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要憤怒，更要制怒

從朱臨武的供述，到崩潰之下里昂的交代，江川追查到這里，所得到的結果已經清晰的把整件事情勾勒出了一個清楚的輪廓。

這是一起有組織，有預謀的襲擊，而且，其參與者竟然還包括了米國的情報局，英吉利的情報處，以及國內的一些人。

只不過，現在無法確定的是，這起襲擊案的主謀，究竟是米國和英吉利的情報部門，還是國內的某些人。

但是以江川從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推斷，他覺得主謀是國內某個人甚至是某幾個人的可能性，極大。

因為當年父親江元廷雖然有著赫赫戰功，可他只是一支部隊的作戰主官之一，并不負責情報工作，所以應該不會跟米國和英吉利的情報部門交惡，甚至可能跟包括米國和英吉利在內的其他國家都沒有什么牽連。

要說有，那也就是當年江元廷曾經上過南邊的戰場，但那是戰爭，是兩個國家之間的成規模的戰爭，應該不會有人因為這一點而盯上江元廷。

況且，即便真的有人要報復，也不會只報復江元廷一人，所有當時上過戰場的人，都應該被報復才對。

更何況動手的人還是米國情報部門的外勤行動人員，并且還經過了三重偽裝，甚至還有英吉利的情報處參與其中，這絕對不僅僅只是私人的泄憤和報復。

所以，這種可能性是不存在的，這個說法也完全不成立。

由此就可以推測，襲擊案之所以會發生，就是當初江川所推斷的那般，撥開迷霧看本質——

父親江元廷的存在，一定是擋了某些人的路，或者是妨礙了某些人的行動，以至于對方不得不除掉他，并且還是如此的大費周折，甚至不惜動用了三個國家兩個地區的力量。

既然父親妨礙了一些人，甚至是可能擋了一些人的路，那為什么不采取更為直接的辦法，下毒，暗殺，直接除掉父親江元廷，而偏偏要如此的大費周折？

因為江元廷住在軍營里，那些人沒有機會下手，因為軍營里守衛森嚴，一般人根本進不去，甚至即便是能進去，一旦在軍營里下手，也必然很快就會被查出來。

如此，江川便在心里繼續追問，既然父親住在軍營里，并不在體質在發展，更沒有跟誰爭權奪利，也沒有參與情報工作。

江元廷在云江的時候，江川也曾經跟他細聊過，江元廷也從來都沒有提起過他曾參與了情報或者其他方面的工作，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他只是負責不對的作戰，訓練。

像他這樣的人，在整個華國的軍隊里有兩三百萬人，其中有無數的軍官都比父親的職位敏感的多。

比如那些戰略部隊的，核部隊的，甚至是空軍，海軍等等，父親只是陸軍，只是最為常規的兵種，哪怕他所率領的是機械化部隊，可也跟敏感牽扯不上什么關系。

那么，他又能妨礙到誰？

江川想到了父親當時的職位，衛戍軍裝甲師的作戰主官之一！

盡管現在整個案子才只是調查出一個輪廓，但只要按照這個思路，就不難猜測了。

就是因為父親本身所在的那個位子，或者更為準確的說，是他所在的那支部隊里，他的職位，擋了一些人的路，妨礙了一些人的目的。

衛戍軍！

拱衛京畿的最后一道防線，也是距離京畿最近的全機械化重火力部隊！

如果想到這些，最后的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如果，有人想要對京畿發起行動，或者是把目標放在中樞上。

那么，父親所率領的那一支裝甲師，就將會是整個戰區反應最迅速，火力最強，甚至是可以起到一錘定音亦或者是力挽狂瀾作用的，唯一一支強有力的部隊！

這是守護上京的一頭猛虎！

那么，除掉了江元廷，就等于是把這頭猛虎嗜血的獠牙，拔掉了。

接下來再想對京畿地區做什么，就方便的多了。

如此也就能夠解釋的通，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勢力參與其中了。

這雖然不是唯一的解釋，可卻是最為合理的解釋。

江川之所以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測，是因為他并沒有聽說過當年京畿地區發生過什么異常事件，民間也沒有類似的傳聞。

