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小野,眼神之中滿是絕望,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這到底是個什么地方啊,人厲害的變態不說,連棕熊都這么變態。生吞手雷啊,這一點也不科學啊?難道,是傳說中的熊斗士?
不過在田小胖眼里,熊斗士倒是應該叫倒霉熊還差不多,就像是動畫片里那只總是作死,又總是死不了的大白熊。
他也想明白了,倒霉熊沒被炸死,應該不是它多么厲害,而是,包裹在手雷外面的那一層藍色液體,救了它。
看看樂呵呵的龍小妹,田小胖心里似乎明白了:一切,都出自小妹的手筆啊!
小龍人,對水的掌控能力超強,那手雷的外面,包裹的絕對不是普通的水球,否則的話,肯定擋不住爆炸的威力。
控制住局面之后,小猴子和龍小妹一起動手,很快就給小丫他們松綁,并且取下了頭罩。薩日根立刻就和包大明白一起,開始用剛才捆綁他們的繩索,把地上那些俘虜都一個個綁上。
“這個使點勁勒,一定要勒緊點滴。剛才,他就是這么勒俺滴!”大明白的報復心還挺強,一邊干活,嘴里一邊嘟囔。
可憐這些人,平時也都算是精兵強將,現在卻只能被當成豬給捆了。
捆完人,包大明白就看到小妹正給小囡囡和小丫他們分東西呢,黃澄澄的,瞧著怪眼熟滴。湊過去一瞧,忍不住驚呼一聲:“金條!”
“明白叔,你和根哥也都有份兒,留個紀念吧。”田小胖朝小猴子招招手,小白就將兩根金條分給他們。
值了,包大明白立刻眉開眼笑,握著金條的手掌都開始哆嗦:“你說這俺還怪不好意思滴。”
薩日根則一聲不吭地將金條收起來,這種大黃魚的重量大約是十兩,三百多克,也算是價值不菲。這個紀念,應該是比較有意義。
田小胖又在附近找了幾塊大石頭,將洞口先堵上,估計幾天后就得重新過來,所以臨時遮擋一下就成。
他在這邊堵,倒霉熊就在那邊推:干啥呢,這是俺的老窩,以后俺在哪冬眠啊——
別搗亂,等把東西倒騰完了,整個山洞都是你的熊窩,給你掛個“黑風洞”的牌子都成。
等收拾利索,把那些俘虜倆倆一對兒,往大馬鹿身上一搭,田小胖一伙人,就趕緊回村。至于最重要的寶箱,被小胖子一直死死抱在懷里。
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小娃子們直接回家睡覺,田小胖則帶著俘虜和寶箱,去了村部。正有不少人,都在那邊等他呢。
等出了夾皮溝,手機有了信號之后,田小胖就打電話報警,說是抓了十多名間諜。這下可不得了,直接驚動省里,正連夜往這邊趕呢。
至于縣里,主要領導和公安局的領導悉數到場,眼巴巴地等著田小胖他們回來呢。還有幾位老專家,以古生物化石專家盧火旺為首,也等候在村部,等待田小胖說的,帶給他們的那個巨大驚喜。
老盧現在火氣已經不那么旺了,不過大晚上的不叫人睡覺,還是有點脾氣的,嘴里念叨著:“小胖子要是敢耍我們,以后就天天去他家吃飯!”
這個提議好,其他專家也紛紛表示贊同。誰不知道啊,田小胖家的伙食最好,天天喝人參粥的主兒。
屋里地方有限,帶來的十幾名警察,大多在外邊等候。不知道誰嚷了一句:“回來啦——”
大伙呼啦一下都沖出屋,借著外面的大燈,看到了很是壯觀的一幕:一溜的大馬鹿,后背上都搭著俘虜,一個個都半死不活的。顛簸了一路,就算是好人,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警察們立刻忙碌起來,開始往下卸人,田小胖還咋呼呢:“這個小個子是頭兒——嗯?咋好像長高了似的?”
小野氣若游絲地瞪了他一眼,他實在沒有氣力發狠:耷拉在馬鹿的后背上,抻了一路,他渾身的骨頭,好像都被抻直了,骨頭縫都抻開了,不長高才怪呢。
“田源同志,具體是什么情況?”縣里的書記急火火地追問:一會兒,省市的大領導就到了,他還得匯報呢。
田小胖四下望望,示意進屋再說,外面,畢竟人多耳雜的。
于是,主要領導和專家一起進了村部,盧火旺就急火火地跳到田小胖跟前:“你說的驚喜,就在這個箱子里?”
“別動手動腳的,這么大人啦。”田小胖小心翼翼地將箱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緩緩打開,“你們看了,可不許大驚小怪的——還有那誰誰誰,局長是吧,不許喘粗氣,把寶貝吹跑了咋整?”
寶貝是紙糊的啊?大伙都有些不滿,不帶這么賣關子的。尤其是剛才被他點名的公安局長,更是黑著一張臉,一腦門子官司。
要不是看在你小子抓捕間諜有功的份兒上,老子非得先收拾收拾你。
打開木箱,里面是幾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田小胖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一個殘破的頭骨出現在人們眼前。
呀——幾位領導齊聲驚呼,然后都往后退了幾步,直到撞到墻壁,這才停住身子。
本來以為是什么貴重的寶物,結果你給我們看骷髏頭,這個小胖子,實在不像話,這不是逗領導玩兒呢嗎?
