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大廳,一片喧囂。
剛剛的一件齊白石老先生的《秋山圖》爭奪非常的激烈,最后被香港某財團以五千四百二十萬的天價拿下此畫,引得大廳里很多藏家紛紛的側目。
每每重磅級藏品成交之后,都有會這樣的喧囂。
藏家們通過這樣的方式釋放緊張的心情,買手們也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調節一下情緒。
畢竟,春拍這樣的大型拍賣會,每一件物件都有不同的價值,參加拍賣會的人都是懷有不同目的而來的,而這些重量級的作品,更是很多大藏家甚至是財團重點爭奪的焦點。
所以每每出現重磅級作品的成交,都會出現拍賣會的一個高潮。
丁姿心情有些緊張,她神色匆匆的走進拍賣廳,走到倪霞身邊。
“怎么回事,唐老師呢?”
丁姿搖搖頭,道:“沒見到唐老師,這人……嘿,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去了。”
倪霞壓壓手,道:“坐吧,不用急,他在不在無所謂。今天黃永鏘那個家伙估計要使壞,待會兒遇到了突發情況,我們咬牙也得扛住,千萬不能讓這一件作品流拍了。”
丁姿輕輕頷首,正要回話,突然覺得自己肩膀似乎遭到了侵犯。
她倏然扭頭,便看見黃永鏘雞爪似的手伸了過來,她臉色一變,一旁的倪霞扭頭,眉頭一挑,道:“黃永鏘,小心老娘剁了你的爪子,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么?”
“嘖嘖。”黃永鏘干笑連連,道:“兩個婆娘加一個小白臉,就想在名仕春拍上掀起風浪,真是可笑得很。那個叫唐逍的小白臉不行,就算有柳老爺子暗中捧他,沒有資本的支持,他靠什么搏出位?
小丁,你怎么就這樣的眼光?看你這嬌滴滴的大美人,怎么就瞧上了那么一個窮鬼?那小白臉要錢沒錢,要本事也稀松平常,哎,真是可嘆呢!”
“黃永鏘,你少陰陽怪氣,我知道今天你也帶人過來了,那個陸海清有一幅作品,我倒想看看你能賣得到什么價格。我看你還是替你自己擔心一下吧!”倪霞反唇相譏的道。
“哈哈!”黃永鏘哈哈一笑,道:“海清是南粵知名青年書法家,華夏書法家協會理事,其名氣早是海內外皆知。唐逍是個什么?野狐禪而已,兩個人的作品有可比性么。
我就想啊,你們自己玩了這一出拍賣,回頭又得花錢自己買回去,一件東西在拍賣行轉了一圈,白白虧錢,你們這樣干還算是在做生意么?我怎么看著像是送財娘子呢?”
丁姿臉色一青,正要說話,倪霞輕輕的壓壓手,道:“不要理他,黃永鏘,我奉勸你立刻滾。要不然老娘馬上給你好看,你信不信?”
倪霞一翻臉,臉上青氣浮現,黃永鏘見此似乎有些犯怵,他陰笑一聲,慢慢退卻,道:“倪霞,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個叫唐逍的家伙你們最好離他遠一點,要不然回頭惹禍上身了,可能誰都救不了你們。”
“滾!”倪霞怒視黃永鏘,逼得黃永鏘一臉恨意的慢慢退下。
退出了拍賣大廳,黃永鏘卻是轉身坐上了電梯直上二樓。
拍賣大廳二樓有一排包房,這都是今天可以為參加拍賣的大藏家和大財團準備的。
現在的社會表面上人不分三六九等,實際上社會的等級很森嚴,像這樣大型拍賣會,有些大角兒不方便拋頭露面,便會選擇藏在幕后,暗中遙控場上的局面,而能在名仕春拍享受這樣待遇的人,他們的身份肯定都是非富即貴。
黃永鏘自夸在南粵文化界擁有翻云覆雨的本事,卻也沒有資格在這里有一間房,可以想象,這些房間里待的人都是什么樣的層級。
黃永鏘推開一間包房,神色立刻便得謹小慎微,臉上的笑容變得謙卑小意。
包房中,英俊的青年西裝革履,雙腿放在高凳子上,整個人仰躺著,姿勢好不愜意。他是身邊,兩名彪形大漢一左一右陪著,另外還有一名女侍者正在替他捶腿。
黃永鏘進來,他根本就沒抬眼,只是淡淡的道:“怎么樣?看你的臉色有些難看,莫非不成?”
黃永鏘訕訕一笑,道:“公子真是料事如神,這個唐逍一身酸腐氣,熏得我特難受。他既然不識抬舉,我自然也不會給他好果子吃,你放心,我黃三兒這些年江湖不是白混的,對付這么一個小角色,那必然是手到擒來。”
英俊青年眉頭一挑,斜眼看上黃永鏘,道:“哦?是么?你口氣不小哦,我知道你是冊門中人,莫非你冊門秘術比道家仙術還厲害?”
“不敢,不敢!”黃永鏘連連擺手,道:“區區江湖術,哪里能跟道家仙術比?不過在江湖之上八大門江湖術卻各有所長,雖然現在留下來的傳承不多了,但是但凡是有傳承的江湖術,還是頗具威力的。”
“這個我知道!”英俊青年擺擺手,將腿放了下來:“我知道你們冊門分為官、點、窯三等,官為上門,點為中門,窯為下門,你黃三又是什么門?”
黃永鏘一笑,道:“公子果然精通江湖,不錯,冊門分三六九等。冊門祖師爺乃司馬遷,為官者,編纂史書,執春秋之筆,道盡千年是非。為點者,點石成金,化腐朽為神奇,有千變萬化之妙。
黃三慚愧,我家祖上干的便是盜墓倒斗的營生,傳到我這一代,我年輕的時候也多干這一門道,自然只能算是冊門中的下等。”
黃永鏘頓了頓,又道:“不過冊門三等只指身份高下,不指本事高低。我冊門秘術大都在‘窯’一脈,當年仙家探寶,我冊門也可以為助力,公子想來也聽過這些傳說。”
“哈哈,好,好,你這么說就好!那但愿你的手段能夠對付得了這個姓唐的。行了,剛才拍賣會這一波高潮過了,下面該我們出手表現了。好不容易參加一次春拍,怎么能入寶山卻空手而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