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狠人

第183章 【所謂師徒,其實朋友】

“師傅,你真要挖開黃河啊……”

“當然要挖,風聲都放出去了嗎?”

“放是放出去了,但怕沒人相信,挖黃河這事太嚇人了,估計沒幾個傻子會上當。”

“為什么是上當?這次為師沒有騙人,說挖黃河,就挖黃河!”

“嚯嚯嚯霍,師傅啊,你每次說不騙人的時候,就是你想騙人的時候,我程處默現在精明的跟猴一樣,我才不會上你的惡當!”

“是嗎,你竟然如此聰明了,那好,為師考考你,樹上騎個猴,地上一個猴……”

“啊哈哈哈,多簡單,八個!”

好孩子,你真的變聰明了哇!

黃河岸邊,水聲滔滔,一只大龜正在浪中撒歡,岸邊有兩個青年在緩緩邁步。

兩年時間過去,李云和程處默都已十八歲,再稱呼少年有些不妥,這是堂堂正正的青年了。

師徒兩人順著黃河慢行,愜意的吹著河岸涼爽潮風,程處默剛才回答了八個猴,這個答案肯定是不對的,二愣子頓時迷糊起來,扒開手丫子一直在算。

李云十分得意,心說你算準了也白搭,我是師傅你是徒弟,如果連你都按不住,我還怎么在這個世上混。

他已經打定主意,如果程處默想出了正確答案,那他就玩抱起石頭砸電視那一套,不過程處默不知道什么是電視,可以改成抱起石頭去砸人的腦袋,咣當一聲,問,腦袋為什么沒事,如果程處默還能答出來,也行,繼續再搞,直接忽悠賣拐,保證病毒占領高地,從此程處默變成個瘸子。

師徒兩人其實不像師徒,反而有種相交默契的朋友之誼,程處默尊重他是師傅,但并不像別人那般拘謹,李云雖然把程處默當做徒弟,但也只在傳授學問的時候把他當徒弟。即使傳授學問的時候也不會拿架子,一般都是采用朋友聊天的方式進行。

比如今天就是這樣,師徒兩個沿著黃河邁步,偶爾相互調侃一聲,不時吹牛打屁,師傅放松,徒弟也沒有壓力。

這時程處默忽然停住腳步,有些傷感道:“一年多沒見李崇義了,房遺愛也被喊回了長安,還有尉遲寶林,據說升任了牙門偏將,十九歲已經是從五品的將軍,劉仁實如今在兵部當差,也混了個從五品的官職,當初五個人天天打鬧,如今就我還跟在你身邊。”

李云也停下腳步,語氣仍舊保持原樣,看著程處默道:“你眼饞他們的官職嗎?”

“不眼饞!”

程處默搖了搖頭,道:“只是羨慕他們的努力有了成果。”

說著停了一停,又道:“其實我們就算不拼,個個也能繼承家里的爵位,但是人活在世上,混吃等死總覺得不自在,當初我們五個人嬉笑玩鬧,一轉眼他們都靠著自己混到了官職,唯有我還是個白身,天天在河北道廝混,有時候別人喊我一聲程小國公,我聽著都覺得扎耳朵……”

這還有有點眼饞其他四人的意思。

李云沉吟半響,忽然道:“如果你真的眼饞,為師可以給你舉薦,長安那邊建有我們的有稅收衙門,我親自舉薦的話陛下肯定會答應,到時你去稅收衙門坐鎮,同樣也是從五品大佬。”

程處默連忙搖了搖頭,臉色嚴肅道:“我老爹說了,二十五歲以前不準離開你,如果我敢離開師門,程家就當沒我這個兒子。”

程家沒他這個兒子?

那就是逐出家門的意思!

李云怔怔半天,語帶感慨道:“大唐四十七個國公,你爹絕對是最精明的一個。咱倆十六歲相識,他讓你跟著我到25歲,這是鐵了心要讓你學會一切,然后才準許離開我這里……”

程處默抓了抓腦門,忽然道:“師傅,你真的要挖黃河啊?”

這話他先前問過一次!

李云負手走到河邊,望著水浪滔滔的黃河,悠悠道:“八百年前,黃河不叫黃河,詩經魏風有云,河水清且漣漪;五百年前,河水已經泛黃,有記載言明,河水重濁,號為一石水而六斗泥;到了隋朝,黃河之水更加渾濁,由于夾帶大量泥沙,導致河床不斷淤積太高,如今已經高過地面,民間漸有地上懸河之稱。兩岸百姓擔心黃河決口,只能不斷加高河床,然而治標不治本,黃河總有決口的一天……”

程處默如今已經不全是二愣子,聞言若有所思道:“所以師傅您想挖開黃河,把天然的決口變成人為的決口?”

“這只是第一個目的!”

