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實際上，現在雖然已經是年底，但是很多地方并沒有放假，尤其是體制內，依然還在工作時間。

但江川之所以會通知茹升過來，是因為他對江家很多人都不了解，而以父親江元廷的性格，也不可能跟他介紹的太過仔細，甚至就連一些人的喜好或者是外界的風評都跟他說。

或許，江元廷對此也未必了解的很清楚。

但是茹升一定是了解的，況且除此之外，江川還有一些事情要跟茹升交流，他這一次來上京，不會只待一兩天就走，有些事情，自然是要提前做一些準備。

江川推著江元廷，茹升上前按響了門鈴。

暗紅色的大門打開，一個留著短發的年輕人走了出來，目光快速的在三人的臉上掃過，當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江元廷，此人的目光這才變得親切了一些。

“唰！”

年輕人敬了一禮，“首長好！”

江川能看的出來，這個年輕人雖然穿著便服，但應該是軍人，想起老爺子的身份，也就不難理解了，這個年輕人應該就是老爺子的警衛。

江元廷看到這年輕人只是穿著一件西裝，不由皺起了眉頭，說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家里不用這么正規，身體比規矩重要，去，換棉服。”

年輕人就笑，也不辯駁，只是說道：“首長，我不冷！”

江元廷哼道：“不冷，你身體是鐵打的嗎？去，現在就去穿！”

“是！”

年輕人應了一聲，而后轉身去了房間，僅僅不到二十秒，他便又穿著一件迷彩冬衣走了出來。

“這就對了，以后就這樣穿！”

江元廷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小方，茹升你應該認識，旁邊這個小子，是我兒子，江川。”

被稱作小方的年輕人一愣，但隨即對江川點了點頭，說道：“江先生……江少，你好，我是江閣老的警衛，方海。”

江川心道果不其然，他同樣對方海點頭致意，微笑著打招呼，“我是江川，但不是什么江少。”

“好的，里面請。”

盡管已經知道江川的身份，但是方海也并未表現的太過熱情，一板一眼，“江閣老剛醒不久，你們可以直接過去。”

江川微微點頭，推著父親進入了院子。

這座四合院不算太大，進入院子，江川就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晾曬衣物，但是江川卻意外的發現，那衣物實際上都是干的，上面完全沒有水漬的痕跡。

四合院的窗戶都是玻璃的，廊檐下一部分也用玻璃封了起來，那里放著一張躺椅，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正睡在那里，閉著眼睛，即便是在陽光下，他依然還穿著冬衣，顯得有些消瘦。

看到那張蒼老的臉，江川不由挑了挑眉，他想到了第一次在療養院中看到父親江元廷時候的情景。

尤其是，那蒼老的面容，卻跟父親江元廷在眉宇之間有著七八分相似之處，看到這個老人，江川甚至都隱約能看到父親老了之后的樣子。

他忽然就有些明白，為什么父親小時候會最受寵了，這絕對不僅僅只是因為父親是最小的一個兒子，更為重要的是，父親的長相跟老爺子太像了。

再聯想到老爺子曾經是有著赫赫戰功，就可想而知，老爺子性格如何，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喜歡窩囊軟蛋的兒子。

江元廷顯然不在此列，作為年輕時候紈绔中惡霸一般的存在，調皮搗蛋或許會挨揍，會讓老爺子頭疼，但絕對也會讓老爺子更加的喜愛。

江川甚至懷疑，父親江元廷的性格，會不會就是完全遺傳了老爺子，所以他才會如此的受寵。

只不過，這個曾經在戰場上叱咤風云的虎將，此刻卻只能躺在這玻璃隔起來的廊檐下，昏昏欲睡，面容枯瘦，顯然是承受不住這院子里并不算多凜冽的涼風。

或許，這就是英雄遲暮。

腦海中閃過這些思緒，江川推著父親過去，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東廂房走了出來，攔住了他們。

“元廷。”

這個醫生說道：“閣老的情況不是太好，需要靜養，你跟他不要說太多話。”

江元廷點頭說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數。”

“那好，我就在東廂房，有什么問題隨時叫我。”醫生叮囑了一句，而后轉身離開。

他是江閣老的貼身保健醫生，但卻不會介入江閣老家里的私事，只是在離開的時候，他的目光卻是不著痕跡的從江川的臉上掠過。

“推我過去。”

江元廷讓江川把他推到了廊檐下，茹升沒有跟上去。

江川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江閣老，而且還是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

