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隆基在模仿武則天說話這事上留了余地,沒有學個十足十,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那個女人就是武則天。
李隆基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掀了武則天的老底,這事兒太瘋狂了,放眼整個朝堂,有誰敢這么做?
要群臣不眼前發黑都不行。
“你要是再不叫停,我就把你那芳草地是啥顏色說出來,看你的臉往哪兒擱。”李隆基在心里狠狠的想。
武則天陰沉著一張臉,都快擰出水了,恨不得抽李隆基幾個耳光,你這不明知故問嗎?你裝什么傻,賣什么瘋?
“如此污穢之事,不堪入耳,有辱朝廷威嚴,不能說。”武則天當然不能說李隆基掀了她的老底,找了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
“不會吧?”李隆基一副不信的樣兒,朝武三思一指,扯起嗓子,吼得山響,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道:“陛下,您瞧,武三思這孫子,紅光滿面,很是艷慕呢。”
武三思忙臉一肅,眼觀鼻,鼻觀心,如同老僧入定似的。
“陛下,您瞧,武承嗣這孫子流口水了呢。”李隆基指著武承嗣揭發。
武承嗣忙擦干凈嘴角的口水。
“陛下,您瞧,張嘉福大人那里好象挺起來了。”李隆基指了指張嘉福的褲襠。
張嘉福忙夾緊雙腿,生怕露出破綻。
這可是有關武則天令譽的大事,要是被武則天看見了,把那玩意兒剁了喂野狗也不是不可能,張嘉福額頭上的冷汗直冒。
武則天雖是七十四歲高齡了,卻是如四十許成人,味兒十足,李隆基這番掀老底,什么手兒,什么水路旱路,也太撩人了,只要是個正常男人就能有反應。
不能一親女皇芳澤,拿女皇來總行吧?
有這種反應的大臣不在少數,聽著李隆基的揭發聲,個個膽顫心驚,如同世界末日降臨似的,在心里一個勁的乞求:“蒼天啊,大地啊,快快讓他閉上那張臭嘴!”
武則天臉色陰沉,目光凌厲,如同利劍似的,掃視著群臣,群臣感覺她的目光如要剜心似的,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尤其是武三思和武承嗣兩人,只覺眼前陣陣發黑,身子發軟,隨時可能會軟倒。
張昌宗當時廣而告之這種春宮細節,他們也在場的,他們也聽見了的,卻是沒有想到還有如此妙用。要是早想到這一節,打死他們也不敢拿這事來說事了。
當時,他們頭腦一熱,只想到這事可以好好利用,除掉李旦,自以為一定成功。此時,他們這才明白,這是多么的愚蠢啊。
這么大的一個漏洞,他們竟然沒有想到。
這種春宮細節一出,那就是鐵證如山,不需要證人的了,誰對誰錯,武則天心如明鏡。
這兩孫子沒有當場屁滾尿流,已經很不錯了。
“楚王此舉雖然高明,鐵證如山,卻是弄險啊。一個不好,會惹來滔天殺劫!滔天殺劫啊!”狄仁杰額頭上冒出了冷汗,擦一把,又冒出來一把,擦之不盡。
狄仁杰的膽識是沒說的,非凡了得,放眼天下間,也沒幾人比他更有膽識了。可是,他一想到李隆基此舉要擔的風險,就是一陣陣心悸,直冒冷汗。
李隆基此舉固然是鐵證如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卻掀了武則天的老底,天知道她會如何發怒?
武則天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一旦發怒,那就是雷霆萬鈞,管你有理沒理,殺了再說。李隆基,還有李旦他們能否保得性命,很難說。
“楚王膽大包天,竟敢用這事作證。”張說滿頭冷汗,擦一把立時冒出一把。
心思轉得快的大臣,都是這般想的,一個勁的抹冷汗。
“這……”李旦沒有絲毫喜悅,只覺渾身發冷,眼前陣陣發黑,都快暈過去了。
李隆基此舉固然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是,清白有了,腦袋沒了,這有什么用?李旦不能不懼。
李成器他們個個臉色蒼白,大氣都不敢出。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果然是百密一疏。”太平公主渾身冒冷汗,臉色蒼白,沒有一絲兒血色,一個勁重復李隆基的話。
她只想到巨利當前,卻是沒有想到還有這種疏漏,此時回想起來,她很后悔,更是害怕。
要是他力證李旦沒錯,就不會有李隆基掀武則天老底這事了。真要追究起來,她的責任大過李隆基,即使她再得寵,她能不能保住腦袋還在兩說,誰叫太讓武則天丟臉了呢?
