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偽仙

第四百八六節 巡邏路線

第四百八六節巡邏路線

第四百八六節巡邏路線

5704號哨所位于一座山上。夜里黑,車燈照著前面,路面顛簸得厲害。呂毅介紹說:去年軍部專門調了一支工程隊過來,好不容易才修通從主干道至哨所之間的連接部分。要換了從前,車子半小時就得停下,然后完全依靠人力,才能把補給品運過去。

謝浩然也開始明白:爺爺為什么要安排自己來到這個地方。

呂毅這些話說的很簡單,但是通過車廂顛簸,以及車速的緩慢,謝浩然完全可以感受到這段路程對司機來說有多么危險。他掀開篷布一角望出去,驚訝的發現道路兩邊是萬丈深淵。盡管外面一片黑暗,但是憑借修士敏銳的感知能力,他發現這條路很窄,最多只能算是工程半成品。

它連接著一座山峰。

這段距離,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

車子挺穩,從車廂里跳下來的時候,謝浩然正好看見從駕駛室里出來的司機。他額頭上全是汗,臉色有些發白,那是精神高度集中,極其緊張所導致。

哨所的所長姓楊,楊保平。

駐守在這里的部隊有一個班,經過加強的那種。連同楊保平在內,總共二十一個人。

補給到來對哨所成員來說,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開了一個簡單的歡迎會。楊保平帶著晚上不用輪排站崗的戰士,為補給隊做了一頓熱食。雖說只是簡單的罐頭肉燒湯,卻讓謝浩然覺得在冰天雪地里坐了一整天卡車的身體,終于有了恢復的動力。

靈玉橘直接送到每一個戰士手中,謝浩然親眼看著他們當面吃完。

楊保平已經接到上級通知。他告訴呂毅和謝浩然:“早點兒休息,明天跟著我們一起巡邏。”

謝浩然越來越相信,這是爺爺謝偉長故意安排的一幕話劇。但是很真實,自己無法推辭,必須參與。

按照標準,楊保平給謝浩然準備了一個三十公斤重的背包。里面裝滿了各種補給及必需品。這個重量與正常士兵負重差不多,甚至應該說是更輕。

“小謝,我們要走的路很遠,得要好幾天才能回來。多背一些,路上都用得著。”

這點兒分量對謝浩然來說其實不算什么。不要說是三十公斤,就算三百公斤他也不會眨下眼睛。只是他不想惹人重視,只是沉默著點點頭。

天亮了,跟隨巡邏小隊離開哨所營房的時候,謝浩然才發現營房內側的墻壁上,刻著“提高警惕,保衛祖國”幾個大字。走出去,在營房外墻的部分,則是“站在最前線”的醒目標語。

巡邏隊離開哨所,一路朝著北面走去。

士兵們沿途幾乎不說話。呂毅走在謝浩然旁邊。軍用背包品質相當不錯,幾十公斤的重量承載解結實。與其他人比較起來,謝浩然所缺少的,就是一支突擊步槍,以及子彈。

他畢竟不是士兵,沒有軍籍。

楊保平負責在前面開路。他的背包上斜插這一把大砍刀,繩索掛在背包外面,一晃一晃的。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山。剛走出哨所的這一段植被稀少,幾乎全是巖石地層。

呂毅伸手扶了一下謝浩然身后略有些歪的背包,笑著低聲道:“怎么樣,還習慣嗎?”

“還行!”謝浩然點點頭,正了一下頭上被摘去五角星的軍帽:“其實我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嬌貴。如果不是安排我來到這里,恐怕……我也不一定會來。”

這句話是雙關的。呂毅對謝家的事情從族叔呂夢宇那里多少聽過一些。他低聲勸道:“上級首長之所以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多出來走走,看看軍營里的真實生活,對你沒壞處。”

謝浩然淡笑著點點頭,沒有說話。

整整一個上午,走在山間行軍。

在這里,謝浩然真正見識到什么叫做“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地圖上只有一個方向,因為地形復雜,很多地方需要來回往返,才能穿越大山進入到另外一邊。為了節省時間,午餐都是在中途臨時休息的時候自行解決。主食仍然還是餅干和罐頭。謝浩然留意到,即便如此,戰士們也不敢多吃,背包里攜帶的食品大多是能量棒。這東西熱量很高,卻無法填飽肚子,主食不夠的情況下,仍然會感到生理上的饑餓。

他把嘴里的一口餅干嚼碎咽下去,忍不住問呂毅:“一直都是像這樣走嗎?大概要走多久?”

