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偽仙

第六十六節 我的早晨

歡迎書友訪問

正文第六十六節我的早晨

正文第六十六節我的早晨

那句老話說得好:笑貧不笑娼。

我苦練了那么多年的書法,憑什么就不能用現在的書法家協會理事身份,給自己換來足夠的好處呢?

文化與知識,必須轉化成財富,才能具有價值。

周末,謝浩然起得很早。

城里的省美術館拆了。

舊城改造推倒了很多老建筑。按照政府公布的拆遷計劃,美術館、博物館、政府機關紛紛遷往xc區。報紙用很大的篇幅刊登了各種新場館照片,據說里面設施齊全,還是按照避難所的標準修建。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騎上自行車,謝浩然出了門。

他很喜歡這個時間段清新的空氣。天空漸漸從紫色變淡,非常瑰麗。在這樣的早晨外出,總是會讓人覺得心情愉悅。

謝浩然非常看重這次國粹書畫比賽的頒獎典禮。這對自己身體里往復運行的《文曲》功法有著極大的好處。修煉關鍵在于自身學習,但是來自旁人的贊嘆與認可也很重要。所謂“成就”二字,功成才能名就。尤其是后者,如果沒有來自他人的贊許,就根本不可能稱之為“名就”。

昨天,于校長就與自己約好,將一同抵達位于xc區的美術館。據說段副局長也要過來。這位年輕的副局長身上沒有迂腐的官僚氣息,謝浩然對他的印象很不錯。

原本想要今天拿到獎項后再給王倚丹打個電話。男人總是喜歡在女人面前證明自己強大。謝浩然也不例外。沒想到她昨天晚上就先打過來,詢問具體的事情。謝浩然這才發現王倚丹對自己的關注程度很高,書畫比賽獲獎這種事情根本瞞不過她的眼睛。

約王倚丹出來,還為了另外一件事。

斯科爾森離開學校后,就再沒有任何消息。至于那道已經解開的數學題,以及世界數學俱樂部會員資格與十萬美元的獎金,自然也就沒了下文。

謝浩然對此并不在意。他在心里給了斯科爾森十天的期限。如果對方在這個時間段內出現,用菲爾茨委員會承諾過的方式解決問題,那么之前的一切矛盾謝浩然都可以既往不咎。

但只要超過這個時限,哪怕只是一分鐘,情況就不一樣了。

現代科學之所以倍受世人矚目,很大程度上是從根本上改變了人類文明進程,同時也構成了足以毀滅全世界的可怕軍事力量。古代修士的力量雖強,可是在現代軍事超強的打擊能力面前,仍然顯得薄弱,難以對抗。

謝浩然已經筑基,只要確保體能靈能正常運轉速度,就能避開普通槍炮的攻擊。驅動靈能擋住子彈之類的事情也不是問題,可如果要他站在原地不動,老老實實接受105毫米口徑榴彈的炮擊,那就跟自殺沒什么區別。

以個人修煉之力稱霸全球,只是一個遙遠的夢想。其難度,就跟漫畫里想要當上“地球球長”之類野心家的妄念一樣艱巨。

但是有一點必須肯定:夢想絕對不是空想,只要達到足夠強大的修煉境界,修士就能單人只手毀滅地球,甚至倒過來,將破碎的星球重新拼合,成為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

如果斯科爾森想要耍賴,那就讓他永遠賴下去。裝聾作啞總有個限度。在潛意識里,謝浩然已經把這件事當做是自己放出去的高利貸。對方不還錢也沒什么,反正他自己會計算時間,增加利息。等到未來自己功法大成,真正踏入了修煉的妙境,到了那個時候,再找到斯科爾森與菲爾茨數學委員會,跟他們好好算一算這筆賬。

今天頒獎儀式結束后,謝浩然估計自己的修煉境界還會再上一個臺階。《文曲》功法講究內外相濟,來自外界的承認,對修士自身功力增加有著極大的好處。

君不見古時讀書人頭懸梁、錐刺股、鑿壁偷光、雪地讀書……有人云:功名利祿到頭來都是過眼云煙。那是因為站在了更高的位置,甚至可能是從最底層一步步走上來,修煉《文曲》功法大成者的感慨。過程無論如何也不可以省略,否則又何來“十年寒窗苦讀,一朝金榜題名”的說法?

心情就這樣飛揚起來。

唯一的遺憾,就是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

于校長是好人。

段偉松是個不錯的官員。

至于王倚丹……謝浩然對她的感覺有些復雜。用班上那些喜歡島國漫畫同學的話來說,就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他們今天都與我不是同一條路線。

那就各走各的,選用不同的交通方式,大家約了一起在省美術館見吧!