更重要的是，江川問過父親江元廷，可父親后來也沒有聽說過有什么異常。

如此，也就無法肯定他的思路是否正確，同時也無法確定，主謀究竟是米國和英吉利的情報部門，還是國內的某些人。

腦海中閃過這些思緒，看著面前已經奄奄一息的里昂，江川眉頭緊皺。

盡管他可以分析出無數的可能，但現在追查到這里，這條線索基本上就已經斷了。

雖然里昂交代出了米國和英吉利的情報部門，但這兩個部門，幾乎就等同于這兩個國家，想要從這兩個國家的情報部門中查出當年的真相，其難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雖然江川并不懼怕困難，不管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不管何等的兇險，他也絕對不會退縮半步，但這已經不是靠著拳頭就能快速辦到的。

更何況，那些情報部門的人可能連名字都是假的，如果不能得到明確的線索，想要揪出那些人，談何容易。

江川雖然自信，但是卻不自大。

而除了國外的這條線之外，國內同樣也是一條可以追查的線索。

江川相信，父親回到上京之后，已經在著手追查了。

但江川卻不想就這么放棄，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如同爛泥一般的里昂，在確定里昂沒有什么有價值的信息之后，他一拳轟出。

“嘭！”

里昂的身體微微顫抖了幾下，而后當場被擊殺。

隨后，江川把陳泓宇早已經準備好的汽油等東西澆滿了整個貨車，尤其是駕駛艙里，他更是仔細的擦了一遍之后，這才澆上了大量的汽油。

火光沖天而起，瞬間照亮了小半個碼頭。

在那駭人的火光中，江川帽衫套頭，帶著口罩，背著一個黑色的背包從容的離開。

但是江川卻并沒有遠離碼頭，他站在黑暗處，一直靜靜的看著那大火在燃燒，當火勢越來越大，到達頂峰，貨車發出轟的一聲巨響，燃爆了。

這個時候，火勢再也無法輕易的撲滅，江川這才轉身離開。

黑夜中，隱約有警笛聲傳來，江川已經到了幾公里之外。

他換上了一件全新的帽衫，身上所有的衣物包括鞋子在內，全部都換上了新的，這是他從阿爾弗雷德那里學到的。

雖然江川到現在都不知道，阿爾弗雷德的車后備箱里的那瓶刺鼻味道的液體究竟是什么，但是，他卻大概學會了阿爾弗雷德清理痕跡的手法。

黎明時分，江川到了另外一處偏僻之地，他把所有的舊衣物焚燒成灰燼，就地掩埋，徹底的清理掉一切痕跡。

江川并沒有直接回酒店，而是來到了一座大橋下，坐在大橋的鋼架上，手握著那枚古玉，盤腿修煉。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江川結束了修煉，他撥通了父親江元廷的電話。

他把審訊里昂的結果說了一遍，江元廷不禁冷笑兩聲：“如此大費周折，還真是看得起我江元廷。”

江川問道：“爸，能查出米國和英吉利兩國的情報人員嗎？”

江元廷說道：“你想繼續追查？你能查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接下來的事情只靠你一個人是辦不到的，要斗爭，也要講究策略。”

江川沉聲說道：“追查是一定要繼續追查的，但我現在不光要追查，我要掀翻幾個情報機構，不殺幾個人，我心里不舒服！”

“心里有怒火的時候，要學會克制。越是這個時候，就越容易失手。”

江元廷說道：“，小子，回來吧，既然線索斷了，就從國內想辦法。那些人欠我們的債，總有還的一天。”

江川說道：“就這么回去，有些不甘心啊！”

江元廷說道：“小子，現在殺幾個人泄憤，沒有任何意義，甚至會起反效果，要憤怒，憤怒才證明血還未涼，但更要懂得制怒。

要說殺人，我現在就可以調集一支力量，滅掉他們幾個情報機構，可以殺的他們血流成河。

小子，等你查到了幕后主使，但凡是參與的人，就都會無所遁形，到時候你想一次性把他們清除掉，還是想把他們一個一個的親手宰了，都由你做主。

可現在，回來吧。”

江川沉默不語，他明白父親的意思，他也知道，父親的心中比他還要憤恨，但是，長達二十多年的忍耐，練就了父親超出想象的堅定心性和鋼鐵意志。

所以，父親可以制怒。

沉默了片刻，江川說道：“我想再去一趟英吉利，查一查里昂口中的那個情報處的人，或許會有所收獲。”

江元廷說道：“你自己也知道，你是查不到的，這些情報機構都有斷尾機制，要查，就要查到關鍵人物，回來繼續追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