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聞言,頓時就放下心來,有這位大佬出面,還有啥搞不定的?
南宮有九是幾乎抓狂了,他今天就是要落一落馮君的面子——什么狗屁的出塵期修者非請莫入?勞資今天就入了,有種你咬我!
他還記得馮君院子的方向,凌空直接撲了過去。
他不但速度極快,眼力也極好,還離著老遠,隱約就看到,后面的院子里,有人正在打坐修煉,而馮君也站在那里,手放在一個女子的頭頂。
壞了……南宮有九一看這架勢,知道自己剛才那一嗓子,八成是惹禍了,不過他轉念一想:去尼瑪的,勞資對你好的時候,也不見你領情,那我壞你一回事又如何?
就在這時,一道神念迎了上來:退下,你可知此地,出塵期修者非請莫入?
南宮有九心里猛地一驚,知道這是一個修為不弱于自己的修者。
但是那又如何?他上一次來,已經把馮君的情況打聽清楚了,知道止戈山只有他一個出塵期,還有一個出塵初階的奴仆。
所以他心一橫,很干脆地表示,“這是我跟馮君的私人恩怨,無關人等速速退開,否則莫要怪我不給面子了。”
“咦,真是好膽,”他面前的空氣一陣扭曲,一個青衣女子出現在他的面前,空氣中凝出一只透明的大手,向他探去,“在我面前,你也敢大放厥詞?”
“這是……”南宮有九駭得魂飛魄散,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沒有,他忙不迭地大聲發話,“真人恕罪,這是一個誤會。”
然而非常遺憾,素淼真人就不想讓別人知道,她來了止戈山,所以在出手的同時,就將周邊的空氣波動遮蔽了,他喊是喊出來了,但是并沒有傳出去。
然后他就覺得身子一緊,那只無形的大手將他牢牢地攥住。
這時候,南宮有九也終于反應了過來,對方真人使用的,竟然類似于太清派的“千幻冰云手”,他再次發話,“我南宮家老祖與太清一向交好,卻不知馮山主的師門,也有這般淵源。”
合著到了現在,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撞上了太清的高人,只當對面真人是馮君的師長,所以少不得要扯出自家的老祖,以及南宮家和太清派的交情來。
青衣女子也不多言,擒了他之后,落到地面,徑自向那簡陋的行在走去。
到得籬笆墻的外圍,女子將他丟到地上,厭惡地說一句,“你可以試著逃走,我保證你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南宮有九修為被制,在地面結結實實打了兩個滾,才坐了起來。
他當然不會逃走,剛才他被擒,對方有大欺小的嫌疑,所以沒有下殺手,他敢逃走的話,那就是不敬真人,被殺了都沒地兒說理去。
他只是沉聲發話,“我無意冒犯真人,只是這馮君欺人太甚,我有意讓他明白,南宮家也是不可辱的。”
青衣女子不耐煩地看著他,眉頭微皺,“你若再提真人二字,你家那個勞什子南宮小貓當面,我也照殺你不誤!”
南宮有九聽得大怒,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將自家老祖稱為小貓,明明是南宮狂獅好不好?不過對方是真人,他想為自家老祖爭辯,也沒必要上桿子找死不是?
所以他冷笑一聲,“不知真……上尊如何稱呼?”
青衣女子冷冷地看他一眼,“你南宮家不是跟太清關系好嗎?居然不認識我是誰?”
南宮有九聞言,嚇得蹭地就站了起來,噔噔倒退了兩步,才不可置信地發話,“您是、您是……紫霞峰的那位上尊?”
素淼真人的洞府就在太清紫霞峰,也算是紫霞峰的山主。
青衣女子白他一眼,“你不是打算不給我面子嗎?來,不給我面子試一試?”
“我哪里知道上尊您在此地?”南宮有九只能苦笑了,“如果早知道您在,再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闖進來呀。”
青衣女子——其實是孔紫伊的眉頭皺一皺,“那么就是說,我不在這里的話,你就可以公然違反馮山主的規定了?做人這么市儈,真的好嗎?”
“您聽我解釋,這真不是市儈,”南宮有九振振有詞地回答,“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沒實力,還要定什么規矩,這不是可笑嗎?他既然不尊重我南宮家,我不能掂一掂他的份量嗎?”
孔紫伊剛才是借用了外婆的力量,但是她本人出生后不久,就被詛咒纏身,以至于基本上很少出去游歷,別看她現在出塵四層了,依舊還是赤子心腸。
所以她不喜歡這種弱肉強食的觀點,少不得冷冷一笑,“說得你好像實力很強似的,結果闖進來碰到更有實力的了……我也懶得說了,準備好‘后果自負’吧。”
南宮有九急了,“上尊您明察,我這不一樣啊、”
孔紫伊冷冷地看他一眼,“有什么不一樣?因為你南宮家有老祖嗎?就那只小貓……你覺得我需要在意他嗎?”
