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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七節叛門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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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發生預想中最糟糕的情況。
刀子從側面捅進了孫曉斌的喉嚨,這種事情賀光做過很多次,他對人體構造很熟悉。薄薄的刀刃割斷了喉管,左手抓住孫曉斌的頭發,將他頭部向后拎起,切開的脖頸中央噴出一股鮮濃血泉,濺出好幾米遠。
黃浩亮好幾次想要沖過去,都被毛俊宇和劉詞懷死死拉住。
毛俊宇很清楚,謝浩然膽敢在這種時候公開處決孫曉斌,絕對有其倚仗。何況孫曉斌本來就是咎由自取,茅山派為此已經搭上一個榮蘭新,黃浩亮雖說是門中長老,真正動起手來,不見得就能穩贏。何況看目前的狀況,天境山上大多數修士都會站在謝浩然那邊。
現在與過去不同了,很多修煉門派與家族在俗世之間扎根。門人弟子很大程度上與普通人無異,他們自然要服從與俗世法律。尤其是對于毒品,更是深惡痛絕。
“我今天把話擺在這里。”謝浩然環視周圍,功法擴大的聲音足以讓每一個人聽見:“普通人涉毒,有凡間的法律管束。若是修士涉毒,就別怪我不客氣,哪怕九天大羅金仙下界,也保不住你。”
恒清道人張口發出嘲笑:“好大的口氣。”
謝浩然沒理他,徑直走到明真面前,拉住她的手,輕聲道:“走吧!”
當眾處決孫曉斌,只是擺明自己的態度。雷極門的崛起已是事實,誰也擋不住。尚未前來天境山的時候,謝浩然就仔細思考過前因后果。現在的修煉世界很是分散,各門各派自成一統,很有點兒武俠小說里“武林”的概念,就是缺少了一個武林盟主。
謝浩然想成為這個盟主。所以,明知道天境山大會對自己來說沒什么意思,但他還是來了。
想要得到身份和地位,需要兩種必不可少的先決條件。其一,自身必須強大,精修內功,發奮向上。其二,必須得到其他人的認可。
第一點謝浩然沒有問題。無論雷極門還是藥神院,都有著極其強大的實力與背景。何況他現在掌握著清涼山的秘密,有了來自那里的大量珍貴藥材做基礎,根本用不著考慮上品丹藥的日常消耗。
得到其他人的認同就很是微妙。短時間內很難做到這一點。天境山大會是個非常理想的機會,五百枚煅體丹只是招牌,從此以后修煉世界人人都會知道“謝掌門”這個名頭。實力方面同樣不成問題,賀光等人就是最好的例子。除此之外,就是聲譽。
之所以成為,除了他兢兢業業一直做好事,更重要的,就是當時媒體對他的事鑒行報道,全社會皆知。
歌唱得好就能成為明星嗎?那是白日做夢。如果沒有傳媒公司花大力氣砸錢,沒有各種媒體持久大量的報道,你充其量就是一個“唱歌好聽的人”,永遠不能成為眾人皆知的歌王。
按照謝浩然之前制定的計劃,這次天境山大會他打算做兩件事。
首先,把五百枚上品煅體丹以相對低廉的價格賣出去。每人一枚,每個門派世家限購三枚。
其次,當中公布孫曉斌犯下的罪行,然后處決。
兩件事情都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兩千萬一枚丹藥的售價,明擺著是與龍虎山打擂臺。以前在南宮立峰“大方山”拍賣場出售,畢竟是山高皇帝遠,距離龍虎山那邊也信息不暢。賣了也就賣了,不會引發直接沖突。但是這次在天境山上就是面對面硬來。但是效果很好,得到了一大批穩定客源,還狠狠給了龍虎山臉上兩記耳光。
想要上位,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就是踩著那些已經成名之人的腦袋。龍虎山就是這樣的一顆腦袋,不踩白不踩。
之所以沒有在山道上放了茅山派一馬,就是想要讓他們活著。劉詞懷已經表現出對謝浩然足夠的好感,拋開黃浩亮不說,毛俊宇這個長老的處事立場就很公平。只要有這些人在,就算榮蘭新這樣的家伙再多幾個,謝浩然也不會悍然對茅山派下死手。
起了高臺,就需要有人在下面抬著。若是把所有人統統殺光,到最后,贏是贏了,卻只剩下孤家寡人,毫無意義。
當然,這里有一個前提————就雷極門與藥神院目前的實力來看,在天下修煉門派當中只能算是中上。強大需要培養,需要足夠的時間。只要得到承認,謝浩然就有辦法讓那些拜服于自己腳下的門派世家之間產生更進一步的聯合,做到真正的同化。
沒必要滅了茅山派,只要他們認慫就行。茅山派歷史悠久,天師之名在修煉世界眾所周知。孫曉斌罪無可恕,在這種場合公開處決,如果茅山派的人不長眼,強行沖突,謝浩然卻也不怕,最多就是殺人而已,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關鍵在于,就此打出了自己的名號。
成為全天下修士的盟主,這就是謝浩然打的如意算盤。
天境山大會十年才開一次。若是這十年之間經營得好,加上此次大會打開了局面,等到下次大會召開,說不定,就能召集所有人,公開推舉出一個真正的盟主。
謝浩然怎么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明真。
她沒有拒絕,就這樣任由謝浩然恰自己的手。只是尚未邁開腿腳,明真就低聲道:“等我一下。”
謝浩然心中如明鏡:“你要跟他們道別?”
