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晴。
下午陽光透過窗紙斜照,裴子云醒了過來,沉吟了許久,才出來,其實時間過的不長,一個時辰。
抬眼看去,買的這套院子已打掃的干凈,入內一看,見著任煒正坐在了桌上算著帳,桌上有硯筆墨和一套茶具。
裴子云笑:“任先生辛苦了,怎么一回來就忙?”
任煒忙說著:“公子給我一年一百兩銀子,這是七品官的俸祿了,怎么敢不盡心呢?”
裴子云一笑:“也罷,你等會吩咐把百戶送來的物品全部運向本島。”
說著就出門,吩咐:“來人,備車,送我去長公主府。”
話說太子府的人隨時伺候,“噢”一聲,車子穩穩過來,陪笑:“真人請上,哪里去?”
“去長公主府。”
裴子云上了車,這是前后兩座,中間還有一桌,裴子云已經習慣,自己取了銀瓶傾了水,抽屜一拉,里面是醬牛肉和花生。
裴子云瞇著眼用著,靠在車廂上,這時說著:“系統!”
突然,眼前出現一梅,并迅放大,變成一個半透明資料框,帶著淡淡的光感在視野中漂浮,數據在眼前出現。
“道法原理:精通(371)”
“道術:四十三種,精通(221)”
“斗轉星移:第三層(64)”
“云體風身:第一層(332)”
“懸浮球!”
眉心頓時又出現一個懸浮球,和上次一樣,里面流動是白色的氣,一絲一縷的彌漫在內。
“和上次一樣,點到道法原理上去。”裴子云一下觸,一絲一縷白氣涌了出來,進了眉心,大腦就一絲清明,頓時:“道法原理:掌握(372)”
“雖有三個道人的靈慧,但是要想精通中再提高,也很難!”
“可點這個還是值得。”
“哼,點到了高處,就算是謝成東,基礎也未必有我強。”
凝神一想,無數的感悟涌入,和上次一樣,它并不是教科書的灌輸,而是和現有認識融合,一瞬間,不少知識點就貫通了。
“繼續消耗!”裴子云毫不遲疑花費懸浮球里的靈慧,眼見著數字在不斷緩慢而堅定的增長。
眼見懸浮球積累的靈慧盡數用完,裴子云看了上去。
“道法原理:精通(679)”
“道術:四十三種,精通(317)”
“斗轉星移:第三層(235)”
“云體風身:第三層(38)”
“哎,道法原理越來越難了,不過和上次一樣,只要它提高,就可促進道法和神通進步,別的進步還罷了,本門神通云體風身我還沒有怎么樣修,就自動晉入了第三層了。”
“太耗靈慧,不過我感覺一旦道法原理抵達宗師,我的力量就有個飛躍。”裴子云暗暗想著。
這時,百戶喊著:“真人,長公主府到了。”
說著話上前將著車簾掀起,裴子云下著車,剛至門前,只見執事就迎接侍立,引著去了。
話說這次去的路徑又不同,雖也是沿著卵石路而進,但不久就見得曲折走廊,不遠是幾間精舍,才行了幾步,經過一個小院,傳來了小郡主琴聲。
裴子云聽了,就踱步到了走廊靠水處聽著,這琴聲一段時間不聽,水銀瀉地一樣,透穿了毛孔往心里去,裴子云不由聽呆了,直到一曲終了,余音已盡,才回過神來,眉微皺,暗想:“小郡主琴藝越來越高了。”
“要按照入門、掌握、精通、宗師四個等級來說,應該處于精通到宗師之間了,這一步跨出,就是可留名的宗師。”
想到這里,裴子云突有一念:“小郡主是不是三葉之一,如果是,她是郡主怎么修道?恐怕只一修道法,法力就要被龍氣化去,終身不得入門。”
“真人?”執事見著裴子云停步不前,不由詫異,受此提醒,裴子云才行了幾步向前去,又突有一念:“自古以武入道,以棋入道,小郡主是不是可以以琴入道開得天門?”
