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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甲?這是要血腥鎮壓了?
趙楷的這話一出口,連不主張安撫的何灌也給嚇了一跳。
他雖然不主張安撫,但也沒想過血腥鎮壓啊!
那些鬧事的畢竟都是開封禁軍和禁軍家眷何灌自己,也是開封禁軍出身。只不過他是開封軍中少有的還能練出一身武藝的好男兒,還因此中了個武進士。
李綱、何灌、宇文虛中和宇文粹中都站起身,想要勸諫。趙楷卻一揮手阻止道:“開封禁軍素無勇名,若再廢弛軍紀,動輒鼓噪,威脅天子,朕如何帶領他們出城遇敵討賊?今日如果不讓他們知道厲害,那來日臨陣御敵,還不得一哄而散?所以卿等不必勸諫了!”
聽了趙楷的話,何灌當然是一聲嘆息了他當然知道開封禁軍的德行,這幫家伙上了戰場真的會一哄而散的!
哦,在原本的歷史上,何灌就被這幫開封禁軍坑了兩回,直接坑死了。
第一回是在三山浮橋那邊遇上了郭藥師率領的2000金兵的時候!當時何灌可領著三萬開封禁軍啊,另外還有梁方平的七千騎兵!
三萬七千對上兩千結果一哄而散,連三山浮橋都沒有完全破壞,只是隨便放了把火,結果很快被修復。然后金人的大軍就浩浩蕩蕩開過來了,在靖康元年的一月八日就到了開封府城外!
第二回是在開封府城外開戰,這次何灌沒有跑了,讓金賊給殺了,直接成了忠烈
趙楷雖然并不知道歷史上開封禁軍把何灌坑成忠烈的事兒,但他也知道軍隊必須服從命令聽指揮!
軍中無民主啊!哪兒能動不動就上街鬧事?這樣的軍隊怎么打仗?
而且現在是非常時期,不僅開封禁軍不能鬧事兒,連開封刁民都不能再刁下去了。
等太上皇行宮一走,開封府的布防和民兵的組織、訓練、裝備等工作就要全面展開。而且趙楷自己也要領著精兵出城去抵擋金賊一下到時候他這個官家不在開封府,靠李綱、宇文粹中(他被趙楷任命為權知開封府事)這些人,根本壓制不住鬧將起來的汴梁子。
開封府內要是大亂起來,這城還怎么守?
趙楷的盔甲是一領青唐瘊子甲,不僅堅固,而且重量也輕,穿在身上還閃閃發光,非常威武。當趙楷披好鐵甲,在李綱、宇文虛中、宇文粹中和何灌等人護衛下走出大殿的時候,大殿外面,已經站滿了披了前后掩心甲,還頭戴銅盔的高大武士了。
這些人都是原本勝捷軍或是親從第五指揮的戰士,總數約莫有三千七八百人。現在分成了兩個將,分別由向克、黃無忌統領,已經集合完畢,隨時可以跟著趙楷上陣了。
不過誰也沒想到,這些很可能是開封府城內最有戰斗力的兵將頭一個要對付的,居然不是金賊,而是開封府的三衙兵和軍眷而且還是由大宋官家趙楷親自領著他們去干臟活!
這心情難免有些忐忑啊!
趙楷這個時候已經在三千七八百甲士跟前站好了,依舊是長時間的沉默,目光緩緩的從下面站著甲士身上掃過,仿佛在打量他們每一個人。
以為官家正在注視自己的這三千七八百甲士,都挺起了胸膛,拿出了一副精神百倍的模樣兒。
過了半晌,趙楷才深吸一口氣兒,突然開口道:“很好,很有精神,朕要的就是你們這樣的漢子!朕才瞧不上那些聽到金賊要來了,就嚇得腿腳發軟,不敢抗敵,只敢跟太上皇鬧騰的孬種慫包!朕現在要去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大宋的男兒該是什么樣的?你們愿意和朕一起嗎?”
“愿意!我等愿隨官家殺賊平亂!”
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只是去教一幫開封府的慫包禁軍怎么做人而已,又不是去殺金賊
“好!”趙楷重重點頭,大手一揮,“跟著朕,今日,朕當先,爾等跟隨朕平亂!爾等一定要聽朕號令,朕向前,爾等也要向前,朕后退,爾等也要后退!可明白了?”
“臣等遵旨!”
“出發!”
底下的甲士再次大呼:“萬歲!萬歲!”