明真輕輕點頭:“他們是我的師叔和師兄弟,無論如何,都必須說一聲。”
包括巖松真人在內,所有龍虎山的人全都看呆了。直到明真走到面前,他們才恍如夢醒,站在那里木愣愣看著明真對巖松真人欠身行了個禮,聽著她說出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的話。
“師叔,我是來向您老人家告辭的。麻煩您回去以后跟師傅說一聲,我……要離開龍虎山。”
巖松真人怒視著明真,過了很久才終于緩過神來:“你……你怎么敢……混賬!明真,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看上雷極門那個姓謝的混蛋了?”
明真知道這種時候不能過分刺激對方。她換了一種較為緩和的說法:“師叔,我長大了。就這樣一直留在山上也不是辦法,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巖松真人臉上全是憤怒,搖著頭道:“你師傅不會答應的。我也不會答應。還有掌門……明真,你這是叛門之罪。”
說到這里,恒清道人終于從極度的震驚中清醒過來。他忙不迭沖到明真面前,說話語音因為憤怒而變得顫抖:“明真師妹,你怎么……怎么偏偏看中了那個姓謝的小子?”
明真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勞師兄費心。”
等恒清道人回答,明真抬起頭,對巖松真人認真地說:“師叔,我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變的。這不是叛門,只是在山上呆久了,我想離開一段時間。至于何去何從……我有選擇的權力。”
看著她,巖松真人發出冷厲的聲音:“你敢!”
明真沒有因為他兇狠的目光而退縮:“師叔,不要逼我。”
“不準走!”巖松真人絲毫沒有想過這句話意味著什么:“跟我們回去,有什么話,對你師傅說去。還有掌門那邊,我自會稟明,由他來做出裁定。”
恒清道人也從巖松真人這番話里找到了強硬的勇氣,連連點頭:“沒錯,師妹你不能離開龍虎山。咱們好不容易進了宗門,那么多年刻苦修煉,不就是為了飛升成仙。你現在走了,以后想回都回不來。”
明真淡淡地笑笑,沒有說話,再次朝著巖松真人欠身行了個禮,轉身離開,朝著對面不遠處的謝浩然走去。
“你給我站住!”巖松真人怒了,邁開腿腳追了上去。
明真加快腳步,她看見謝浩然抬手比劃了一下,包括賀光在內的幾名近衛迅速迎著自己沖過來。他們分從左右兩邊閃過,等明真走近謝浩然身邊,賀光等人已經形成一道墻,牢牢擋在巖松真人面前。
謝浩然朝前走了幾步,把明真拉在身后。他透過賀光與賀霄兩人之間的縫隙,注視著滿面怒意的巖松真人,冷冷地問:“怎么,不服氣,想打架?”
若是換了其他門派的人,謝浩然多少會給對方留幾分面子。但是龍虎山不同,烈陽真人雖然死了,但是父母之死的賬還在,對于龍虎山,他根本不會客氣。
如果謝浩然表面上看起來的實力強一些,哪怕是剛剛跨入金丹初期,巖松真人多少都會有些忌憚,至少在言語上不會那么激烈。可他無論怎么看,謝浩然都只是一個區區的筑基修士,在自己面前屬于一巴掌就能拍死的那種類型。賀光等人實力雖強,卻只是仆從。這就意味著他們對于自己這位來自龍虎山的長老,心中多少有些忌憚。
仆從與主人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dushiweixian/,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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