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了,俺認識個老師傅,就是修復書畫的行家。不過,一直隱居民間,聲名不顯,可以請他幫忙修復,一定能恢復真跡的風貌。”
田小胖忽然拍了一下大腿,一副茅塞頓開的樣子。楊老爺子動動嘴唇,最終還是沒有出言否定。
畢竟,這幅畫現在的樣子,想要徹底修復是不可能了。或許呢,高手在民間,試試也未嘗不可。
田小胖則樂呵呵地把那幅吳道子的神仙圖給收了起來,如果現在打開的話,人們就就會驚訝的發現,這幅古畫,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僅僅是被大丑小丑抓壞的地方已經恢復如初,就連畫面中原本破損的地方,都被填補完畢,和原作一模一樣。
就在田小胖抓住畫卷的一瞬間,體內的洪荒之力就自動流入到畫卷之中,這股古老的力量,神奇地將畫卷修復。
想不到啊,自己的能量還有這種功效,小胖子怎不喜上眉梢?
仔細想想,也有情可原,畢竟,要是論起歷史來,洪荒之力顯然更加久遠,遠遠超過千年前的唐代。
而在山洞中吸收了一箱子黃金,然后更是從北京人頭蓋骨化石中汲取了大量的能量,可以說,田小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寬綽過,簡直就是大富翁的感覺,花這點小能量,灑灑水啦!
又興致勃勃地打開一幅,這個就比較眼熟了,是曾經被小猴子氣暈在廁所的北宋范大師的那副山水,氣象萬千,并不在溪山行旅圖之下。
“這個也很厲害,最少值幾個億啊!”張大路連連咋舌,他是商人,喜歡用錢來衡量價值。以前,張大路也認為自己算是有錢人,可是現在他明白了,就自己那點家產,人家隨隨便便拿出來一幅畫,就輕輕松松把他給超了。
這時候,一個很突兀的聲音忽然響起:“名家巔峰之作,果然不同凡響,要是田書記想出手的話,我出三個億購買此畫!”
你誰呀,跑俺這撿便宜來了,范大師這種水準的山水畫,上拍的話最少十億。欺負俺是外行咋滴——田小胖抬頭瞧瞧,就看到黃淑良笑吟吟的那張臉,心里立刻就不煩別人:這黃鼠狼又來拜年了啊?
黃淑良很有風度地向大伙問好,然后,還叫手下把帶來的禮物孝敬給舅爺。梁老爺子雖然也不待見他,但是表面上,還是問詢了一下黃淑良家里的長輩。
“表哥,你不在林場那邊大展拳腳,咋跑這邊來了?”梁小虎可不懂得啥叫客氣,他被這個大表哥壓了二十多年,最近總算是緩過這口氣,當然要報復回去。
“沒啥事兒,就是過來給舅爺問問安。也真是來巧了,否則的話,怎么能欣賞到這樣的佳作。”黃淑良輕輕接過。又把話題重新拉扯到畫作上面。
這段時間,他那邊的天下山莊正在加班加點施工,瞧著黑瞎子屯烏央烏央的游客,心里著急啊。
尤其是最近又從各路媒體上獲知:黑瞎子屯的地界,竟然發現了頭蓋骨化石,轟動全國,黃淑良徹底坐不住了。
真要是這么發展下去,等他的山莊蓋起來,黃花菜都涼了。于是,這才準備過來探查一下究竟。
他也知道了寶藏之中還包括一大批書畫古籍,而且,將全部落地尚在建設中的黑瞎子屯博物館,這也叫他感覺壓力山大。
同為競爭對手,對方的實力越強,就越難對付啊。
正巧來到田小胖家之后,看到正在鑒賞古畫。黃淑良認定,這肯定是田小胖夾藏的私貨,見不得光的,就想在這方面做做文章,使絆子啥的,他還是駕輕就熟的。
事實也是如此,這十幾幅書畫,確實是小胖子精挑細選出來的。
雖然知道這貨不懷好意,不過,要是藏著掖著不叫他看,豈不是更顯得心里有鬼。沒法子,田小胖硬著頭皮,把剩下的書畫都展開觀賞一番,果然,無一不是精品。
其中,尤以宋代蘇軾一幅書法最為神妙,竟然是黃魯直做序,佛印題跋。一幅書法,三位名家,尤為難得。
“田書記,這十幾幅畫,可比山洞里那些書畫貴重多了,最少價值幾十個億,可喜可賀啊。”黃淑良心里都快嫉妒死了,不過表面上,依舊風輕云淡地表達祝賀。
田小胖擺擺手:“非也非也,這些都是楊老爺子祖上傳下來的,跟俺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俺跟你一樣,只能過過眼癮。”
到這時候,只能咬死是楊老爺子祖傳的了,不然的話,上面追查起來,可就麻煩大啦。
現在,最后悔的就是張大路了,他是人精啊,當然瞧出來黃淑良用意不善,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應該張羅著看畫啊,搞不好,就看出毛病來了。
可是事到如今,說別的也都沒用了。張大路只能向田小胖投去歉意的目光:本來嘛,老爹在這養病,都承了人家天大的人情,搞不好又壞了小胖兄弟的好事,他就真成了罪人。
田小胖倒是一點不在乎,樂樂呵呵地將書畫都叫小丫鎖進柜子里,跟沒事人似的。
而黃淑良也心急火燎地告辭,他都打算好了,回去之后,立刻找兩個人當出頭鳥,狀告田小胖貪墨國寶,嘿嘿,田小胖啊田小胖,這回可夠你喝一壺的!