江閣老躺在那里，身上蓋著一層不算太厚的被子，胸口沒有太明顯的起伏，說明他的呼吸并不太過劇烈，但也有可能是他的呼吸功能已經在衰弱。

江閣老并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他似乎是在熟睡，可江川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江閣老這并不是在沉睡，只是他的身上生機不強，實際上是在昏睡。

江川走上前，把江閣老身上的被子掀開了一角，握住了江閣老的手，他很快就皺起了眉頭。

江閣老的情況，的確是很糟糕。生機在不斷的流失，就連脈搏都很弱。

江川緩緩放出靈力，探查江閣老的身體，有了此前吸收古玉中極為洶涌的靈氣，練就了江川對于靈力的極其精妙的掌控力。

所以他現在可以輕而易舉的探出一絲十分細微的靈力，探查江閣老的身體。

江川發現，江閣老的經脈淤滯十分的嚴重，僅僅只剩下的幾條靈氣能通過的經脈，也都十分的勉強。

江閣老的臟腑更是呈衰敗的態勢，如果照此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這些臟腑器官就會失去功能，到那個時候，就算是神仙恐怕都難救。

不過，江閣老的身體情況雖然十分的糟糕，但卻也并不是完全無法救治，而且，江閣老的經脈雖然淤滯的很嚴重，但至少有一點卻是值得慶幸，那就是，他的經脈依然能夠承受住這一絲靈力。

盡管只是極其細微的一絲靈力，但這至少是有了通過靈力蘊養身體的基礎，這也就意味著，江閣老的身體，還有救。

只是，救治的過程肯定會很漫長，而且也不可能恢復到他壯年的巔峰時期。

“怎么樣？”

看到江川收回手，江元廷問道。

江川十分肯定的說道：“能治。雖然需要一定的時間，但是卻可以讓老爺子康復，不過，要想恢復到壯年時期的狀態，是不可能的。”

實際上，除非是老爺子自己學會修煉，或許他的身體會越來越好，可也無法達到枯木逢春的地步，依然擋不住大限。

但是，祛除老爺子體內的沉疴，他的壽命自然也就可以延長，而且還會以十分不錯的狀態，一直到壽終正寢。

假如說，人是一部機器，那現在老爺子的狀態，實際上就等于是因為早年間沒有用心保養，只是一味地使用，壓榨潛力。

隨著時間的推移，年限久了，這部機器就開始老化了。很多的零件都已經生銹，甚至是已經損壞。

如果讓江川為他治療，則是以靈力來修補這些零件，清除掉機器內外的銹跡，再通過一些上等的藥材，重新修補那些零件，讓這臺老機器還能夠運轉起來，最終一直到這臺機器所有的零件都已經到達使用壽命終結。

這個過程說起來簡單，可實際上卻極為艱難，而且需要極其精妙的手段，但不管如何，江川的確是可以治好老爺子。

江元廷就笑了，“能治就好。”

江川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就開始，但中間不能被打擾。”

江元廷說道：“那就開始吧，外界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

“好。”

江川點頭，而后他兩手抓著老爺子身下的躺椅，直接就搬了起來，轉身進了屋子里，同時關上了房門。

江元廷搖著輪椅，來到院子里，“小方！”

老爺子的警衛員方海立刻跑步過來，“首長。”

江元廷沉聲說道：“命令！”

方海當即立正，昂首挺胸，面色嚴肅。

堂屋里。

江川開始用靈力為老爺子梳理身體，比起當初江元廷的情況，老爺子的身體更糟糕，因為當初江元廷雖然已經是風中殘燭，可畢竟他有足夠的底子，但是老爺子卻是年紀大了，本身底子就可想而知。

所以，江川的靈力每探查一寸，都要格外的小心。

他要先為老爺子疏通經脈，只有經脈被打通，靈力才能夠在老爺子的體內運轉，進而蘊養身體。

與此同時。

院子里，保健醫生發現江閣老不見了，他趕緊走了出來，“元廷，江閣老呢？”

江元廷說道：“我兒子在里面陪他爺爺說話。”

醫生眉頭一皺：“元廷，閣老的身體情況你是清楚的，他要保持心情平靜，不能激動，你……”

剛說到這里，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元廷，你可不要亂來！”

“你多慮了。”

江元廷笑著擺了擺手，說道：“那是我父親，我怎么可能會亂來。”

醫生還是有些不放心：“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大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兩個人走了進來，其中一人，是滿頭白發的老太太，另外一人，則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

二人有說有笑的走進院子里，看到堂屋門口坐在輪椅上的江元廷，兩人都不由愣了一下。

“小四兒？”

老太太問道：“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