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狀元郎

第四百六十二章 謎底揭開

少年天子升座大慶殿,將軍卷簾,都尉府鳴鞭,太傅楊戩宣讀敕書。

今年從大觀改為宣和元年,趙偲端坐在龍椅上,神情肅穆強忍著心中的激動,看著殿中的臣子。

隨后內侍省的宦官領了冊封皇后的制書,由宮門出發,旗手衛鼓吹大樂前導,隨后緊跟著冊寶、鹵薄儀仗、鳳輿、等各色隊伍,浩浩蕩蕩,直奔后宮。

趙偲忍不住朝楊霖看去,這個一手把自己扶上皇位的權臣站在那兒,身穿紫金官服,腰懸玉帶,神思不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乖記住,大哥叫楊霖,楊霖的楊,楊霖的霖,以后有人欺負你就報我的名號。”

趙偲突然想到,當日在揚州,那個賤兮兮地欠揍書生。

如今他把自己扶上皇位,可是趙偲不是傻子,他能控制得了手下這些武夫么?

這些人簇擁著他,趕走了皇兄,手刃了梁師成,有朝一日,會不會也把黃袍披到他的身上。

大宋百年以來,被歷代皇帝視為手中最強兵刃的京營禁軍,被他手下那些西被軍漢一擊即碎,汴梁城中對禁軍世家的查抄還在繼續,大宋還有誰能治得了他們...

楊霖正在思考契丹和女真在上京府的戰事,感覺到了一道目光,抬起頭果然是新君趙偲在看自己。

他對這個親王早就沒了什么印象,這純屬一個小透明,在趙佶當皇帝的時候,這小子的存在感還沒有一個五品官來的大。

朝著皇帝輕笑一下,楊霖開始觀看今日的典禮,宣讀個年號,真是按照登基大典辦的。楊霖自無所謂,區區這點小典禮花不了多少的財力物力,比趙佶強多了。

趙偲卻有些害怕,趕緊驅散了自己剛才的想法,反正如今自己是皇帝,而且還是和楊少宰這一伙人有共同利益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散朝之后,楊霖來到都門外,一處清凈的院子內。這里本來是禁中梁師成的居所,現在則改成了都尉府的衙署。

數十個錦衣侍衛,站立按劍,布于四方。人人臉色肅然,殺氣森然。廳堂上首,架起了一個大約一尺高的木臺,以為丹陛,草草裹了一層錦緞作為裝點。

殷慕鴻坐在一個椅子上,伏案疾筆,不知在寫些什么。身邊的親兵提醒他,少宰來了。

殷慕鴻這才抬起頭來,一看果然是楊霖親至,抬起頭便問:“少宰,殺誰?”

楊霖:...

愣了片刻之后,他才皺眉道:“你是不是魔怔了,這里是都尉府,又不是菜市口。”

殷慕鴻赧然道:“少宰見諒,最近有些...習慣了。”

楊霖走到桌子旁,毫不客氣地往椅子上一座,殷慕鴻馬上挪動腳步站到一邊。

“我這個人你也知道,宅心仁厚,最是見不得血光,一看見就渾身不自在。以后這些打打殺殺的事,你們就在暗地里搞,別弄得滿城風雨。我的名聲本來多好的,天下誰不欽服,民間多少人把我當圣人看待,都被你們給攪黃了。”

殷慕鴻點頭笑道:“下官知道了,以后肯定多在暗中下手。”

“這就對了,比如說現在讓你們去殺梁師成,你就派人暗中弄死他,然后嫁禍到蔡攸的頭上,這樣我們就可以把蔡攸一起殺了。反正話語權掌握在我們手里,隨便怎么安插罪名,都是一句話的事。”

殷慕鴻就像是小雞吃米,一個勁點頭,眼色也漸漸興奮起來,少宰的水平就是不一樣,隨便一指點,接下來的工作就好開展多了,讓都尉府提舉茅塞頓開。

楊霖低頭看著桌子上的一摞卷宗,隱隱看到駙馬兩個字,問道:“這是什么?”

