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時候,云崢費力的從床上爬起來,洞房書上第十一頁圖案照著做非常的考驗一個男人的力氣。…≦,
陸輕盈的身體足夠柔軟,早年的時候她對舞蹈可是下過死力氣的,云崢出于男人的壞習慣在昨晚的時候要求老婆兌付一下賭注,結果老婆答應了,倒霉的卻是自己。
這世上很多事情都只能由專業人士來完成,業余的家伙勉強去完成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后果總不會太好,昨晚夫妻兩人仔細的研究了洞房書第十一頁,最后按照書上畫的樣子照做了一遍,可能那里不對,根本就毫無樂趣可言……
云崢起床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在咔嚓,咔嚓的響,穿個鞋子都彎不下腰去。
剛剛出了門,自己的閨女就猛地撲上來趴在爹爹的背上,要爹爹背,昨天爹爹抱著娘親的樣子她看見了。
云崢很確定自己腰間的骨頭發出了一聲怪響,然后他就他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還是陸輕盈首先發現了丈夫不對勁,因為他的臉色煞白,冷汗涔涔的從額頭滑落。
“不許打閨女,是我自己扭了腰。”
云崢只來得及吩咐陸輕盈一聲,就被仆役們給抬到床上去了。
葛秋煙這種二把刀剛要幫丈夫扶正腰椎,卻被紅了眼睛的陸輕盈一把就給扒拉到一邊去了,憨牛和猴子已經騎著快馬去請御醫去了。
太醫院的醫正普豐氣急敗壞的來到云家的時候,帽子都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坐在云家的花廳上指著憨牛破口大罵。
“不為人子,不為人子,老夫今年年過七十了,豈能受得了戰馬的顛簸?老夫的胸腹墊在鐵過梁上氣都喘不過來。如果不是這些年導氣有成,恐怕到不了云家就會斷氣。”
陸輕盈陪著笑臉道:“都是軍中的夯貨,粗野慣了,聽說拙夫有恙一時沒了禮數,我已下令管家懲處,請先生看在和拙夫同朝為官的份上施以援手。”
普豐點點頭道:“大將軍戎馬勞苦為國征戰。如今身體有恙,老夫自然是責無旁貸,這就前去診脈。”
猴子很不好意思的上前把普豐的藥箱遞了過來,老太醫瞅了猴子一眼罵了一聲“夯貨”就匆匆的隨陸輕盈一起去了后宅。
才到后宅,云二就匆匆的迎上來道:“家兄痛苦不堪,還請太醫施以援手,云鉞感激不盡。”
普豐笑著點點頭,事實上很少有人能夠在溫文儒雅的云二面前生氣,普豐自然是見過云二的。對他女很有好感。
云崢側臥的床上保持彎腰的姿勢已經很久了,明明痛的厲害,還要咬著牙安慰自己哭的如同花貓一樣的閨女。
見普豐走進來,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
普豐解開云崢的衣衫,拿手摸了一下,就用一根燒過的大針刺在云崢足三里的位置上,云崢吃了痛,猛地縮一下腳。普豐趁機在云崢的腰上推了一下,就聽咔吧一聲響。云崢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腰終于可以舒展開了。
“有勞了。”云崢躺在床上拱手道。
普豐只是笑笑,又把云崢翻過來,從頭到腳重新梳理了一番筋骨,這才對云崢道:“大將軍好武這是應該的,卻不該過甚。要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
此次腰椎錯位,算不得大病,卻需要臥床休息十日,老夫再給大將軍開幾副將養筋骨的藥,連吃六日也就無礙了。”
云崢笑著表示一定會遵從醫囑。讓云二代自己謝過太醫,陪著太醫出去開藥。
云崢瞅著老婆似笑非笑的眼神,尷尬的笑了兩聲,就說自己很是困倦,讓她們全部退下。
普豐回到了皇宮,立刻就來到了一處偏殿,這里不是皇宮最好的地方,卻是皇宮中最令人生畏的地方,無他,只因為陳琳就居住在這里。
幽深的宮殿里即便是三九天也同樣是寒氣逼人,常年累月穿著一襲長袍的陳琳抱著手聽普豐訴說去云家看病的過程。
“大將軍確實病了,病情是腰椎錯位,聽云家是她自己猛地跳上大將軍的脊背要他背著玩耍才導致大將軍扭到了腰。”
聽完普豐的匯報之后陳琳輕聲道:“大將軍的身體不容有失,你這些天應該適時過去復診,既然你給大將軍已經把過脈了,你覺得大將軍的身體如何?”