用力握緊自行車把手,看著地平線上光線最明媚的地方,謝浩然笑了。

從lc區到xc區有很多條道路可供選擇。舊公路上有太多的紅綠燈,走走停停不說,還要與奮不顧身爭分奪秒在城市任何一個角落里自由翱翔的電動車做斗爭。在這種情況下,寬敞方便的高速公路自然成為了所有私家車主的首選。

望著眼前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公路,于博年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昨天他就給自己的“吉利”座駕加滿了油,想要早早趕到美術館占個好位置。可是等到今天開上高架橋,這才發現前方道路已經積滿了成百上千輛車,仿佛一大群整齊排列的金屬甲殼蟲,沒有絲毫可供通行的縫隙。

想要后退已經來不及了,交通法規也不允許在這種地段上倒車。

昨天晚上都想著今天要早點兒起,早點兒出門。只是周末睡個懶覺是于博年多年來的習慣。清晨的時候鬧鐘倒是響了,他實在睜不開眼睛,想想今天是周末,應該不會像上班時間那樣堵車,于是就在床上多躺了一會兒。結果臨出門的時候,距離美術館頒獎儀式開始只剩下半小時。

“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于博年一邊惱火的自言自語,一邊打開了車載收音機。車廂里很快彌漫開交通頻道信息播報員的聲音。

凌晨時分,一輛大型油罐車因為剎車失控,在高架橋樞紐南面出了車禍,裝上了水泥隔離墩。反應靈活的司機及時從駕駛室里跳出逃生,運油的車廂罐體卻在慣性力量下出現了彎折破損,導致大量燃油泄露。現在整個高架橋南面方向都被封堵,預計交警和環衛部門對現場清理工作還要持續一個多小時。

于博年愣住了,隨即搖頭苦笑:“這么久……看來我是趕不上了。”

正在自說自話,擺在旁邊副駕駛座上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號碼顯示是段偉松。

他的聲音很焦急,其中夾雜著刺耳的喇叭聲:“于校長,我被堵在路上了。剛上高架橋環島就被警察攔下來,說是前面出了車禍,正在處理,不知道究竟要等到什么時候。看來我只能晚些時候才能到美術館……這樣吧!中午我請你們吃飯。”

于博年不禁笑了起來:“我現在也是進退兩難啊!我的前后左右都是車,估計位置還排在你的后面。”

段偉松一時間沒能理解這話的意思,愣了片刻,然后試探著問:“怎么,你也在高架橋上?你也被堵了?”

“是啊!”

看著前面紋絲不動的鋼鐵車流,于博年干脆把車子熄了火,左手拿著電話,長嘆道:“耐心點兒,慢慢等吧!”

省美術館側面的空地上,已經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輛。嵌草磚與小葉榕互相搭配著構成一個個停車位。昭明獨特的氣候使植物生長茂盛,人類對它們馴化栽種的同時,也使得這座城市變得更加美麗。

按照保安人員的指引,謝浩然推著自行車朝非機動車停放區域走去。剛拐過彎,就聽到身后傳來尖厲刺耳的喇叭聲。

一輛黑色的“林肯領航員”停在身后三米多遠的位置。看車前輪旋轉的角度應該是正在拐彎,打算駛向位于這條道路盡頭的停車場。

謝浩然偏頭朝著這輛車的駕駛座看了一眼,沒有說話,推著自行車走到左側路邊,給對方讓出了看似足夠通行的寬度。

龐大豪華的車體緩緩動了。車子從謝浩然身旁經過的時候,駕駛室的深色車窗玻璃落了下來,露出一張干干瘦瘦,帶著墨鏡的臉。

“退后,把路讓開。”

司機嘴里散發出一股難聞的煙草臭氣。他摘下墨鏡,眼睛里全是鄙視的光,很不耐煩地沖著謝浩然嚷道:“再往后退,距離不夠,我轉過不去。”

謝浩然偏頭看了看身后。

這里的水泥硬地與灌木叢連接著,沒有凸起的邊緣石。自己要是再往后退,就直接退進綠化帶里了。

路面寬度超過四米。林肯車右側的位置很空。問題是司機方向打得有些早,車前輪轉過來的角度正好就在謝浩然旁邊,距離自行車還不到五厘米。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車身與障礙物之間的空處其實剛剛好,足夠司機完成轉向動作。但是坐在車里的視線偏高,無法看到如此細微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