李云繼續眺望黃河,解釋道:“黃河水脈巨大,實乃中原北方第一大河,如果我們能利用這條河水,灌溉可不止河北道一地,無論河南還是山東,都要跟著受益。”

說到這里停了一停,緊跟著又道:“為師這兩年一直在估算此事,我估計咱們最少得建造五百條巨型干渠,其中四百條干渠用來引流河水,一百條干渠用來沉淀泥沙,此乃一舉兩得的功效,泥沙沉淀以后可以造田,黃河減少了泥沙不會決口,而水流引向整個北方,可以灌溉幾萬萬畝土地……”

五百條巨型干渠?

程處默不由咋舌。

他走到李云身邊站立,同樣遙遙眺望著黃河,道:“這事如果真的開干,恐怕是古往今來第一大工程!”

“那是自然!”李云呵呵一笑,道:“當年隋煬帝開挖大運河,征民夫數百萬人次,然而大運河乃是通過取巧方式連通了原有的許多河流,所以才能在短短幾年之內竣工,但是咱們要做的是無中生有,直接在大地上開出五百條巨型干渠。說是干渠,其實比普通河流還要寬,此事一旦完成,澤陂后世一千年。”

程處默明顯被這個宏偉目標鎮住了。

這廝愣愣半天,忽然喃喃一聲,有些明悟道:“難怪我老爹不準我回長安,跟著師傅才能做出名傳千古的壯舉。可惜李崇義他們不在,那幾個家伙的老爹見識不行啊,直娘賊的,真想把他們喊回來,這事大家一起干,干起來才有勁。”

李云哈哈一笑,道:“你放心吧,他們會回來的,開挖黃河,建造巨型干渠,此事光靠咱們幾個可不行,為師這次要把整個大唐都綁上。”

程處默頓時興奮起來,急吼吼道:“那還等什么,趕緊開始啊,你是他們的師傅,位格等同于父母,只要你出面相招,那四個混蛋必須得回來,哪怕他們的老爹再怎么阻攔,他們也得乖乖趕回河北道。”

李云沖他擺了擺手,意味深長道:“他們四個離開,其實是我的暗許,否則你以為他們老爹真的見識短淺么?他們是在配合為師一起藏拙啊,本來還準備演上一出鬧翻臉的大戲,只不過后來想想覺得沒有演戲必要。”

這話程處默有些不太明白。

程處默雖然成長了許多,但是畢竟不擅長爭斗那一套,他性格太過直楞,天生學不會彎彎繞繞。

李云仔細給他解釋道:“我是西府趙王,坐擁整個河北道,手里掌握著范陽交易中心,說一句富可敵國也不為過,偏偏還收了五大將門的嫡子做徒弟,這樣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你好好想想,你們五個人代表著什么?”

程處默沉思半天,略帶不確定道:“我爹,右武衛大將軍,尉遲寶林他爹,右武衛大將軍,劉仁實他爹,執掌朝堂九寺之一的衛尉寺,房遺愛他爹更不用說,文官之中第一人,李崇義自己就是小王爵,他爹更是第一王爵的河間郡王,坐鎮雍州府衙,手握兵權印把子。”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五個徒弟的老爹個個身居高位,聯合起來的勢力確實有些嚇人。

程處默轉頭看著李云,恍帶明悟道:“原來他們四個離開,是他們老爹為了配合師傅藏拙!”

李云笑而不語,鼓勵他繼續思考。

程處默又沉吟半天,忽然道:“還有還有,師傅你要上繳天子劍的事,這也是藏拙,免得引人抨擊,你曾經跟我說過,朝堂爭斗不比沙場爭鋒,沙場上只要輪著刀子看過去就行,但是朝堂上得按照規矩來,哪怕天下無敵,可也不能硬干。”

李云很是欣慰,點點頭道:“上繳天子劍只是第一步,以后我還會把行軍大總管的官職也推了,還有幽燕之地的大都督,這個官職也不能要,我只保留一個王爵身份,這樣才能做到無官一身輕。”

程處默明顯有些不愿,忽然道:“前幾日收到長安來信,說是后宮之內有許多嬪妃都在摩拳擦掌,尤其是那些生有皇子的嬪妃,個個都想好孩子換個封地,師傅啊,河北道以前窮困潦倒,是咱們付出血汗改變了舊貌,這還沒怎么富裕呢,那些人就想跳出來摘桃子。”

“摘唄!”

李云毫不在乎,淡淡笑道:“這是為師故意讓他們摘的,不過我也只給他們一個虛名,遙領河北道行軍大總管可以,擔任幽燕之地的大都督也可以,但是只能領個虛名,不可對政務指手畫腳。”

程處默捏了捏下巴,有些不放心道:“就怕他們不懂得收斂,拿到了虛名還想拿實際的利益。想要拿到實際利益,必然要伸出爪子……”

“伸唄!”

李云又是淡淡一笑,突然語帶深意問他道:“咱們師門的宗旨是什么?”

程處默先是一愣,隨即霍霍怪笑起來,道:“以德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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