雖然不是書畫專家,但是黃淑良也見識過不少名畫,多少還是懂得一些門道的。眼前這些古畫,一瞧就是好幾十年都沒有進行保養了,如果是私人收藏的話,誰舍得這么糟蹋寶貝啊?
不用說,這些書畫,肯定也是山洞寶藏里面的一部分,被那個田小胖給私吞。
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把柄,黃淑良是逮住蛤蟆攥出尿的主兒,豈能放過?
等黃淑良一行人走了之后,張大路立刻站起來:“小胖兄弟,這次都怪哥哥不好——”
田小胖樂呵呵地擺擺手:“沒啥沒啥,咱們這是楊老爺子祖傳的東西,誰來都不怕看。”
連俺這個半吊子都能瞧出毛病來,你還在這自欺欺人呢?張大路也不好再勸,心里琢磨著:這小胖兄弟,心也太大了——
果然,第三天下午,就出事兒了。幾位書畫修復專家,陪同著一位領導模樣的人,突然來到田小胖家拜訪。
小胖子正躺炕上睡午覺呢,就被人給叫了起來,他精神了一會兒,先和那幾位專家打了個招呼,然后目光落在那位領導模樣的中年男子身上:“這位是?”
“田書記,不好意思,冒昧來訪。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有關部門的李文彬。我們接到群眾舉報,說你家里藏著一批古代書畫,懷疑是私自截留的,我們要就此事展開調查。給您帶來的不便,還請諒解。我們也是為了澄清事實,還您清白不是?”
這位李處長還挺客氣的,畢竟,田小胖現在正當紅,萬一是誤會的話,事情也有回旋的余地,不至于把人得罪死了。
田小胖抓抓后腦勺,嘴里感嘆了一句:“嘿嘿,群眾的力量,果然是無窮滴——這些字畫呢,都是楊老先生家傳的。聽說俺們黑瞎子屯要建成博物館,就借給俺們進行展覽。既然有人別有用心,那就看看唄。”
他上嘴唇碰下嘴唇,說的輕巧,可把楊老爺和張大路他們給嚇著了:不能看啊,一看就露餡,搞不好,小胖子你直接就帶走了,然后立刻從有功之臣淪為階下囚。
要知道,這些書畫價值幾十個億,都夠槍斃了你知道嗎?
一時間,張大路的大胖臉上嘩嘩開始淌汗,楊老爺子也默不作聲,心里開始盤算,找誰來給說和說和,爭取大事化小才好。
田小胖倒是手快,找出鑰匙,打開柜子,就抱出一大捆子,然后往炕上一扔。瞧得滿屋子人都顏色大變。
尤其是那幾位修復專家,就差指著田小胖的鼻子罵娘了:這都是寶貝啊,你就這么粗暴對待,弄壞了你賠得起嗎?
東西是俺的,俺都不怕,你們跟著瞎操啥心啊——田小胖拿起雞毛撣子,先把大丑和小丑從窗戶攆出去,然后又叫小白安撫一遍那兩排老抱子。
別正看畫呢,關鍵時刻,老抱子下窩拉屎,萬一憋不出竄到書畫上,那就壞嘍。
隨手拿出來一幅畫,田小胖大大方方的展開,正是那幅三位名家的書法,作品中,蘇軾的肥厚,黃庭堅的凝練,以及佛印的灑脫,盡顯于筆意之中,可謂是三星閃耀,交相輝映。
瞧得在場的專家嘴里嘖嘖個不停,一個個恨不得鉆進字畫之中。
李處長知道這些人的毛病,典型的書癡畫癡,看到好東西就啥都忘了,于是輕咳一聲:“各位專家,有何見解?”
“好啊,簡直令人拍案叫絕!”一位頭發銀白的老專家口中大贊,瞧見周圍沒有桌案可拍,就啪得一下,使勁拍了一下炕沿,把那兩排老抱子嚇了一跳,嘴里直呴噠:再一驚一乍的,信不信俺們叨你!
是問你們這個嗎?李處長跟這伙人真是上不起火,又咳嗽一聲:“我的意思是來路有沒有什么問題?”
銀發老者姓王,為人最是古板,但是業務最為精湛,所以這些專家之中,隱然以他為首。王專家摘下手套,用手扶扶老花鏡:“有問題?有什么問題?這幅作品保存完好,傳承有序,最近二三年之內,還進行過重新裝裱,怎么可能有問題呢?”
最近兩三年裝裱過,那就證明不是出自山洞里面的東西。看到其他專家也都跟著一起點頭,一副十分篤定的架勢,李處長也只好繼續叫他們往下看。
這些老專家越看越贊,驚嘆聲此起彼伏,對于他們這些書畫工作者來說,能在一天之內,鑒賞到這么多名家之作,簡直不用吃飯了都,一飽眼福。
而且,他們還都斷定,這批字畫,都是最近兩三年保養過,絕無造假的可能。
屋子里面的楊老爺子和張大路等人,都暗暗長出一口氣,可是心里很快就又產生疑問:這到底是怎么弄的啊,兩天時間,就算是手藝再高明的專家,也無法修復這么多幅書畫啊,更何況,還有畫圣那幅被貓給嚴重抓壞的呢?
既然沒有問題,那么李處長也連忙就坡下驢,然后趕緊閃人。那幾位老專家,可舍不得走,還沒看夠呢,再瞧瞧,再瞧瞧。
送走了客人,田小胖站在當院,樂呵呵地望著東邊的林子方向:黃淑良啊黃淑良,你小子就是黃鼠狼翹屁股——憋不出啥好屁來。既然你背后給俺使絆子,那俺以后也就不客氣了。等過完端午節,俺也去你那溜達溜達,給你拜拜年,這叫來而不往非禮也,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