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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郭再貞索性不照準了,隨手放了一銃下去。
結果剛準備扶湯立志起來的一名羌女羌慘叫起來,鉛彈擊中了他的胸膛,當即仰面栽倒,血呼呼叫地鉆了出來。
“郭將軍的銃法簡直是被護國寺宗師開了光似的,隨緣都能擊中無誤。”張熙大贊。
“兒郎們,給我排著放銃啊!”郭再貞接著便大呼起來,“羌女、白狗已背離大唐,投靠丑蕃,格殺勿論!”
隨著這聲喊叫,西門門戶戰棚處,還有兩側的車城箱板、防柵后,忽然立起大批定武、義寧車銃手,他們分為前后兩排,前排施放手把銃和神雷銃,后排則負責裝填遞送。
帶著硫磺和鉛灼燒的強烈味道,無數銃彈呼嘯射出,遭受突然打擊的羌女和白狗數百騎兵們,頓時亂作一團。
而后土壘上的氈幕處,暗藏的虎踞炮也猛烈打出七八發預裝好的彈丸來,四五發擊中在叛逆的羌胡四周雪地上,黃色的泥土和沾黑的雪沫急速掀起來,發出駭人的嘭嘭聲;又有二三發打中了羌胡的隊列里,當即打翻了數名騎兵,其他人都瘋狂地撥轉馬頭,沒命地往后跑著,要逃離車城銃炮的射程范圍。
此刻不明所以的則屯東岱和崗呈木東岱,共五千人從風雪里鉆出來,只見到對面敗逃來的西山羌們,身影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楚,各個臉上都寫著驚恐的字樣,便知道偷襲的策略被完全識破了,也就暫且按兵不前,等著后繼大隊人馬的到來。
大約一個時辰后,西蕃前軍拉茹和孫波茹其余的東岱陸續到齊。
風雪變小起來,車城和西蕃大軍對峙間的空間,逐漸明晰光亮不少。
高岳也登上了門戶的戰棚上,在他眼前,光是西蕃前軍的八個東岱步騎一字排開,舉著如林的旗幟,也有吞食天地的氣勢。
“維州直到這里,是西蕃必爭之地,一旦我們攻破無憂城,奪占平戎道,由此至贊普的牙帳邏些不過三千里,多是一馬縱橫的平地大川,馬上就得讓丑蕃的‘無憂’變為‘食不下咽’!”既然西蕃的主力傾巢而出,那么高岳也下定決心要死戰到底。
又過了一個時辰,西蕃派遣萬余庸們在平戎故城所在的山崖上看守牛羊、輜重外,其余兵馬都駐屯在平戎城下的棱磨川口,在蓬婆山下望去,是無邊無際,如蜂如蟻,從車城—平戎城—棱磨川口呈梯次鋪展開來,要是通常軍隊,早已擁堵混亂不堪,可西蕃都以“茹本”和“東岱”劃分開來,每個茹本下有四個東岱,每個東岱下又設置十個“曹”,所有人間都是同落同群的關系,因而在旗號指揮下,如履平地,進退自如。
這時,韋皋派送來的諸羌蠻援兵,共一萬六千人也抵達了車城的東側,占據下道路來。
這陣仗,就像雪球似的,是越來越大。
東蠻兩林大鬼主苴那時、豐琶大鬼主驃傍和勿鄧大鬼主苴夢離,會野蠻大鬼主高萬唐,武都羌、維松羌的大小酋長,接著都立在車城帳幕里高岳的面前。
汲公鼓舞他們說:“車城內有大銅炮,一炮可飛十里開外,人馬中之者無不為齏粉血漕,本道在此發炮應援,而后你等移陣至城西曠野處,定武、義寧軍精銳也出城列陣拒后,定可大破西蕃。只要此戰功成,整個弱水、棱磨川河流所及處,皆為你等封邑,分疆裂土,本道,不對,是我唐家天子決不食言!”
這話讓足足一萬六千羌胡和蠻兵為之興奮敢戰,而后他們的軍伍便迅速順著車城兩翼通道,分而復合,也按照各自蕃落位置,由西川都知兵馬使王有道指揮,由東蠻的勿鄧、豐琶、兩林四千人居于左翼,會野蠻高萬唐麾下兩千五百人和西山羌董臥庭五千五百人居中,武都羌和維松羌組成的“鎮遠軍”四千人居右翼,全都背倚車城布陣。
列置完畢后,王有道和三百西川騎兵,便攜帶旗幟鼓角,回車城登上門戶望樓,和高岳會合,負責居高指麾。
其實高岳和韋皋先前暗自達成的方案,根本沒把這群仆從來的羌胡、蠻兵當做回事,不過表面工作做的到位而已:
錢和布帛都給你,武器也都給你,官爵封賞也絕不可能小氣。
但一到戰時,蠻兵胡兵先上搏命廝殺,我唐軍主力則依托車城居后善保性命。
這樣做雖無疑將城傍當作炮灰犧牲,可也算摸準了唐蕃各自的優缺點,因地制宜——西蕃步騎,甲堅刃利不說,且體格極為堅忍強悍,他們能在贊普大會盟后,迅速完成集結,而后直驅近三千里,能到平戎城和唐軍決戰便是極好的證明。
對戰時,勇氣并非是最重要的,體力耐力更加重要,武器再精良,陣勢再綿密,一旦體力不支,便根本無法履行作戰職能,但對方若依舊精力充沛的話,幾輪猛攻后,你方便只能崩解,而一潰千里了。
這在古代對戰爭勝負,莫要說冷兵器時代,就是冷熱混用的時代,都是決定性的。
所以這車城前的城傍兵,就是用來消耗西蕃士兵體力用的。
“傳令下去,我軍兩千六百車銃兵,每人攜手把銃或神雷銃一支,神雷藥壺十二枚,于防柵車廂后列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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