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偽仙

第三百節 欠債,明天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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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節欠債,明天還

這是一句疑問句。

“我……給……”

孫宗延張開嘴的時候,牙齒混合著唾液與血水流了出來。什么強硬的態度,什么實力強大的藥神院,在這個時候統統都是虛無。只有保住自己的命才最重要。死了,就什么也沒有了。

謝浩然低頭注視著這個滿臉是血的男人,聲音很平靜:“說說你的支付方式。提醒你一句,不要耍我,也不要在我面前玩弄“延期付款”之類的把戲。否則的話,你會死得很慘。”

孫宗延滿是血污的面孔為之一僵。

他的確有這樣的打算。誰也不可能把五個億隨時帶在身上,就算真有那么多存款,銀行方面也要反復核對信息后才會轉賬。只要先把謝浩然糊弄過去,把眼前這關過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一定要報仇雪恨,他竟敢如此對付我這個藥神院的銷售代表,真當我藥神院無人了嗎?

看著陷入沉默的孫宗延,謝浩然的聲音陡然變得森冷起來:“我有種感覺,你好像是在耍我?”

孫宗延雙眼瞳孔驟然緊縮,下意識尖叫道:“不,不是那樣的,我沒有……”

謝浩然沒給他時間考慮后面的話,高高掄起棍子,沉重的尖端帶著巨大力量落下,準確砸中了孫宗延的左腿。距離盆骨很近,大約只有五厘米。孫宗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聲,他感覺一枚超大號釘子穿透了大腿,把自己與水泥地面牢牢釘在一起。骨頭發出可怕的碎裂聲,腦海里也產生了鋼化玻璃被子彈穿透,沿著射空四周,出現無數蜘蛛網般細密裂縫的可怕畫面。

殘忍與血腥震懾了許多人,也有人對此覺得極為憤慨。一個貌似忠厚的中年男人憤憤不平地叫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他之前說你的鍛體丹是假貨,你后來也說他的通體散有問題,基本上算是扯平了。這種事情說清楚就行了,有必要連打帶罵,把人收拾到這種程度嗎?你看看他,都快被你打死了!”

謝浩然偏過頭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冷冷地問:“聽你的意思,是想要打抱不平,見義勇為?”

中年男人為之一滯。他很想張口反駁回去,可是看看殘廢的常英成,再看看已經跟死人沒什么區別的孫宗延,他還是用力吞了吞口水,把憤怒硬生生咽了下去。

在這種時候保持沉默,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謝浩然鄙夷地哼了一聲,轉過頭,注視著臉色慘白,被痛苦扭曲了面部肌肉的孫宗延:“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五個億,如果你拿不出來,我現在就殺了你。”

孫宗延運起身體里所剩不多的靈能,拼命嘶吼:“把我的電話拿給我,我……我這就叫人過來付賬。”

謝浩然微微瞇起雙眼。這個回答與他想象中差不多。側轉身子朝著擺在遠處椅子上的孫宗延拎包看了一眼,南宮鎮平會意地點點頭,大步走過去,從包里找出手機,送了過來。

接到孫宗延打來的電話,彭文建一秒鐘也沒有耽誤,帶上兩名手下,以最快速度趕到了“大方山”拍賣場。

遍地血腥令他感到震驚,親眼看到臂骨從肩膀后面凸伸出來的孫宗延,他當場呆住了,大腦思維陷入短暫的困頓,然后不顧一切朝著謝浩然沖過來。

帶有狂熱感的速度在半途就被迫中止。彭文建清清楚楚看到謝浩然把棍子豎擺在孫宗延鼻梁中間。只要用力,下滑的棍尖就會落入兩只眼睛其中之一,帶著不可抗拒的巨大力量,捅進顱內,攪碎大腦。

“把他放了。”

彭文建的聲音明顯帶有猙獰意味;“我是藥神院的燕京堂堂主。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說。”

謝浩然看了他一眼,目光回落到奄奄一息的孫宗延身上,淡淡地說:“他欠我五個億,這筆錢你是不是現在拿給我?”

欠錢?

五個億?

彭文建滿面驚疑。孫宗延之前在電話里只說是遇到了貨款糾紛,讓自己盡快過來幫忙處理。在彭文建看來,這個世界上敢欠下藥神院貨款的人,應該還在娘胎里沒有生下來。之所以產生這樣的想法,當然也是因為藥神院強大的實力為依仗。只是沒想到來了以后就看到孫宗延身受重傷,被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控制。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禁把目光投向了拍賣場主人南宮立峰。

事情經過并不復雜,隨便幾句話就能說得清楚。南宮鎮平用手機拍攝的視屏彭文建也看了,他終于明白“五個億的欠款”究竟從何而來。

“你要是不給錢,我現在就殺了他!”謝浩然站在孫宗延旁邊,仿佛一條看守著大筆財富的龍。

“現在是晚上,銀行都關門了。你讓我去哪兒給你弄這么多錢?這不是五十萬、五百萬,而是整整五個億啊!”

