。還不錯,前邊的小霸王漸漸減慢速度,然后,全都靠邊停了下來。
小胖子連忙下車,這時候,警車也到了,小胖子還得硬著頭皮上去跟人家解釋。
交警也終于搞明白真相,原來,是一只猴子騎鹿,就叫他們追了一百多里地,也弄得哭笑不得。
可是,咋處理呢,是罰款還是扣分,好像都行不通,最后,只能是把田小胖這個當主人的,好好教訓了一通。
田小胖一個勁跟人家交警點頭,表示下不為例,這才被放行。把哼哈二將塞進車里,小猴子還不服氣呢,小爪子比比劃劃的:你這不是高速公路嘛,偶們的速度挺高啊,見車就超——
“你可拉倒吧,下次出門,說啥也不帶你們,都老實在家呆著。”小胖子平白挨了一通訓,正生氣呢。
而小娃子們,還有其其格,則在旁邊安慰他一番。小囡囡還摸著小猴子的腦瓜:“小白哥呀,下次再跑高速的時候,你們到外面跑啊,警察肯定管不著。”
還有下次啊,做夢——田小胖憤憤地哼了一聲。然后,以小靜為首的那十幾個小患者,都吵吵著要學樂器,每個人還都抱著大個兒的竽呢。既然小胖叔叔沒收回去,那么就當是送給他們的禮物了,小娃子們是不會跟小胖叔叔客氣的。
學也不能學這個啊,既然小病號們有這個愿望,那田小胖當然要滿足,音樂,絕對是治療疾病的良藥。
于是,把小胖手一揮:“等回到咱們黑瞎子屯,把你們三百多小娃子全都發一件樂器,咱們也組個樂隊——哈哈,三百人一起吹竽,里面肯定有濫竽充數的。”
等回到黑瞎子屯之后,已經二半夜了,把娃子們都先送回去休息,這一趟省城之行,也就匆匆結束。
下了車之后,包二爺還跟二奶奶說呢:“老伴兒啊,俺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哪也不如咱們黑瞎子屯好啊,哪也不如家里好啊。”
旁邊的包大明白跟著搭腔:“二哥,這話說滴對呀,老話咋說滴了,狗不嫌家貧涅——”
包二爺掄起拐棍,作勢要打,包大明白笑嘻嘻地往家跑,大伙也就各自散去。
田小胖也望望其其格,彼此相視而笑,兩個人也是同樣的心思:有了家,心里才踏實;就算是天涯海角,心中也總系著那一縷牽掛。
轉過天,是星期天,田小胖拉著一大車樂器,帶著好幾十名娃娃,去了康復中心。其其格坐在車上,擺弄著一件件稀奇古怪的樂器,猛的眼前一亮,拿出一件排簫,抱在懷里:“吹參差兮誰思,這個我喜歡,小胖豬,你也教我。”
“好啊!”沒等小胖子答應呢,周圍的娃子們先拍起小巴掌。
田小胖當然也跟著一個勁點頭,腦子里浮現出一副畫面:一個古裝美女,吹著排簫。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那畫面,簡直不要太美——
腦子里想著,嘴里也嘀咕著:“小格子你喜歡吹簫啊,俺喜歡——”
結果,小胖子就覺得腰間一疼,其其格嗔怪的目光射過來:“你個壞蛋,想啥呢?”
田小胖多實誠啊,當然實話實說:“想你吹簫——哎呦,別掐別掐,孩兒們,救命啊!”
可是娃子們都看著嘻嘻笑,才不幫忙呢。
說說笑笑就到了康復中心,把三百名小病號都召集到前面的廣場,自個挑選喜歡的樂器。一時間,小娃子們也都挑花眼了,不知道該選啥好。
這也沒關系,小囡囡和田小胖的小弟子們都有經驗啊,上去幫著當參謀。
康復中心的那些醫護人員也都樂壞了:聽說小胖子家里那最早的兩個小自閉癥患者,都是在學習了樂器之后,這才徹底恢復正常的。現在,終于輪到這一批小患者了嗎?
有幾個小護士,也嘰嘰喳喳地上去跟著搶,說是要學個一技之長。
“學唄,一只羊也是趕,兩只羊也是放。”田小胖倒是不在乎。
結果呢,這個比方,又令其其格朝他直翻白眼。小胖子連忙笑嘻嘻地湊上去:“老婆你放心,你肯定能比她們學的好,天天晚上,俺給你單獨輔導——”
小護士們都掩著嘴咯咯笑,田小胖就不明白了:這有啥好笑的呢?
等娃子們都挑好了樂器,田小胖就按照不同的樂器,給娃子們編隊。當看到小靜費勁巴力地抱著個大竽之后,田小胖也一拍腦門:“你這丫頭,是準備濫竽充數到底啦!”