“這個狗東西,竟然在飲宴之時,大說特說與野女人不要臉的勾當,太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里,有損朝廷威嚴。”就在群臣心驚肉跳之際,只見李隆基來到軟倒在地上的張昌宗面前,指著他就是一通數落。
“野女人?朕怎會成了野女人?”武則天在心里叫屈。
然而,武則天還不得不順著李隆基的話往下說,道:“對,就是野女人!”
武則天不往下說也不行,她總不能挑明了說這是她吧?
“不要臉的野女人!”李隆基扯起嗓子大罵。
“甚么不要臉?朕有那么不堪?”武則天的鼻子差點歪到一邊去了。
“對!不要臉的野女人!”武則天還不得不贊成這話。
“淫蕩下流的野女人!”李隆基的聲調更高了。
“朕有那么下作么?”武則天在心里叫嚷,卻是升起一陣無力感。
這個李隆基怎么越罵越難聽呢?可是,武則天又沒法反駁。
“淫蕩下流,卑鄙無恥的野女人”武則天不僅不能反駁,還得跟著罵,還得罵得更狠,加了“卑鄙無恥”四字。
就這般,祖孫二人,一個主罵,一個跟著罵,一副氣憤填膺的樣兒,仿佛那個近在眼前的“野女人”是世間最為淫蕩無恥的女人似的。
“這……”李隆基掀武則天老底這事兒已經很有震憾力了,但與武則天自己罵自己比起來,還是有所不如。群臣聽著武則天那義憤填膺的罵詞,只覺這太荒謬了,比起看見太陽從西邊升起還要荒謬。
“卑鄙無恥,淫蕩下流,不容于世間的野女人。”然而,還有讓他們更加震憾的事兒,狄仁杰竟然扯起嗓子,跟著罵起來了。
狄仁杰是武則天最為敬重的大臣,稱他為“國老”,他一向穩重,他怎會罵呢?
不少大臣暈乎乎的,不明所以。
當然,也有反應快的大臣,比如張柬之、張說,二人一聽狄仁杰開罵,眼睛一亮,扯起嗓子跟著罵:“淫蕩無恥的野女人!”
二人不僅在罵,還不斷沖身邊的大臣打手勢,使眼色,要他們跟著罵。
“淫蕩無恥的野女人!”終于有不少大臣反應過來,扯起嗓子,大聲咒罵。
一時間,整個殿里都是聲討那個近在眼前的“野女人”的罵聲。
威嚴肅穆的朝堂,竟然用來聲討“野女人”,這在中國歷史上還沒有過,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驚世駭俗了。
讓人驚訝的是,武則天的臉色竟然緩和了很多,好看了些。
“你這狗東西,竟敢把與外面野女人的荒唐事兒拿到宴席上來說,你作死呀。”李隆基指著軟趴著的張昌宗,口沫橫飛的罵道。
“外面的野女人!”武則天重重點頭,大聲罵道。
“外面的野女人!”群臣跟著大罵。
哪是什么外面的野女人,就是眼前的“野女人”,可是,誰敢說?誰敢挑明?
“陛下,這種狗東西,該不該打?”李隆基扭過頭,沖武則天問道。
“該打!一千個該打!一萬個該打!”武則天真想沖上去,打張昌宗一頓耳括子,再質問他為什么把這種私房話說出去?
“看我如何打你。”李隆基捋起袖子,左手一伸,把張昌宗拎起來,右手狠狠抽了下去,正手一個耳光,反手一個耳光,耳光如同雨點一般抽在張昌宗的臉上。
“打得好!打得好!”武則天揮了揮拳頭,大聲贊好。
“看你嘴賤!看你嘴還敢賤!”李隆基一邊抽耳光,一邊大聲罵道。
“對!狗東西嘴賤!一張賤嘴!”武則天重重點頭,一臉的快意。
要問武則天這時候最想做什么?她一定是沖上去打張昌宗一頓耳光,再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嘴賤。
事實上,張昌宗也是嘴賤。
是以,“嘴賤”兩字說到武則天心坎上了。
一口氣,不知道抽了多少個耳光,張昌宗一張小白臉成了豬頭臉,腫得眼睛只剩一條小縫了,李隆基這才手一松,張昌宗軟倒在地上,跟條死狗似的。
“你不就是的本事么?老子讓你沒事!”李隆基看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張昌宗,突然眼睛放光,右腳高高抬起。
“看我絕戶腳!”李隆基一臉的快意,扯起嗓子嗥一聲,右腳對著張昌宗的褲襠,狠狠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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