普豐想了一下道:“大將軍身體康健,脈象平穩,跳動有力,沒有任何的問題。甚至連富貴人家的富貴病都沒有。”
陳琳揮手讓普豐退下,自己依舊坐在那個幽暗的角落里自言自語的道:“還以為云崢生病依舊是一個托詞,沒想到還真的是發生了意外,狄青回來了,已經和云崢形成了犄角互援之勢,武人的聲勢大振并非是一件好事啊。”
沒想到從大殿的另一側有一個平靜無波的聲音傳過來。
“人把事情想的多一些,把人想的惡毒一些是對的,卻不能被自己的那些想法給嚇壞了,否則什么事情都辦不成。
事實上,很多人做的很多事情其實都是沒有目的的,甚至是沒有結果的,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兩者不可混為一談。”
陳琳笑道:“那你說說,云崢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我從來就沒有看清楚過這個人,不過有一點我看的很清楚,他對皇家缺少敬意,事實上他對所有人都缺少敬意。”
陳琳笑道:“他出身山野,在山林中他就是王,野性難馴之下自然會傲視所有人,這不奇怪。”
“陳琳啊,你錯了,出身山野的人只是變得野蠻,并不會變得高傲,你從云崢身上感受到了野蠻的氣息了嗎?
我甚至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他眼里,我們更加的像一個蠻夷。”
陳琳嘆口氣道:“不說云崢了,我們曾經無數次的討論過這個人,從來沒有得到過一個確實的答案。
我也不再有時間繼續和你討論這個人了。我現在只問你一句話,你真的認為云家準備在收復燕云之后就離開大宋去海上稱王嗎?”
那個聲音譏笑道:“你讓我把大宋市舶司的海圖送給了云崢,難道說你很希望云家去海上稱王嗎?”
陳琳繼續嘆一口氣道:“確實如此,不光是我一個人這樣想,恐怕朝中的重臣們也是這么想的。或許陛下的心中也是這樣想的。”
“送瘟神啊……又離不開瘟神,又愛又恨的感覺讓人寢食難安。”
陳琳笑了,拍著自己的座椅扶手道:“人生不就是這樣嗎?國家養英雄不就是如同富貴人家養美女一樣,近則遜,遠則怨。總要找好一個度的。”
“陳琳,我其實對你來說已經沒有用處了,難道就不能讓我在江湖中自生自滅嗎?緣何非要把我從滇西找回來?
信王在滇西就像是一頭被困在籠子里的野獸,空有一身蠻力卻無處可施,我早就告訴過你,云崢之所以收留信王不是要要利用信王,而是要把他困在滇西。
同樣的,他對我也不是很信任,因此也將我放在了滇西,滇西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在那里我雖然能夠縱馬揚鞭四處奔馳,但是想要離開滇西卻千難萬難。”
陳琳奇怪的道:“以你的手段,離開滇西并不算是難事。”
“我不敢,我真的不敢,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抵達了元山,卻不敢跨出那里一步,云崢當初在走的時候對我說過,他不保證我離開滇西之后會遇到什么樣的事情……”
陳琳嗤的一聲笑道:“你寒林難道是嚇大的?”
寒林從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來,瞅著陳琳認真的道:“我認識云崢很久了,當初還幫著他炸飛了乘煙觀,后來他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清清楚楚,云崢這個人從不說他辦不到的事情,因為我清楚他的為人,所以才會有這樣深的恐懼。
如果這一次不是笑林將我帶出滇西,我自己是絕對不會踏出滇西一步的。
星盤,這倆個字你聽說過嗎?”
陳琳點點頭道:“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太行山里傳出來的名聲,我多少知道一點。”
寒林本來很想說對于星盤笑林知道的更加多一些,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陳琳似乎忘記了寒林剛剛提起來的那個星盤,嘿嘿一笑道:“云崢傷了腰就不能出來釣魚,郭氏的事情需要盡快處置好,一旦讓云崢發現是我們在故意在暗中使絆子,后果可能不妙。”
寒林嗤的笑了一聲道:“云家應該早就發現了,聽說云鉞在昨天強硬的拒絕了皇后的條件,人家現在就等著你乖乖地把皇宮鑰匙送過去,人家為了你,連皇后都拒絕了,這個代價不可謂不大。”
陳琳笑了一下就起身離開座位,從宮殿的深處瞅著外面的艷陽天笑著對寒林道:“為了讓你有一個合理的借口去云崢那里,弩直上下已經被老夫一壺毒酒送上了西天。
寒林,你難道還想超然物外?你們當初進了孩兒軍,就該知道只有死人才能離開,不單單是你,還有你師弟笑林,怎么,到現在笑林都不清楚你是他的父親,還是一口一個大哥的稱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