彭文建怒不可遏地高聲叫道:“給我點兒時間,堂堂藥神院的牌子擺在這里,無論如何也不會虧欠你。”

謝浩然平靜注視了他近半分鐘,悠悠地說:“籌錢的時間當然可以給你。說吧!你要多久?”

彭文建說話速度很快:“你明天下午來藥神院燕京分堂拿錢。”

謝浩然需要更加準確的回答:“幾點?”

彭文建很少被人用言語擠兌到這種程度。他恨恨地看著謝浩然:“五點。”

謝浩然忽然詭異地笑了:“五點就五點。不過,你得寫張欠條給我。”

南宮鎮平顯然對謝浩然的計劃所知甚多。他很快拿來紙和筆,擺在彭文建面前。后者倒也爽快,拿起筆來“刷刷”寫好。按照謝浩然的要求,在末尾落款壓上了紅色指印。

謝浩然仔細看著欠條,確認沒有問題,慢慢對折起來塞進衣服內袋。他把踩在孫宗延身上的那只腳挪開,后退半步,對著彭文建笑道:“藥神院的人果然爽快。很好!明天下午五點鐘,我去找你收錢。”

彭文建指揮著兩名手下把孫宗延抬離地面。離開拍賣場的時候,他深深看了一眼謝浩然:“明天你記得一定要來。我沒有耐心等人,尤其是錢這種東西……過時不候。”

謝浩然笑得很酣暢:“放心吧!我一定會去。”

亂哄哄的拍賣會就此結束。

按照往常的規矩,客人們紛紛向南宮立峰告辭。手腕被折斷的常英成要麻煩些,只能通知隨他同來,卻沒有資格進入拍賣場的跟班,把重傷的主人抬回去。

看著抬走常英成的那些人背影,豐樹理摸著下巴笑了:“謝掌門,你今天晚上真正是名揚燕京了。常家這些下人倒是容易打發,隨便吩咐就能讓他們抬著老常頭回去。但這事情絕對不會善了。常家肯定要來找你的麻煩。”

謝浩然很冷靜:“來是會來,但不會是今天晚上。”

豐樹理有些好奇:“為什么?”

“這還用說嗎?”甄勤琴邁著緩慢的步伐走過來,被密集皺紋從上下兩端壓成一條細縫的眼睛里,透出專屬于她這個年齡層次的老到與精明:“常成英老了。他那個女兒還不錯,早年的時候我見過,很聰明,只是后來嫁人去了加拿大,很少回來。老常的三個兒子都是廢物,如果不是常家祖先給他們留下一大筆產業,恐怕現在已經被揮霍得差不多。常成英算是看得透了,所以才對家里的第三輩尤為上心。他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他的小孫子”,倒也沒有撒謊。只不過嘛……唉!人老了,就會犯糊涂,搞不清楚狀況。”

豐樹理思維敏捷,很快反應過來:“琴姐的意思是,常家已經沒人能出頭了?”

甄勤琴沒有回答,她把目光直接望向站在拍賣臺前,神情悠閑的謝浩然,帶著幾分欽佩的神情笑道:“謝掌門目光如炬,看清了前因后果,否則也不會如此強硬。”

謝浩然平靜地笑笑,沒有說話。

強弱與否,其實從表面上就能判斷出大概。

修士不同于普通人,修士家族更是講究底蘊。一個修士家族強大與否,從族中長輩的具體表現就能看得出來。常英成毫無遮掩的主動貼上了孫宗延,甚至不惜得罪南宮立峰。弱者依附強者是很正常的選擇,關鍵在于,常英成做得實在是過于明顯。

他完全可以用別的方法,或者讓家族里的其他人向孫宗延示好。然而,就算與謝浩然產生矛盾,常英成還是甩開膀子自己上。這就意味著,常家其實沒什么人可用。說句不客氣的話,常英成已經是整個家族最后的頂梁柱。

一個筑基中期的修士的確可以撐起一個家族。問題是,常英成已經老邁不堪,就算修士的生命力遠遠超過普通人,一百歲,一百一,甚至過了一百二十,他們同樣遵循新陳代謝規則,走向死亡。

一個走向暮年的修士家族,而且沒有任何倚仗,不要說是謝浩然,就算隨便派出幾個雷極門人,輕輕松松就能對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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