南宮有九語塞,一般來說,金丹家族就是這個位面頂級的家族了,他也習慣了居高臨下看別人,卻忘了還有人能居高臨下地看南宮家族。
其實這也不算他的錯,實在是他的位置導致了他視角的變化,他在天通做生意,整天迎來送往,接觸的大佬著實不少,但是……真正的金丹高手,誰會去跟他打交道?
天通負責跟陰煞對接的蔣會長,最多也就是接觸到陰煞的一些出塵高階,陰煞派的金丹真人有小事的話,就讓下面人辦了,有大事的話,直接去找天通的金丹了。
所以南宮有九接觸的那些人,真沒幾個能居高臨下看他的,那些能居高臨下看他的,他根本就接觸不到。
然而他沒有清醒地認識到這一點,久而久之,他反而生出了些錯覺:我南宮家真的很牛叉啊,就沒幾個敢不賣面子的。
現在素淼真人實力打臉,他終于有了切身的體會:合著南宮家的招牌,還真是不太夠看。
這時候,南宮有九就不敢再表現出什么不滿了,而是一拱手,恭恭敬敬地發話,“上尊教訓得是,南宮有九知道錯了。”
“你不用跟我說,”孔紫伊擺一下手,不耐煩地發話,然后又一指他身后,“你跟他說。”
原來馮君已經走到了他身后不遠處。
不等南宮有九開口,馮君已經出聲發問了,“南宮道友,上次來還不錯,這一次……你是忘了我止戈山的規矩?”
我就是為了踐踏你止戈山的規矩而來的,南宮有九心里暗暗腹誹,臉上卻沒有什么表情,“我遵照規矩求見了,奈何道友你事多,情急之下,有些沖動。”
馮君看著他,不動聲色地發問,“情急就可以不守規矩嗎?我拒絕你,肯定有我的原因,你也看到了,我一個侍女正在晉階,差點被你害得走火入魔。”
不過是個侍女罷了,南宮有九心里暗哼,臉上卻是泛起一絲歉意,“那真是抱歉了,我可以補償她一筆靈石,一百靈石夠嗎?”
這一百靈石真不是侮辱人,他只是想輾轉提示對方……你的侍女,不過是蛻凡期啊。
為了一個蛻凡期的晉階,你拒絕了我出塵中階的拜訪——到底是誰不懂事?
馮君卻不以為然地笑一笑,“不守我馮某人的規矩,強行闖進我家,現在賠我一百靈石……這是笑話我嗎?傳出去之后,我怎么見人,不知道南宮道友你家在何處?”
南宮雖然很想低調,但是他真有不低調的資本,聞言他笑一笑,“我在南離島居住,跟老祖住在一起,馮山主若是也想闖進去看一看,那我歡迎啊。”
“哦,”馮君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發問,“那我闖進去,萬一被你家老祖擒獲,就不好了吧?”
“豈止是不好,”南宮有九不屑地笑一笑,他才待吹噓一下,卻猛地意識到,這個假設對自己太不友好了,所以他只是含含糊糊地回答,“反正……闖入的人都會后悔的。”
“哦,”馮君又點點頭,“這就對了嘛,我也打算讓你后悔一下,你……介意嗎?”
南宮有九很想說我介意,但是眼角瞥到那青衣女子,卻是不敢這么說話,只能苦笑一聲,“其實以你我的身份,如果可以拿靈石解決問題……何必搞得那么僵呢?”
馮君并沒有說什么“我被你家老祖抓住了,是不是也能花靈石解決”之類的話,因為他覺得這種嘴皮子功夫,實在沒有什么意思。
所以他非常耿直地發問,“那南宮道友,你覺得自己值多少靈石?”
南宮有九的臉再次黑了下來,臥槽,有你這么問的嗎?
他想少出一點靈石,但是跟身價掛鉤,這靈石就少不了,他覺得報十萬靈石都沒臉見人,但是……讓他賠十萬靈石出去,他肯定是要跳腳的。
遲疑一下之后,他出聲發話,“馮山主,我這次是真有急事找你。”
馮君不以為意地笑一笑,并沒有說話,但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不是你破壞我規矩的理由。
就在這時,孔紫伊猛地出聲了,“馮山主,我記得你好像還缺試驗材料的。”
“試驗材料,那好說啊,”南宮有九一拍胸脯,“交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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