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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秦會玩提出來的建議,趙桓呵呵笑了一聲沒有說話,侍候在趙桓身旁的無心卻眼睛一亮,得到趙桓的示意之后便扯了扯秦檜的袖子,低聲道:“秦知州,借一步說話?”
秦檜抬頭瞧了趙桓一眼,見趙桓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便隨著無心走到一旁,笑道:“不知公公有什么吩咐?”
“吩咐可不敢當。”
無心翹起蘭花指,掩嘴笑道:“咱家在京城的時候也弄了幾個鋪子,主要的是就產鹽、酒、鐵鍋、米面一類的東西,回頭打算在邊市上售賣給金人。
咱家覺得吧,秦知州身為大宋知州,實在不太適合參與到這些事情里面,便想著不如由咱家的鋪子來售賣這些棉衣,如何?”
“鹽?酒?鐵鍋?糧食?”
瞧著無心臉上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秦檜當即就倒吸了一口冷氣,替地球氣候變暖做出了那么一絲微不足道的貢獻:“這些東西……”
無心嗯了一聲,輕描淡寫的說道:“鹽是好鹽,酒是好酒,鍋是好鐵,面是好面,只是跟你秦知州說的棉衣差不多,都是隨便摻了些東西進去。
比方說那個鹽啊,確實是上好的精鹽,只不過里面摻的是鉛。那酒也真是好酒,都是拿藥材炮制過的,少喝一些不僅不會難受,而且還大補。像那鐵鍋,正常炒菜是沒問題的,但是想要融了做兵器,就純屬做夢了。
金國不是能冶鐵么?咱家的鋪子就多往他們那里賣鐵鍋鏟子鋤頭之類的東西,還要賣得比他們自己打造出來的便宜。金國不是會耕種么?咱家的鋪子就往他們那里多賣糧食,比他們自己種出來的要便宜,頂多在里面少摻點兒別的東西。
反正啊,咱家的鋪子挺賺錢的,不怕虧。咱家就不信了,只要虧上幾年,他們那里還有人種糧食?”
秦檜點了點頭,豎起大拇指對無心夸了句公公高明,心里卻暗罵一聲你特么這是上墳燒報紙,你糊弄鬼呢!
還你的鋪子?
全天下敢這么干的,多半是少府監,也只有少府監才有這個實力!
好啊,合著全天下都說我秦某人黑了心肝喪盡天良,真正黑了心的那個卻被歌頌為不世出的明君圣主!
心中瘋狂吐槽了一陣之后,秦檜才向著無心施了一禮,說道:“公公說的是,秦某身為知州,確實不適合摻和到這些事情里面。只是如此一來,就有勞公公了?”
“可當不得秦知州這般說。”
無心謙虛的側身避開,笑道:“你我都是為官家盡忠,為大宋效力,又何必如此客氣。”
無心在笑,秦會玩也笑,兩個人的笑容在他們自己看來是多么的如沐春風,在趙桓看來就如同進了家門的夜貓子一般瘆人。
但是沒辦法啊。攤上這種不要碧蓮的臣子,這也是自己這個當皇帝的命,總不能把他們都給宰了吧?
暗自無奈的嘆息一聲之后,趙桓才又把兩人都召了回來,讓兩人陪著自己在析津府里逛一逛。
“最近奉圣州那里怎么樣?社學可曾建好?那些勞工可還安穩么?”
也可能是趙桓的心態有問題,現在趙桓怎么看無心和秦檜都有一種基情滿滿的感覺,以致于堂堂皇帝也不得不沒話找話……
“官家放心,奉圣州那里一切都還好,就是勞工有些不太夠用。”
一聽趙桓問到奉圣州的情況,秦檜頓時來了精神。先是抱怨了一句勞工不夠用,然后又接著說道:“社學也已經建了好幾所。
原本微臣是打算抽調一些勞工來建社學的,可是奉圣州的鄉紳和百姓們都不愿意,說是不放心讓那些勞工來建設社學,后來干脆由幾個鄉紳出錢,百姓出力,自己就把社學給建好了。而且微臣已經派人去看過了,那社學建的絕對結實,哪怕就是跟長城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
至于那些勞工,倒也算得上安穩。盡管經常死些人,可是自打有勞工得到了大宋的戶籍,他們家的孩子也進了學堂讀書之后,剩下的勞工便安穩了下來,干活也比以往積極了許多。”
趙桓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那女子讀書的事情呢?”
“啟奏官家,自打朝廷傳出來消息說家中女娃不讀書者需要多交賦稅之后,問題便解決了。”
秦檜笑了一聲,答道:“再有就是,微臣想著百姓不太愿意讓家中的女娃兒進學讀書,大多都是認為女娃兒終究要嫁人,這書讀了也是給別人家讀的。
后來,微臣便借著皇后娘娘組織女子結社的機會,讓拙荊也入了社,又組織了一些女子學習些紡織、裁衣、刺繡之類的東西,包括此次縫制棉衣也是如此,為的就是讓她們也能賺到錢。
如此一來,百姓家里也能多些收入,見到好處之后,百姓對于讓女娃兒入學讀書的抗拒心理也低了許多。”
“朕果然沒看錯你。”
趙桓笑了一聲道:“以律治之,以利誘之。不錯,不錯。”
“官家謬贊,微臣慚愧。”
嘴上說著慚愧,但是秦會玩的臉上又哪兒有半分的不好意思,反而滿臉的期盼,盼著趙桓能再加大些力度。
但是趙桓并沒有加大夸贊秦會玩的力度,反而笑瞇瞇的問道:“倘若換人來接手長城的修建事宜,秦卿以為如何?”
“一切但憑官家吩咐!”
秦檜躬身道:“如今長城的修建也算是走上了正軌,官家可隨時派人過來接手,微臣一定好好交接。”
“那你呢?”
趙桓笑道:“修建長城乃是大功一件,朕這時派人來接手,就不怕朕虧了你么?”
一聽趙桓這話,秦檜當即便正色道:“啟奏官家,微臣乃是大宋的一塊磚,哪里有需要便往哪里搬,無論官家如何安排,微臣都會好生辦差。”
虧?早就把官家的性子摸了個差不多,秦檜知道自己不可能虧——只要自己忠心辦差,那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虧。
趙桓嗯了一聲,正想說出自己的打算,何薊卻跟一個皇城司的士卒耳語幾句后來到趙桓的身邊,低聲道:“啟奏官家,京里派人來了。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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