“還沒跟少宰說,這是日本直吳亂波送來的情報,原來駙馬潘意一直是表面上和少宰交好,實際上一直在和梁師成勾連。這一次梁師成之所以能說動我們的道君皇帝,就是因為有潘意給他提供的萬歲營的收入。”

楊霖眼睛一瞇,所有的事情現在才清晰起來,難怪梁師成能查出自己的這個知名把柄。潘意的表現太好了,成功取得了自己的信任,他又熱絡地想要借萬歲營的商船賺錢,楊霖樂得帶他一程。

應該就是這個時候,他把萬歲營中的一些事,慢慢摸清楚了。

“他娘的,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老子天天算計人,沒想到上了這廝的惡當!”楊霖拍著桌子道:“禁軍世家,果然是沒有一個好東西,不就是搶了他兩個女人,還至于這么小氣!”

殷慕鴻眼皮一抬,笑道:“少宰,女人事小,我看多半還是那三個市舶司。財帛動人心吶,三個市舶司,可不就是三座搬不完的金山?”

“本來就是搶的我的市舶司,拿回來還有錯了,簡直是強盜的邏輯。”楊霖怒氣沖沖,一拍桌子道:“竟然被他騙了這么久,這小王八可真能忍,我差點信了!”

朱漆大門被一腳踹開,一眾都尉府的緹騎蜂擁而入,上前阻止的護院全被制住,吳亂波率眾而入,高聲喝道:“都尉府奉旨辦差,無關人等回避,有阻撓者以造反論處,就地格殺。”

這小子已經從內侍省,調到了都尉府,屬于楊霖重點培養的對象。可惜就是個子矮了點,這些日本直的番子,還真是一身的本事,暗殺刺探都是個中好手。

一群家將簇擁著駙馬潘意出來,都尉府是什么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群人殺人不眨眼,甚至是殺官不眨眼。攤上他們只能是一件事,楊霖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等他看到吳亂波的時候,心如死灰,這小矬子出現在這里,自己的老底已經全盤暴露了。

事到如今,潘意只好拿出皇親的身份來,強忍著懼意道:“本官乃是駙馬都尉,驚動了柔惠帝姬,你們須吃罪不起。”

“吃罪不起?”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人群從中散開,一排紅衣親衛簇擁著楊霖走了出來。

潘意臉色灰白,顯然是萬念俱灰,楊霖冷笑一聲,揮臂道:“給我細細的搜,潘意意圖謀反,刺殺官家,這府上必定有兇器。”

眾緹騎轟然應命,過癮啊,以前在內侍省雖然也是干的這種活,但是藏頭藏尾,時刻提防被士大夫們抓住,哪像現在這么囂張跋扈。

潘意被人按在原地,眼看著這些鳥人從外面帶來一些花里胡哨的行刺武器,當著自己的面準備潑臟水往自己的府邸放。潘意低下頭去,不去看這些人無恥的表演,從自己暴露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汴梁這么多禁軍世家被抄沒,唯有自己安然無事,只因為楊霖以為自己和他一伙。早知道就不聽梁師成那老閹宦的了,誰想到他這么大的勢力,說倒就倒了。大宋重文輕武這么多年,怎么還是輕易被武人篡了權,簡直就是一群廢物。

駙馬府后堂,一只三足青銅香爐香煙繚繞,柔惠帝姬身披家居軟袍,挽了一個墮馬髻,染了鳳仙花汁的鮮紅五指正在撫弄古琴,聽得外面人聲嘈雜,眉心一蹙,“什幺人在外喧嘩?”

房門推開,一個與柔惠帝姬年齡相近的宮裝婦人走了進來,乃是帝姬的陪嫁宮女名喚紅雀兒,如今臉頰雪白,沒有半分血色,顫聲道:“帝姬,不好了,都尉府來抄家啦。”

都尉府的惡名,如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柔惠帝姬也嚇得花容失色,心中暗道,自從和楊少宰化敵為友,這院子里清凈的很,從來沒有這些嚇人的事發生,如今這是怎么了?

紅雀兒帶著哭腔,道:“聽前院逃來的下人說,駙馬他私藏了淬毒兵刃,要謀害當今官家呢。”

“這是誰說的!血口噴人,簡直是荒唐可笑。”柔福帝姬霍的站起身子,杏眼圓瞪。

“是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