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臉色煞白！

“大哥，你是想報復江川，對嗎？”程泉文又問了一句。

“泉文，你很討厭揣蓉，對嗎？”

沈畢陽沒有回答，反而是開口問道。

程泉文搖頭說道：“她是大哥你看上的女人，對我來說，只有支持大哥，沒有喜歡或討厭。”

沈畢陽說道：“泉文，我們三兄弟相處幾十年了，你有什么想法，我能看的出來。”

他望著江對岸那已經亮起的點點火光，沉聲說道：“你，還有長流，你們兩個都不喜歡揣蓉，甚至是很厭惡她。

因為在你們看來，揣蓉這個人沒有底蘊，淺薄，不知進退，你們厭惡她，這些我都知道。

但是，你們兩個應該也更清楚，我為什么會把這樣一個女人留在身邊！”

程泉文點了點頭，說道：“因為她跟大嫂長得很像！”

“沒錯，就是因為她跟死去的慧芳很像！”

沈畢陽咬牙說道：“我們三兄弟白手起家，雖然經歷了不少兇險，甚至是幾次死里逃生，可不管如何，我們到現在都還活著，而且活的越來越好。

但是慧芳呢？

她為了救我，被李紹兵派來的人生生的砍死了，那一幕，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

程泉文默然，良久才說道：“大哥，李紹兵已經被你殺了，大嫂的仇，你已經報了，而且正航他們兄弟倆都很成材，大嫂在九泉之下一定會瞑目的！”

“是啊，我殺了李紹兵，甚至當年參與追殺我的人，我全部把他們沉了江，看起來慧芳算是可以瞑目了。”

沈畢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牙齒卻是越咬越緊，“現在我沈畢陽在云江也算的上是一號人物了，走在外面被人尊稱一聲沈爺，看起來似乎威風八面。

可是，這一切慧芳卻永遠都看不到了！

我欠她的！

好在還有揣蓉，雖然她不是慧芳，也永遠取代不了慧芳，但是，她們長的實在是太像了！

我把揣蓉留在身邊，總算還有個念想，每次看到她，我就總覺得慧芳還活著。”

“大哥！”

程泉文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沈畢陽擺了擺手，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沒錯，揣蓉縱然是有一千個不好，一萬個不對，可就憑她像慧芳這一點，就勝過了其他所有。

然而今天……

就在今天，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揣蓉生生的被壓斷了腿！

你知道剛才那一刻我腦子里在想什么嗎？

我想起了慧芳被人砍死的那一幕！”

說到這里，沈畢陽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為猙獰。

程泉文不由說道：“大哥，這都是我……”

“我沒有怪你！”

沈畢陽擺手打斷了他，“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保住我，我們兄弟之間不需要解釋。可是，你為什么會這么做？

這一切，都是江川逼的！

又一次！

我沈畢陽又一次被人逼到了這個份上！”

看著他牙齒咬得咯咯響，臉色猙獰，狀若瘋狂，程泉文張了張嘴，終于沒有說出話來，最終只是沉默。

他意識到，不管自己說什么都沒有用了。

“呼！”

沈畢陽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漸漸地平靜了下來，“走吧，我們回去。”

程泉文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的心里卻是沉重無比。

因為他已經明白了沈畢陽的決心，一定會找江川復仇！

如果只是針對一個普通人，程泉文不會有絲毫的擔心，可是對上江川，程泉文心中卻是沉甸甸的。

這些年來，從原本區區泥腿子，一步一步踏入地下世界，甚至成為一方勢力，程泉文所見過的那些能打的好手，甚至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狠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然而，卻從來都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讓他感覺到如此大的威脅！

那已經不能叫威脅了！

今天江川所展現出來的強悍戰力，足以稱得上是恐怖！

如果讓程泉文選擇的話，他寧愿渡江而下，去江南與別人拼殺，都絕對不愿意去招惹江川！

不管是他還是沈畢陽，江川都絕對是他們所不能招惹的人！

像江川這樣的人，除非能夠找到給他致命一擊，在一瞬間將他擊殺，要不然的話，一旦被他逃脫，或者是給了他緩沖的時間，那對于任何與他為敵的人來說，都絕對會是一場噩夢！

就更不用說，江川今天根本都沒有全力施展，他的戰力究竟是何等的恐怖，程泉文都無法想象！

盡管這讓他覺得很是難以置信，可他卻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么恐怖的人存在！

這讓程泉文忽然想到了他們曾經接觸過的，另外一個層次的存在！

或許，江川就是那個層次的強者！

一旦招惹了這樣的人，只要想一想江川有可能會采取的報復行動，就足以讓任何人都感覺到頭皮發麻！

程泉文相信，如果是在平時，沈畢陽同樣也明白這個道理，可現在看到沈畢陽那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的臉，他便忍不住暗暗輕嘆一聲。

