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節千夫所指
第七十四節千夫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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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到極點的聲音在美術館里回蕩,蕭林遠臉上充滿了正義,說話口氣占據了道德制高點,有著令人畏懼的冷漠與嚴肅,只是在無人看到的內心深處,虛弱和僥幸蜷縮在那里,瑟瑟發抖。小說
“我叫蕭林遠,是這次國粹書畫比賽的評委。”
他站在那里,外表彬彬有禮且不失氣勢:“謝浩然,我在參賽名單里見過這個名字。你的參賽作品是一副墨牡丹。手法嫻熟,技藝高超,是水墨畫里不可多得的優秀作品。當時評委會的其他成員就提議,將你評為這次大賽高中組一等獎獲得者。這是上個星期發生的事,我們那個時候正對通過復選的作品進行分組討論。我記得很清楚,不會有錯。”
說著,蕭林遠側過身子,朝著舞臺下方的評委席遙遙伸出右手。隨著他手指的方向,另外兩名被指到的評委不得不從座位上站起來,神情尷尬,目光陰沉著點點頭,用這種簡單的動作表示附和。
蕭林遠用這種動作表明了意圖————現在大家都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所以你們最好老老實實配合。如果我出了事情,你們也跑不掉。
電視臺導演讓攝影師重新開啟了機器。他有種預感,這件突然冒出來的事情不會隨便結束,恐怕也很難解決。就算不能作為正常節目在電視里播出,至少可以在關鍵時候派上用場。
臺下觀眾幾乎每個人都拿出自己的移動電話,點開了錄像功能,紛紛將鏡頭對準了舞臺。
謝浩然臉上的神情非常平靜,仿佛剛才什么也沒有發生過。冷漠的目光從戚薇臉上掃過,停留在了蕭林遠身上。
他現在有很大把握肯定自己沒有獲獎這件事,絕對與面前這個神情自若的陌生評委有關。但是謝浩然不明白,戚薇為什么突然之間提起顧欣欣?那個女孩的確是自己同班同學,平時關系很一般,很少說話。還有就是那副墨牡丹,戚薇憑什么說不是自己畫的?
內心深處熊熊燃燒的烈焰逐漸熄滅,冷靜的頭腦要比憤怒在這種時候管用得多。謝浩然告誡自己不要沖動,耐著性子聽下去。知道的信息越多,可供選擇的方向就越廣。
何況,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于校長肯定會來。
段偉松肯定會來。
還有王倚丹,也是一樣。
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么集體遲到,可是無論從邏輯還是事物的正常發展規律來看,他們都沒有爽約的理由。
退一步講,就算這些實力強大的支持者因為種種緣故無法到場,謝浩然也有自己的后手。
蕭林遠如同惡毒詛咒般的冰冷聲音更大了:“就在決定獲獎者以及具體名次的前一天,我們收到了一封舉報信。信里聲稱有參賽者作品是別人代筆。而且指名道姓說出了你謝浩然的名字。”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響起一片議論聲。
“原來是這樣,他的那副參賽作品居然不是自己畫的,這就難怪了。”
“不太可能吧!你看看人家寫的那副字,水平就擺在這里,何必要找人代筆?”
“那個得了三等獎的小姑娘好像知道點兒什么。”
“反正我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至少不是表面上的樣子。把包里的充電寶拿出來,給我的手機接上,我得把整個事情都錄下來,說不定可以放到網絡上,成為頭條新聞。”
蕭林遠看到觀眾席上那一個個對準這邊高高舉起的手機鏡頭。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很想告訴保安把所有觀眾的手機全部收繳,或者強行制止這些人的拍照與錄像行為。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沒有這個權力,而且還會適得其反,把半信半疑的觀眾全部推到自己的對立面。
只有背水一戰了。
謝浩然的目光仿佛具有剖析功能,他淡淡地問:“既然是有人舉報,那封信在哪兒?請拿出來,讓我和現場觀眾好好看看。”
蕭林遠回答得理直氣壯:“對不起,我們要為舉報人保密。對方是實名舉報,舉報信不可能公開,更不可能讓你知道對方是誰。”
謝浩然搖搖頭,忽然笑了起來:“就憑著一封子虛烏有的舉報信,評委會就把我的獲獎者資格取消了。你們調查過嗎?你們有沒有進行過了解?反正我自始至終也沒有接到過任何評委的電話。你們連最基本的詢問流程都沒有,就做出了取消我比賽資格的決定?”
