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毒

053 人才!

053人才!

053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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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第十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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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尉大人抬舉了,小子不敢高攀。”當然也有不識抬舉的,比如這位許東來,很有點茅房石頭的意思。

“許兄啊,恪盡職守是好事兒,但該折中的時候也得折中。我府上的傭人大多是宮中賞賜,外人想去恐怕也不太容易,這一點你應該明白吧?”

越是碰上硬茬子洪濤的戰意越濃,好幾個月沒忽悠過人了,家里人不用忽悠,皇帝和宰相又不敢忽悠,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能展示自己才華的目標,必須不能放過。

許東來沒有報字只有名,這說明他不是知識分子,更不是公務員。這樣的人忽悠起來比較慢,很費嘴皮子。

“……”許東來應該聽明白了,也應該被洪濤這一嘴古怪的言語整糊涂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所以說這些孩子到我府中之后不太可能幫傭,那我收養這么多孩子干嘛呢?”

對方越糊涂洪濤就越高興,先把人說糊涂,才能跟著自己的思路走嘛。下一步就該進行誘導了,自己立靶子自己打,就是很有效的方式。

“為何……”許東來上套了,他確實很想知道一位駙馬不好好在府里哄著公主高興,突然要收養這么多孤兒干嘛。

特別是這位駙馬還親自上門了,在殺豬巷住了這么多年,駙馬不算是他見到的最高官員,但能輕衣簡從深入這里的應該是第一個了。

“我和公主沒有孩子,這是朝野皆知之事,家門不幸啊。可公主喜歡孩子,我也喜歡,既然沒有自己的孩子,收養幾個把他們教養成人,應該也不算壞事兒對吧?”洪濤給出了第一個理由。

“此處孤兒恐不合適……”許東來很堅定的搖了搖頭,這個理由聽上去有點道理,但仔細一想說服力不足。收養孩子完全不用來慈幼局找孤兒,尤其是皇家,隨便找個官員家的孩子過繼才是正理。

“許兄有所不知,某正要在國子監后院開辦大宋第一個飛鷹社,官家和宮內嬪妃很喜此物,想來定會和相撲、蹴鞠一般成為大宋又一個嬉戲。但府中人手不足,這些年某還可以支應,一旦年老力有不逮,該由何人為繼呢?”

這就是洪濤狡猾的地方,他給出的第一個理由是故意有漏洞的,只有讓對方看出破綻,自己再把破綻用更合理的說辭補上,才會更具信任感。這不,補丁來了。

“……都尉大人是怕過繼小童的家人……”許東來皺著眉開始扯胡子了,大腦正在高速運轉,試圖把洪濤沒說出來的信息自己琢磨出來,結果居然找到了!

“恭喜你,答對了!但不完全……許兄又有所不知,某還是算院博士,陛下親封的。但某空有一身技藝卻無親人可傳,豈不痛哉!把這些小兒挑聰慧的帶回府去,某要教他們術數之法,將來不光要繼承我的家業,還要把我這一身技藝傳承下去。許兄可見過此物?它叫算盤,無需識文斷字,只需傳授幾句口訣,勤加練習幾日,就可和賬房比拼不落下風。想一想,這些小童到我府上,是去受苦還是受教的。我看他們在此就算能識得幾個字,成人之后恐也不好養家糊口,多是去當傭幫閑。但我可以給他們一個不同的未來,只要肯用心,將來入太學、算院都不在話下。”

原本洪濤沒覺得許東來可以猜到自己后面的話,沒想到這個家伙還挺聰明。這下省事了,忽悠聰明人往往比忽悠笨蛋容易的多,因為聰明人會聯想。

只要讓他跟著自己的思路聯想,那么答案就不是自己告訴他的,而是他自己分析出來的。會有人不相信自己的分析結果嗎?那得多理智的人啊。

“確實如此?”許東來的腦子已經有點不夠用了,光是一個駙馬親自登門就很費腦子,現在又變成算院博士,還從馬背的皮囊中掏出一個看著就很高大上的復雜機關。那么多珠子,必須是算院博士才算得清的,不像假話。

“你可以不信瘋駙馬的話,難道還不信官家嗎!”這時洪濤收起了諄諄教導的博士嘴臉,面色一沉,右手一舉,腰牌亮出來了。

“小子不敢……不知都尉大人要收養幾何?”

許東來現在是一點疑慮都沒了,如果洪濤一上來就把腰牌拿出來他還真不太服氣,必須通知府衙的差人前來決斷。但有了前面這些鋪墊,他覺得再不信的話真有點說不過去。

駙馬必須是個大善人,人家是來給孩子們提供遠大前程的,對于平民來講,沒有什么比一技傍身更重要的。至于說太學、算院的事兒,根本不敢想,孤兒們想太多太遠也不現實。

“三五個不嫌少,十幾二十不嫌多……也不是每個孩子都能入我府中,聰慧是首要、不可有惡習。”

現在就該輪到洪濤拿糖了,剛才我要你不給,現在你給我還得挑挑。這不是忽悠人的把戲,而是商場上的竅門,誰有需求誰著急!

“婆婆!婆婆!速速去各院把孩子們叫到偏院供都尉大人挑選,他們的福分來也!”

事實證明這個竅門確實好用,許東來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現在他不擔心孩子們被駙馬帶走會受什么虐待,反而怕挑走的少,漏掉誰都不好。

“許兄,休要慌張,慢慢來,此事由得我那兩個家人去辦。我想多問一句,孩子們在這里過得如此不堪嗎,為何急于送與我?”洪濤也是賤骨頭,不讓他收養的時候黑了心的說服,現在隨便挑反倒不急了,還得刨根問底。

“都尉大人有所不知,此事話長矣……”許東來像是有話又不想說,長嘆一聲神情又有些沒落。

“某有的是時間,談談無妨。來來來,來時我觀門外有一酒肆,沽兩壺老酒、切半斤臉肉,邊吃邊說!莫推辭,否則某就要持腰牌喚鋪兵拿人了!”

洪濤就喜歡聽別人的難言之隱,見到許東來居然還有隱情不想說,肯定不答應。當下連拉帶拽,也不管人家樂意不樂意就給拖出了院子。

其實吧,洪濤更喜歡這種街邊小鋪,除了衛生條件差一點,時不時就得用手把蒼蠅轟走之外,酒菜的味道并不比白礬樓差。主要是在這種地方聊天透著輕松,付賬的時候也不用心緊肉疼,叫上一桌子酒菜,花不了百十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