他對沈畢陽太了解了，所以他很清楚，這個時候的沈畢陽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根本聽不進去任何勸說之言。

沈畢陽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那是因為江川給他的震懾太過強烈，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震懾在沈畢陽的心中漸漸減弱的時候，他一定會有瘋狂的舉動。

這一點，當初沈畢陽在對待砍死他妻子的敵人時，同樣也是如此。

甚至，那個時候沈畢陽還是剛緩過來一口氣，就立刻反擊了回去。

盡管現在沈畢陽不敢這么對江川，可他究竟能夠克制多久，程泉文也無法把握。

至于說這件事情從頭到尾究竟是誰對誰錯，顯然已經不重要了。

沈畢陽如果真的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他也不至于踏入地下世界了！

而且，不要說現在的沈畢陽根本聽不進去勸，即便是他能夠聽進去，程泉文也無法開口勸說。

因為，揣蓉的腿，是他程泉文親自開車壓斷的！

盡管沈畢陽口口聲聲說不怪他，可程泉文卻是明白，沈畢陽的心中對他肯定是有所不滿，甚至是有些憤怒的！

這個時候無論他開口說什么，在沈畢陽聽來都會很刺耳，最終也只會起到反作用。

程泉文心中輕嘆，看來這件事情是必須要跟二哥陳長流說了，雖然這會讓沈畢陽對他更加的不滿，可他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沈畢陽去招惹這么恐怖的人物！

這很可能會把他們所有人都拖入死亡的深淵！

看著沈畢陽彎腰進入車里，程泉文心中暗暗決定。

“啊！”

“沈爺！”

就在此時，兩道驚呼聲突然響起。

二人猛然回頭，卻見小吳正拿著一把手槍，面色發白。

程泉文立刻問道：“怎么回事？”

“程爺，這槍……”

小吳張了張嘴，面色發白的拿著手槍走了過來，眼神有著止不住的驚恐。

程泉文皺眉問道：“槍怎么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陡然瞪大了眼睛，聲音戛然而止。

只見小吳拿著的那把手槍，在槍口竟然插著一個東西。

那似乎是一把鑰匙，前端已經完全插到了槍管里，只剩下尾部的鑰匙柄還留在外面小半截。

讓程泉文震驚的是，手槍的槍口竟然裂開了！

毫無疑問，那是被鑰匙生生撐裂的！

程泉文陡然想起，之前在江川出手的時候，小吳拿出了手槍，可隨即他就悶吭一聲，槍脫手掉在了地上，他自己也被江川制住了！

當時程泉文還以為江川是用什么手段擊中了小吳的手腕，讓他握不住槍，然而現在看到這鑰匙柄，他才陡然反應過來。

江川竟然只打出了一把鑰匙，就硬生生的把手槍從小吳的手中震掉了。

甚至，就連那能夠承受彈藥爆炸的槍管，竟生生被鑰匙震裂！

程泉文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現了一個畫面——當小吳拿出手槍的那一刻，江川打出了一把鑰匙，那鑰匙比子彈還要可怕，瞬間震裂了槍管！

只是想到那種畫面，程泉文就忍不住的頭皮發麻！

一把鑰匙而已，怎么就能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要知道，那槍管可不是紙糊的，而是高強度合金制成的，怎么就能被區區一把鑰匙生生的震裂？！

當時那鑰匙的速度，究竟要快到什么地步！

更重要的是，小吳可不是傻乎乎的拿著手槍站在那里，可即便如此，江川打出的這把鑰匙，依然是以一種近乎可怕的精準角度，瞬間打進了槍口里！

這是一種怎樣的精度？！

這又是怎樣可怕的力量？！

如果這把鑰匙不是打在槍口上，而是打在人的身上……那會是什么后果？！

頭皮發麻！

這一刻，程泉文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被人狠狠的攥了一下，一股無力的驚恐席卷全身，最終在頭頂炸開！

江川此人，可怕至極！

“咕咚……”

耳邊傳來一聲吞咽唾沫的聲音，程泉文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卻發現沈畢陽半彎著腰呆在車門處，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