說到這里,謝浩然深深吸了口氣,將蘊積在胸中的憤怒張口咆哮出來:“別人說什么你們就信什么,難道舉報人是你親爹親媽?還是你們根本沒有腦子,是一群除了吃飯睡覺就什么也不會做的豬?”
這是憤怒,也是張狂,更是能力與實力強大到一定程度后的最強硬表現。
財主為什么敢對仆傭呼來斥去?
因為仆傭必須從財主那里得到維持生活必不可少的工錢。
山姆大叔為什么膽敢對其它國家指手畫腳,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因為大家都知道白頭鷹掌握著世界上最強大的軍事力量,用“全世界最兇猛的動物”來形容也絕不為過。
謝浩然是修士,而且擁有財力雄厚的王家這個盟友。如果不是獲獎者資格關系到自身修為功力的增減,他根本不會站在這里,與一群心懷剖側的家伙浪費時間。
我一沒違法,二沒作亂,憑什么要怕你們?
連區區一封舉報信都拿不出來,你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跟我說三道四?
別跟我扯什么“實名舉報”。這種事情我根本不相信。就算你們為了好處和臉面,隨便找個人來裝作“舉報者”,我也有無數種方法讓他當場坦白,連內褲是什么顏色款式都說得一清二楚。
“憤怒”兩個字以近乎實質的方式刻在蕭林遠臉上。
不僅是他,坐在臺下的另外四名評委,同樣也被謝浩然張狂到極點的質問瞬間引燃了怒火。
“你怎么說話呢?”
“這簡直藐視評委會,這是對我們的侮辱。”
“不管你有沒有參加這次比賽,不管你的作品是否優秀,我都要求取消你這次比賽的資格。”
“我要找你的學校,找你的班主任反映問題。究竟是怎么教育學生的?連一點最起碼對別人的尊重都沒有。年輕人,好好看看周圍,看看這里,有市府的領導,還有書畫界德高望重的老藝術家。你怎么能張口就罵臟話?簡直是毫無素質,道德敗壞。”
看著不約而同從座位上站起來紛紛指責自己的四名評委,謝浩然冷冷地笑著:“嘿嘿嘿嘿!罵你們幾句又怎么了?難道說我不罵人,表現的彬彬有禮,你們就會比賽第一名的獎杯還給我?”
一個矮矮胖胖的評委連聲怒斥:“你現在說什么也沒有用。就你這種人,我們根本不會承認你的參賽資格。還第一名?還冠軍?你做夢吧!”
另外一名評委搖頭發出冷哼:“我之前聽他說是七十二中的學生。我建議明年……不,是以后舉辦的所有類似比賽,全部取消七十二中學的參賽資格。現在的學生德育這塊實在抓得很糟糕,你們一個個全都翻上天了,簡直就是目中無人。”
“對,把他攆出去。”
“這種人道德敗壞,就算字寫得再好又能怎么樣?我們不要這種人參賽。看看歷史上的董其昌,那就是前車之鑒,引以為戒。”
蕭林遠不再慌張,他已經完全鎮定下來。眼眸深處不斷閃爍著陰險狡詐的目光,很得意,整張面孔也變得放松,肌肉舒緩。
成年人與年輕人之間的區別在于“經驗”,以及臉皮的厚薄程度。
沒有舉報者,更沒有什么舉報信。一切都是子虛烏有,是蕭林遠借著戚薇那些話臨場發揮,隨口編造出來。
根本用不著擔心所謂的調查。那種事情永遠不可能出現。因為敵人只有一個謝浩然,他在頒獎典禮現場攪局,成為了所有人的眼中釘。這其中并不包括觀眾,但是觀眾對于事物善惡的理解,很大程度上會被引導。想要做到這一點并不困難,只要說謝浩然壞的人數量占據絕對優勢,那么就算他善良得堪比天使,在眾人眼里,他仍然還是必須被打落地獄的惡魔。
所謂“曾子殺人,三人成虎”,就是這個道理。
雖然在評委會里只有兩名成員與自己共謀,蕭林遠卻并不認為另外兩個人會站在謝浩然那邊。堅持正義可不是嘴上說說那么簡單,而是要付出代價的。你以為這次省級國粹書畫比賽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其實市府對此非常重視,也想要接著文化傳播的方式,將昭明推向全國,進一步增加知名度。上位者只考慮政績,否則也就不會說出“不管過程,只看結果”這種極度不要臉的混賬話。
市府宣傳處的領導就坐在臺下。看著對方平靜的目光,還有略帶贊賞的神情,蕭林遠就知道自己賭對了,而且現在的贏面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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