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良離開岳飛大營后,生活一如往常。他朝出打漁、夜宿江畔,一個人樂得個逍遙自在。
這天,阮良提著魚簍來到集市,卻看到周邊的攤位登倒桌翻,杯碎碗打,不僅是滿地狼藉,還有幾個漁民滿面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看到眼前的這番慘象,阮良搶步上前,伸手抱起躺在地上的一名小伙,口中連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漁娃,醒醒。”
在阮良的聲聲呼喚下,小伙緩緩地睜開了眼前。他緊皺眉頭,神情痛苦地說道:“阮大哥,你來了,不好了......。”
漁娃的話說到一半,讓阮良的心里更加地焦急,他又追問了一句:“漁娃,堅持一下,告訴阮大哥這是怎么了?”
漁娃手臂顫抖,艱難地從嘴里擠出話來:“府尹步治修把兄弟們都給抓了,說他們圍攻官差,抗拒交稅。”
阮良知道這些兄弟們雖然駕著一葉孤舟,在波濤洶涌的江上往來打漁,日子過得十分清苦,但是都奉公守法,從來不曾托欠稅款。
出于查明事實真相,更是為眾家弟兄討個公道,阮良從懷中取出一點治愈內傷的藥粉,和水給漁娃服下后,便一個人直奔府衙而來。
阮良剛到府衙門前,就聽到里面有人說道:“這幫打漁的,簡直是目無法紀,竟敢跑到府衙來討要說法,不打得他們皮開肉綻,他們還認為大宋的律法如同兒戲呢。”
此人的話音剛落,旁邊的人就開始隨聲附和:“就是,就是。”
阮良在外面聽得真真切切,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了。他緊握雙拳,二目圓睜,像鐵塔一樣牢牢地站在原地。
這時衙門打開,三位公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走在前面的官差看到阮良后,臉上先是一愣,隨后又恢得了冷漠和傲慢。他像什么也沒有看到一樣,正要從阮良的身邊經過,卻被阮良伸臂攔住了去路。
官差見此情形,立時臉現憤怒。他呲著大牙,沖阮良咆哮道:“阮良,你好大的膽子,連我的路都敢攔。”
阮良冷冷地回了一句:“何捕頭,你是官,咱是民,小的怎敢攔你的道,我之所以這么做,是想向你求證些事情。”
何捕頭雀目小眼滴溜亂轉,他拔了一下頷下葦草似的稀疏胡須,滿不在乎地問:“你想知道什么?”
阮良輕咳一聲,對何捕頭說道:“我想知道他們都是按時交納稅銀的守法良民,卻為何被冠以抗稅不交的罪名?我想知道他們平日里對公人們禮敬有加,卻又為何被冠以圍攻府衙的罪名?”
何捕頭聽完阮良的這番話,打了個呵欠,隨即張牙舞牙地大罵道:“阮良,你算個屁啊,也敢跟老子這么說話。要不是看在這幾年你交稅交的好,連你一并也鎖進大牢。”
何捕頭的囂張狂傲,徹底將阮良激怒。阮良揮起醋缽大的鐵拳,朝著何捕頭打了過去。
他一邊打,一邊不停地罵道:“定是你們這些殺千刀的混蛋,為了中飽私囊,私自羅列苛捐雜稅,以至讓無辜的漁者不堪忍受,前來府衙問個明白,而你們卻借機以沖撞官府的罪名,將他們或打或抓。這種行徑簡直是卑鄙無恥之極。”
何捕頭架臂抵擋,阮良拳上帶風,一記重炮狠狠打在了他的心窩上。
何捕頭實實挨了一拳后,只感到喉嚨一熱。接著,他“哇”的一聲,吐著一口鮮血。
“反了,反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毆打官差,跟我把這小子拿下,鎖進天牢。”
隨著何捕頭一聲令下,他旁邊的兩位捕快也彈刀出鞘,分立何捕頭左右,從而對阮良形成了夾攻的陣勢。
面對三人的圍攻,阮良絲毫沒有半點的懼怯,他拳打腳踢,發瘋了一樣與他們扭打在一起。
然而有道是:“好虎架不住群狼,雙拳難敵四手。”短短三四個回合下來,何捕頭一刀砍在阮良的后背上,然后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兩個捕快從懷中拿出繩索,將阮良五花大綁,丟進了天牢里。
待到漁娃醒來,他才知道阮良被投入了天牢。他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雖然清楚自己無力扭轉,卻明白眾人拾柴火焰高。
漁娃聯絡了不少的漁者,大家知道阮良是為了眾人才遭逢大難的,所以慷慨解囊贈銀相助。
湊了百十來兩銀子,漁娃打通關節,來到了天牢。他見到渾身是血的阮良,倒在亂草墊子上一言不發,心中不禁感到陣陣的酸楚。
漁娃召喚阮良,阮良抬起頭來,坐在原地對他說道:“漁娃,你來這里干什么?”