艮岳北門外的大街非常寬闊,但是因為大街的一側是艮岳和延福宮,另一側又都是軍器監管轄的庫房,所以市口并不繁榮,平日間幾乎沒有什么行人。
但是現在,這條寬闊大街的東段,靠近艮岳北墻的路段上擠擠挨挨的都是人,幾乎都是男子,有些年輕力壯,有些上了年紀,有些人穿著平民的衣服,有些人則穿著破舊的褪了色的紫色戎衣。不過并沒有人攜帶武器這只是一場鬧事兒,并不是一場造反或是革命。
這些鬧事的人當然是被煽動起來的,但是并沒有什么組織。他們背后的那些功勛世家可不敢跳到前臺來,現在是宋朝啊!能夠跳到臺前領著這幫開封兵油子和軍眷鬧騰的,只有三校士子。可現在三校學生都“自愿從軍報國”,還被趙楷拘到延福宮去了。
所以現在鬧事的軍漢和禁軍家眷就沒了組織,只是亂哄哄的擁在艮岳外面嚇咋呼。聲音雖響,但只是哄哄的雜音,亂七八糟的,艮岳宮中的人們根本聽不清楚什么。
童貫的2000勝捷軍已經進駐了艮岳,現在都帶著弓箭上了墻頭。統制張師正也披掛整齊,手按著劍柄,在艮岳的宮墻上來回走動。雖然大冷的天兒,但他老人家的額頭上全是汗珠子都是急的!
這可怎么辦呢?
這些亂民現在還比較克制,沒有沖擊艮岳,但如果一直沒人出面安撫他們,會不會越鬧越大?
這官家也真是的,怎么就不派個大臣來安撫一下呢?難道官家想借著這些百姓鬧事,把太上行宮留在開封府?
張師正正急得不知道該怎么是好的時候,他身邊忽然有大喊了起來:“官官官官家出現啦!”
什么?官家出現了?這是什么意思?
“張太尉,官家!官家的黑纛和騎兵都出現了!”
“太尉,官家本人好像也來了,他,他這是要親率騎兵平亂嗎?”
張師正身邊又有幾個人呼喊起來了,他趕忙快步走到一處垛口處,推開一個兵丁,然后按著城垛翹首而望,果然看見了象征天子的六根黑色大纛。大纛之下,一騎當先,連人帶馬,都極為高大。雖然看不清這騎士的長相,但是可以策馬行走在六纛之下的騎士,普天之下似乎也只是大宋官家一人吧?
這位疑似是官家的騎士披著閃亮的鐵甲,頭戴一頂金燦燦的銅盔,鮮紅的盔纓隨著戰馬的前行不斷起伏。在他身后,則是一片泛著寒光的鐵甲和閃爍著金光的銅盔,沿著艮岳北面的寬闊的大街向東排列出去,直到大街的盡頭。
很顯然,這是從延福宮中開出來的騎兵,其中不少人應該還是原來張師正部下的勝捷軍將士呢!
他們現在是跟著官家來平亂了?應該不至于吧?
他正琢磨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鼙鼓之聲突然從那隊鐵甲騎兵隊伍中傳來,然后就看見當先那名疑似官家的騎士突然拔出了一把直刀,向前一指,接著他胯下的高頭大馬就開始加速!
馬速并沒有提到很高,但是幾百上千騎突然在戰鼓聲中奔騰起來的場面,實在有點嚇人!
正在艮岳外面鬧騰的人們也發現這些騎兵了,也瞧見天子的黑纛了,而且也聽見了鼙鼓之聲,還看見了這些鐵甲騎兵開始奔跑。
他們這些人不是禁軍就是軍眷,當然知道什么是鐵騎沖陣,也知道天子六纛意味著什么?
這是大宋官家親自帶在騎兵來砍人啦!
這官家不僅瘋,而且還是個武瘋子,這真是太嚇人了!
鬧事兒的人們頓時就亂了套了,他們別說手無寸鐵,就是給他們長槍弓弩,他們看見敵人的鐵騎也得跑啊!
亂了套的人們就開始發足狂奔,一邊跑還一邊有人在那里瞎咋呼:“不好啦,官家打來啦!這個官家兇猛快逃啊!”
艮岳北面寬闊的大街上,一時間全都是發足狂奔的人們,不時還有人互相踩踏真是亂作了一團!
不過趙楷率領的鐵騎兵并沒有真的撞上那些鬧事的禁軍軍卒和家眷。他胯下的戰馬沖得很慢,給前方的禁軍兵卒和家眷留出了足夠的時間閃避。而且他自己又沖在最前面,完全可以控制沖擊的節奏和速度。當他的戰馬眼看就要撞上什么人的時候,他就立即勒緊韁繩,停下戰馬。等那些人跑遠一些,再咋呼著向前。
實際上,趙楷的目的也不是殺人傷人,而是要讓這群喜歡鬧事害怕上戰場的開封兵打心眼里害怕他這個官家!
他得讓那些人知道,現在大宋的官家原來也是兇的,而且兇狠的程度堪比金賊。
只有這樣,他才能把開封府城內這幫慫包兵拉出去布防,拉出去虛張聲勢嚇唬金賊。
而用數千鐵甲騎兵假裝沖陣來嚇唬人的效果,一定是非常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