呂毅以前參加過這種巡邏,對此有了經驗:“正常情況下是六天往返。有時候遇到突發事件,就肯定會延誤。七天、八天,甚至十天以上都有可能。”

謝浩然計算了一下出發前背包里裝的食物和水,覺得很驚訝:“除了武器裝備和登山工具,你們攜帶的食物只有七天的量。照你這么說,還真是不能多吃。”

“沒那么夸張,營養和熱量還是可以保證的。”呂毅解釋道:“如果外出巡邏超過規定時間,有沒有及時發回聯絡信號,兵站就會派人尋找。緊急情況下,可以空投物資。但是這種情況不多。”

謝浩然點點頭,把包裝紙里剩下的半塊壓縮餅干裝好。

楊保平能夠成為哨所所長,的確對這片荒蕪之地非常熟悉。他帶的路線雖然有時候需要往返,卻不算難走。他為人和藹,沒什么脾氣,謝浩然找機會跟他聊了聊,楊保平很謹慎,關于軍事方面的問題絕口不提,對謝浩然一路上也多有關照。

到了下午,路途開始變得艱難起來。植被開始多了,沿途到處都是懸崖峭壁、冰河、雪山,以及原始森冷。最可怕的是山與山之間經常會斷了一截,偏偏這種地方又在正常的巡邏路線上。這種時候就得利用各種工具,利用粗大的樹枝,用繩索拴住,做成簡易梯子,然后手拉繩索,從空中走過去。

站在兩座山之間,腳下踩著晃悠悠的登山索,謝浩然看到腳下是數百米深的懸崖。一個不留神,就有可能摔下去。

修真者有著強大的體能。楊保平看著他身輕如燕,以標準的跨越動作走過去,不由得翹起大拇指贊道:“小伙子,你挺不錯的。跟著我們走了一天,還能有這么好的體力,看來你平時沒少鍛煉。”

謝浩然謙虛地笑笑,指著前方遠處的山脈問:“楊隊長,像這樣的路,前面還有嗎?”

“有,而且很多。”楊保平肯定地點點頭:“我從十七歲就呆在在這個,這條路我很熟。很多地方都是我們一步一步開出來的。像這樣的危險路段,沿途至少有上百處。”

謝浩然很驚訝:“這么多?那為什么不能換條安全的路?”

楊保平苦笑著搖搖頭:“換?怎么換?用上一任哨長的話來說:最危險的路必須有人走。”

謝浩然皺起眉頭:“為什么?”

“因為我們必須到達指定地點,也就是地圖上標注的各個位置。”楊保平說話很認真:“這是我們的領土,必須以巡邏的方式,宣布我們的主權存在。像這樣的路我們必須走下去,而且路況還會隨著季節與氣候不斷變化。有山洪,也有泥石流。也許這次走了沒有問題,下次過來就走不通。剛才那個地方你也看到了,我前幾次帶隊過來,已經用樹枝架了一座簡易的橋。但是幾個月前冰川融化,山石把搭好的橋沖垮了……沒辦法,只能是來一次搭一次。”

謝浩然聽了很震驚:“每次巡邏都要這樣?怪不得你們的負重那么多,每個人都要背著幾十公斤的裝備和食物。”

楊保平憨厚地笑笑:“這里距離鄰國很近,但是這些路必須由我們去走。這是陸地邊防的一個意義所在。畢竟這里沒有界碑,也沒有“你已經進入華夏”的邊境警示牌。不光是我們,對面那邊的國家也是如此。只是他們的巡邏次數沒有我們多,很多地方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具體的狀況。”

說著,楊保平在潮濕的地面上用力踩了一腳,地上立刻出現了一個清晰的腳印。

“看見了嗎?這是我的軍靴,靴子印記就顯示這里使我們的地盤。”說這話的時候,楊保平臉上全是自豪:“個人代表國家,在任何地方,都沒有我們這樣清楚的存在感。”

夜幕降臨。

在規定地點,巡邏隊扎下了帳篷。到了這個時候,謝浩然菜發現戰士們的負重其實比自己多得多。有人帶著便攜式鋼梯,還有人背著高壓鍋與汽油。宿營后,從小溪里打來融化的雪水,先用鍋做飯。汽油澆在干燥的木柴上,頓時燃起了熊熊旺火。菜只有一個:那是把火鍋底料與罐頭混合煮在一起。夠咸,也夠辣,冰冷的身體很快變得暖和起來。

呂毅端著一碗米飯,上面澆著煮熟的辣菜,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著。吃飯的時候誰也沒有說話,都在搶時間拼速度。謝浩然第一次隨隊巡邏,手腳慢了些,等到吃完,碗里已經凝起一層紅油,吃在嘴里全是冰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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