不過要以琴入道,小郡主和自己水平都不足。
想到這里,轉身對著跟隨的百戶說著:“詩書琴畫,我詩書有了,你再給我收集著名樂師和畫師的隨身品。”
說著,領路的執事掃了一眼裴子云,似乎覺得詫異。
“是,真人。”百戶看一眼裴子云,裴子云眼神沒有多少雜念,暗想:“難道真人相中了小郡主?要用著音樂投其所好?”
執事沒有管這些,說:“裴真人,還請快些,長公主在等您。”
“領路。”
秦州·獵場
獵場是前朝皇家獵場,大徐建立,也按照習慣收為皇家獵場,其地林密草茂,山峻水闊,今日太陽高懸,扎營森嚴,有二千人。
這時一聲號角,只見營地涌出了人,都穿軍官之服,仔細一看,全部是營正和隊正。
營正和隊正都牽著馬匹,雖說軍中馬匹不足,但璐王下令,硬是湊足了戰馬,人人眼神都帶著炙熱站在太陽下。
雖是秋天,但陽光照著,空氣散著一些細細焦熱,一個營正額上都是汗,嘴唇干裂,不由伸出了舌舔了一圈。
在營正身后是一匹棗紅色的馬,躁動不堪,營正伸手拉著韁繩,馬性子烈,用著蹄子將沙土刨起。
周圍駿馬同樣雀躍欲試,馬蹄也刨著土,只要一聲令下,就可迅出擊,有著沙場的血性。
高臺陰涼處,幾個大將端坐,身側擺著茶水,身上披甲,四平八穩坐著。
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眉筆直挑著,透出一臉殺氣,其次是一個身材的短小,黑臉的將軍,最后是一個中等身材的將軍,看上去都器宇軒昂,觀看下方的營正隊正去,很是滿意。
這時,一個尖銳太監聲音響起:“璐王駕到。”
黑衣衛護著一群人過來,璐王穿著甲,在太陽下反射,璐王身后則跟隨著一個太監和一個書生,正是謝成東和廖公公。
璐王抵達,這些人都是起身行禮。
將軍校尉濟濟一堂,見璐王駕到,都躍躍欲試,擦拳磨掌,想要請戰下去狩獵,人人精神抖擻。
璐王環視了一周,突笑了起來:“你們都是開國將軍,是功臣,你們的勇武不但孤知道,連皇上都知道,都是沙場老將,都有真才實學,就不用比了。”
“天下無事,勇武之風卻不能怠慢墮落,隊正和營正更是其中骨干,就讓他們去狩獵,誰射的多,前十者重重有賞,前三者升官一級!”
“傳令下去,演武開始。”
璐王面帶威嚴命令,向主位而去。
幾個大將就怔了一下,面面相覷,重重有賞就罷了,升官一級似乎有點問題,不過大將礙于璐王殿下剛剛就藩,都沒有沖撞,只得躬身應是。
傳令兵號施令,隊正和營正齊聲吶喊,聽得前三官升一級,眼神炙熱,上百個正副營正都轉身上馬,縱馬入林。
其次是五六百正副隊正身上背弓箭跟隨在營正,沖入林中。
軍法隊則監督,避免有沖撞起來,一怒下射殺同僚。
高臺上順著各人眼光望去,只見一隊隊人馬急馳而入,林中不少野獸都各按自己生態,一只豹子叼一只羊正吃著。
一群野豬刨著土,在泥土里尋著樹根、蚯蚓、掉落果子。
這時殺聲沖天,野獸一下就驚倒了,亂成一團,四處奔逃。
馬蹄踐踏,人群四散,看中了目標,就射殺,箭上都刻了自己標志,一處樹木有些稀疏,地上是一些痕跡,是往年狩獵道路。
一只野豬激怒了,不退反進,轉身沖撞。
一個營正騎在馬上,身著鎖子甲,手中一把長弓,看野豬沖撞過來,大笑:“來的好。”
才說完,縱馬側移,持弓一射,只聽“噗”一聲,箭射中了,射在野豬的大腿上,這帶著兩顆獠牙,全身漆黑的野豬,身上一疼,就沖了過來,弓再次拉了起來,帶著彎曲,正要射。
“噗”一根羽箭在遠處射來,一箭射中了野豬的眼睛,射進了一半,這野豬嚎叫了一聲,還沒有死,更是狂,向著人馬瘋狂撲上。
“可惡,誰激怒了它?”這營正不得不側馬一閃,就在這時,只聽“噗”一聲,一箭又射了上來,在野豬又一只眼睛內射了進去,野豬頓時變成了瞎子,沖了數丈,重重撞在一顆樹上,轟的倒地。
見野豬被射殺,一個隊正奔來。
營正眉一皺,勃然大怒看去,一個戴紅巾,帶些英姿的小將,手中握著弓箭,向著而來。
營正一看大怒,舉著手中的鞭子罵:“你區區隊正,敢和我搶獵物?”