漁娃痛哭流涕地說道:“阮良大哥,都是我們不好,連累了你。”
阮良慢慢挪動著戴著枷鎖的雙腳,來到牢門前。他告訴漁娃,大家都是兄弟,說這些話豈不生分。
漁娃從食盒中取出肥雞美酒遞給阮良,并小聲詢問如何才能夠救他脫險。
阮良深知要從這天牢之中走脫,勢必兇險重重。即使有人能夠破牢進來,事成之后也必將會被冠以變民反賊的惡名,到時候天涯追緝,終無寧日。
考慮到這些,阮良心如止水,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沒有和漁娃再說一句話。
漁娃見阮良沉默不語,提著食盒走出了天牢。待他回到家中,發現桌子上放著一張字條。上在寫著:“欲救阮良,速往岳營。”
漁娃將字條收好,片刻不敢耽擱,他披星戴月,一路飛奔,來到了岳飛的大營。
他向巡營兵將說明來意后,被請了進去。見到岳飛,漁娃將字條交給了元帥。
岳飛看過字條后,讓兵士安頓好漁娃。隨后他派人喚來李二柱子和小石頭,讓他們騎上快馬將傅天鵬找回。
李二柱和小石頭找到傅天鵬后,告訴他,元帥有要事相商。
傅天鵬三人施展輕功,很快趕了回來。
見到岳飛后,岳帥請人將漁娃帶入大帳,又將字條交給了傅天鵬。
傅天鵬了解情況后,便與趙雪晴和柳夢柔商議救人之法。二女認為,既然阮良還沒有詳實定罪,一切還有轉機。不如大家扮作漁者模樣,到府尹步知修家中拜訪,重金之下,也許能夠將阮良救出來。
傅天鵬點頭同意,彼此不動干戈最好。為了保證萬無一失,趙雪晴讓柳夢柔暗中策應,自己與傅天鵬前去府衙。
柳夢柔眼波流轉地對趙雪晴說道:“姐姐自己身處險地,這讓夢柔怎能心安?”
趙雪晴看她冰雪動人的樣子,格格輕笑道:“柳妹若是涉險,天鵬哥會心疼的。”
傅天鵬聽完此言,撇了撇嘴,而柳夢柔則是俏臉羞紅。
趙雪晴打趣完柳夢柔,便跟著傅天鵬外出救人。經過探查得知,府尹步知修剛剛審結案子,此時正在后院的書房喝茶小憩。
傅天鵬和趙雪晴翻墻躍戶,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書房前。書房門戶大開,步知修躺在搖椅上,手拿蒲扇正瞇著眼睛休息。
趙雪晴輕輕掩上屋門,這時剛剛還在打盹的步知修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傅天鵬搶步上前,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傅天鵬小聲說道:“府尹大人,在下無意冒犯,這次闖入府衙,實是為了漁家兄家和阮良大哥的事情而來。我這有五百兩黃金,希望大人能夠高抬貴手,放過漁家眾兄弟和阮良大哥。”
步知修看到一袋子黃澄發亮的金子,頓時兩眼放光。他皮笑肉不笑地告訴傅天鵬,這一切都是誤會。自己馬上寫下手令,交給你們,有了手令就可以去天牢將犯人帶出來。
步知修來到書案前,提筆疾書,不一會兒將手令寫成。他把手令交到傅天鵬的手中,告訴他,以后讓這些漁人安分守己,切不可再沖撞官家,否則出了事情,自己將無能為力。
傅天鵬點了點頭,他收好手令后,與趙雪晴去天牢救人。然而等傅天鵬拿出手令給牢頭時,牢頭突然抽出腰間佩刀,指著傅天鵬說道:“大膽狂徒,竟敢身背利刃前來天牢劫囚。來人,把他倆個給我拿下。”
一時間差拔、捕快齊聚,將傅天鵬和趙雪晴二人團團圍住,傅天鵬拿出手令,對眾位公人說道:“這是步府尹的手令,他已以下令放人了。”
牢頭指著手令罵道:“賊人,你看清楚上面寫的是什么?”
傅天鵬轉過字條一看,上面清楚地寫著:“賊人劫牢,格殺勿論。”
傅天鵬中了步知修的奸計,心中惱恨不已。他將字條撕得粉碎,對趙雪晴說道:“晴妹,我擋住這些人,你趕快走。”
牢頭怪眼亂轉,滿嘴唾沫星子亂飛地吼道:“你們誰也別想逃走。”
說罷,他揮刀上前,向傅天鵬的頭上砍去。
傅天鵬見刀鋒向自己壓來,他轉過身去,使出“犀牛望月”反手扣住牢頭的手腕,然后飛起一腳踢中他的小腹。
牢頭手捂肚子在地上連續翻滾,差拔和眾捕快見狀,有的放迷煙、有的扔石灰、有的撒索網,各種兵器齊上,向傅天鵬盡皆打來。
天牢空間狹窄,傅天鵬縱是武藝再高,也無法躲避接連不斷投射過來的諸般暗器。一會兒的工夫,傅天鵬身著迷煙,身體不穩,幾欲摔倒。
趙雪晴見狀,拔劍上前,欲相助傅天鵬。然而傅天鵬卻語氣堅定地對趙雪晴說道:“晴妹,你快走,先不要管我。如果你落入他們的手中會生不如死,這是我不愿看到的。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差拔和捕快像潮水一樣向傅天鵬涌來,傅天鵬運集真氣,使出赤陽神功的移山平海,一股炙熱的氣浪將眾人震飛。
趁著他們昏迷倒地之際,趙雪晴強忍悲傷離開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