不過呢,人家可不想當南郭先生,因為,選擇竽的,就小靜一個,肯定是無法充數的。
編好隊之后,就開始一隊一隊地進行輔導,有白菁菁在旁邊輔助,還有家里那些娃子,也幫著傳授學習經驗,這些小病號,領悟的還都挺快。
不得不說,這些小患者,在專注力方面,比那些正常的同齡兒童要強出很多。畢竟,以前是數螞蟻都能數一天的存在啊。
有所得必有所失,同樣的道理,又所失也必有所得。
反正一上午學下來,娃子們進步都不小,起碼都能把手里的樂器吹響了。
約定好以后早晚都要繼續學習,田小胖他們這才回村。這些小患者,也去康復中心的食堂吃午飯。
很快,醫護人員們就發現,這些小家伙,吃飯的時候,也把樂器放在懷里;然后睡午覺的時候,也摟著樂器,一個個的,都當成了寶貝似的。
其實這一件件古老的樂器,可不就是寶貝嘛!
就是一點不好,有點鬧啊,從此之后,康復中心這邊,時不時的,總會有各種古怪的樂聲傳出來——
田小胖也回家睡了個午覺,醒來之后,去外面方便一下,就看到薩日根和包大明白正在他家窗根底下曬太陽呢。
“嘎哈呢,這是組團聽窗根呢?”田小胖嘴里吆喝一聲。
包大明白卻抬起手,拿著一件東西,朝他晃晃:“小胖啊,你看這個咋樣涅?”
田小胖接過來瞧瞧,是個木頭勺子,勺子把還帶著彎兒。于是伸到耳朵邊試了試:“明白叔,你這個挖耳勺有點大啊,伸不進去——”
“這個不是摳耳朵眼滴。”包大明白一把將小勺子搶回來,生怕被田小胖弄壞似的。而身邊的薩日根則憨笑著解釋一下,原來,這東西,是包大明白鼓搗出來,準備給香獐子掏麝香的。
自從上幾天知道還能活麝取香之后,這倆人就湊到一起研究了好幾天。薩日根以前獵取過香囊,大致知道香囊的結構,所以,給大明白提供了不少建議。比如說,勺柄彎曲的弧度,就是他定下來的。
這兩個人要是不說,田小胖都把這茬給忘了。剛結婚,他還沉浸在蜜月的喜悅之中。
既然家什都準備了,那就先試試唄。于是,田小胖就把小霸王打發去了林子那邊,不大一會,就領著十幾頭香獐子跑回來。
“這咋把母滴也領來了涅?”包大明白畢竟是古中醫現代唯一傳人,平時比較關心這個,所以對香獐子的數量了如指掌。
田小胖就替小霸王爭口:“你把人家老公的香囊掏空,還不許人家監督啊,萬一給劁了咋整——”
“那可舍不得,劁完之后,就不再分泌麝香了。”薩日根在旁邊笑呵呵地說著,手里還拿著一根胡蘿卜,逗著一只雄性香獐子。這小家伙膽子也大,咔嚓咔嚓的,吃得還挺起勁。
這些香獐子,早就配好對兒了,所以就算是把麝香取出來,也不影響它們繁殖下一代。
他們在這邊舞舞喳喳的,娃子們也都聚攏過來,圍著一大圈看熱鬧。其其格也湊上來,包大明白就樂呵呵地問:“小格子啊,懷上沒有涅?要是壞孩子滴,就得離麝香遠點,這玩意真是會流產滴——”
把其其格給造了個大紅臉,田小胖連忙接過話茬:“哪有這么快,蜜月還沒度完呢。”
“誰知道你們——嘿嘿。”畢竟是長輩,包大明白也不好開玩笑,趕緊收住話茬,不過,您這也太明顯了吧。
“干活干活,趕緊干活。”田小胖嘴里連連催促。
包大明白這才捻著手里的小木頭勺,蹲在一只香獐子身旁:“俺這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不知道能不能把麝香挖出來涅——”
田小胖撇撇嘴:“明白叔,你這肯定挖不出來,這是一只母的,你啥眼神啊!”
周圍的小娃子們都嘻嘻笑,包大明白則不慌不忙地戴上老花鏡,又湊到一只雄麝身后,蹲下身子:“就你啦,光榮的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第一只被挖麝香的——哎呀媽呀——”
麝香是雄麝的寶貝,一聽有人要動它的寶貝,當然不干了,倆小后腿往后一撩,尥了個小蹶子。嗖的一下,直接把包大明白的老花鏡給踢上天。整個人也驚得一個屁股墩,坐在地上。
氣得包大明白也直喘粗氣:“根子,把劁豬刀拿來涅,把這些香獐子全都劁嘍,統統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