幾位縣領導都噌噌冒火,感覺受到了侮辱。而那位公安局長,則是眼睛大亮:“這頭蓋骨看起來有些年頭,是不是涉及到以前的老案子。小田你行啊,替我們找到這么重要的線索!”
老案子?田小胖抓抓后腦勺:“不錯,確實是老案子,八十多年前的一件老案子呢——”
他們在這邊廢話,而老盧那邊,眼睛都直了。看到這滿帶著歲月滄桑的頭蓋骨化石,盧教授的心臟開始狂跳,腦子里面只剩下一個念頭:是你們嗎?
他想要迫切地打來另外幾個看一看,可是,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根本就無法完成這種簡單的事情。
還好,有另外幾位教授在旁邊幫忙,這才逐一將外面的包裹物打開,露出里面的頭蓋骨。
一時間,屋子里面鴉雀無聲,大伙都各懷心思:領導們琢磨著一會怎么向更大的領導匯報;公安局長則琢磨著這個案子不小啊,涉及到五名受害者呢……
而那些專家,則一個個呼吸越來越是粗重,面孔赤紅,眼睛都瞪到極限。此刻,他們腦子里只剩下一個聲音在回響:是你們嗎?
許久之后,盧教授終于鑒定完畢,和資料記載中的完全相同,雖然還沒有做年代鑒定,但是他可以肯定,絕對就是他們回來啦!
一時間,盧教授竟然老淚縱橫,泣不成聲,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跟個孩子似的。
其他幾位老教授,也都摸著眼角,但是,一個個臉上卻又洋溢著無比喜悅的神色。悲欣交集啊!
這?幾位領導也終于意識到事情的不同尋常,能叫這些老教授齊刷刷地落淚,這到底是什么來頭?
“小胖啊,你是民族英雄啊,我代表所有華夏人,向你致敬,最崇高的致敬!”老盧突然抱住田小胖,使勁拍打著他的后背。
那家伙砸的,嘭嘭的,別人聽著都疼。
“老盧,別這樣,別這樣——”田小胖嘴里嚷嚷著,可是,盧教授此刻心情激蕩,根本就停不下來啊。
“老盧,再抓俺就急眼了,你那些大鼻涕,都蹭俺身上啦!”田小胖終于忍無可忍了。
屋子里先是一靜,隨后,幾位老教授都發出嗤嗤的笑聲,開心得像個孩童。
“你小子啊——”老盧抹抹眼睛,然后拍拍田小胖的肩膀,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個小子。不過,心頭的那股緊張和激動,倒是被沖淡了不少。
他連忙拿起手機,開始翻找電話,很快就撥了出去。此刻,他的聲音已經恢復平靜:“校長啊,我是老盧,現在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請你務必向上面轉達,失蹤了半個多世紀的北京人頭蓋骨,現在找到啦——什么?開玩笑,呵呵,你馬上看我威信,我把照片給你發過去……”
在場的幾位縣領導也都聽著呢,雖然他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是,北京人頭蓋骨實在太有名了,華夏人有幾個不知道的?
領導們先是激動,然后是大喜:林泉縣這是要出名的節奏啊,我們也是要唱步步高的節奏啊!
看著這些領導,田小胖心里只剩下呵呵了。他打了個哈欠:“不行啦不行啦,人困馬乏啊,俺先睡覺去了,各位領導你們慢慢忙吧?”
對待這種有功之臣,當然不能虧待,領導們笑瞇瞇地夸了幾句,田小胖也懶得聽,直接溜達到大榆樹底下,找了個沒人的帳篷鉆進去。
俺就是睡帳篷的命啊,在山里睡帳篷,回家還得接茬睡——呼嚕呼嚕——
小胖子還是有先見之明的,睡覺前就把手機給關了,結果,一覺睡到大天亮。那些領導和老盧他們,則是徹夜未眠,一個個熬得眼睛通紅,不過呢,每個人都處于一種亢奮之中,絲毫不覺困倦。
省市的人已經到了,據說,還有更上邊的大隊人馬,包括幾家喉舌媒體,也都正在趕來。但是目前,這個消息還沒有散播出去。
像這么重大的事情,必須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對外宣布,萬一弄出大烏龍,誰臉上都不好看不是?
田小胖則像沒事人似的,照例在村里溜達,像國王巡視他的領地一般。跟遛彎的老爺子們打個招呼,跟放豬的包二懶扯兩句閑話,問問放鴨放鵝的嬸子大娘們,今天又下了多少鴨蛋鵝蛋,還順手把一只掉進陽溝上不來的小雞崽給弄到道上,然后,手背就被炸了毛的老抱子給叨了一口,算是對他報答。
“兇兇兇——”同樣喜歡睡帳篷的伊基卡從帳篷里鉆出來,這貨竟然光著眼子,實在是有礙觀瞻,不知道咱們這有領導嗎?
做噩夢的咋滴,瞧你這點出息——田小胖迎了上去,然后,就看到伊基卡的帳篷嘩啦一下倒了,很快,一只碩大的熊頭鉆了出來,不是大馬熊又是誰?
“這是我最恐怖的噩夢啊,昨天晚上,我居然摟著一頭棕熊睡了一宿,而且還夢到了部落里面最美麗的姑娘——”伊基卡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
這次,就連田小胖都為他默哀:又一名受害者啊,希望你不要被嚇出來毛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