這隊正絲毫不在意營正的威脅,上前用刀子將著獵物尾巴割下,往腰間一綁,風吹著紅巾,看著營正一禮,卻說著:“這次是王爺賞獵,明說不分卑尊,誰獵得前十就有重賞,只要我能獵前三,你我就是平級,你還想對我指手畫腳?”
隊正雖官小些,不肯含糊,更帶著桀驁,轉身就走,去找下一處獵物。
“你敢?”營正眼一紅,就要彎弓射殺這人,但咬牙切齒,還是看著隊正離去,用鞭子狠狠打在野豬尸體上:“小人,看我以后收拾你!”
這時不能相斗,只得恨恨離去。
狩獵場內,不是處處可騎馬,今日營正隊正變成狩獵主角,一時間明爭暗斗,在高臺上的人看的清楚。
璐王看著,壓低聲音,小聲跟一側謝成東說話:“謝先生果好計,這樣一來,不但數百營正隊正認識了孤,且還相互爭斗起了仇怨,無論是誰受了孤的重賞,甚至晉升一級,都是孤親自提拔,就是孤的人。”
謝成東略一抬,眼睛的余光掃過了大將,大將全神貫注的看著,小聲應著:“有了仇怨,王爺才可拉攏分化,一一收歸所用。”
“更重要的是要立刻起兵巡查邊疆,不要怕沖突,但是也不能大沖突,只要連綿爆小沖突,王爺就可不斷把兵權抓在手上,讓三軍都知道王爺才是真正的統帥!”
一個大將見璐王跟著隨身的人說話,一口咬在豬蹄上,里面有著骨頭,只一用勁就是嚼碎了。
太陽漸漸西落,日晷上指向酉時,璐王示意,傳令官敲擊大鼓,狩獵將士都是收手,轉身回去。
戴著紅巾的隊正臉上有著一些血,還有一些傷痕,咧嘴笑著,腰間綁著三十多條獸尾,到了林外,一個營正騎馬出來,見這隊正這樣多獵物,心中大妒,騎馬奔騰,掀起灰塵。
“咳咳,以后我就是跟你平級了,你奈何不了我。”隊正笑著,憑箭法一路上見著,都沒人有自己多。
隨著鼓聲召喚,營正隊正都回陣,在高臺上列隊,雖有著沖突,但終還沒有出現死傷事件,歸隊后立刻又恢復了軍紀,黑鴉鴉一片齊整站立。
“軍紀官,清點每個人的獵物!”璐王立刻吩咐的說著,隨著這道命令,下面又有一陣騷動,良久,平息了下來。
見著清點完,一片寂靜中,璐王上前,左右側是大將相陪,親兵按刀隨行,整個場上一下子變得森嚴。
“璐王千歲,千千歲!”數百人一起拜下。
“起來罷!”璐王雙手虛按,命:“抬上來!”
眾人看去,見著兩個人抬著,上面蓋著紅布,璐王親手一把將布扯掉,只見陽光下,一片銀光,都是十兩的銀元寶,隊正營正一下都直了眼。
“是九八的官銀,十兩一個。”璐王格格一笑,說:“我最重勇士了,說了重重有賞,就是重重有賞。”
“來人,前十都上來。”
“是!”前十的踏步而出,不過有幾個鼻腫眼青,身上帶著傷,顯是在狩獵過程里相互之間產生了些沖突。
“賞,重賞,每人一百兩銀子!”璐王只當沒有看見,高聲說著,這聲音一傳下去,哪怕是軍紀森嚴,都壓制不住,頓時嗡一聲議論起來。
中年大將也變了色,不由起身:“王爺,這是不是賞的太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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