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聽完,心里對王黼的跋扈也有些氣憤,他竟然打著自己的名義,欺負老臣。
這樣勢必會讓自己的名聲受到影響,畢竟外人都知道,昭德坊的宅子是自己賜給王黼的。
趙佶拂手道:“沒想到王黼看上去這么恭順一個人,到了背地里如此驕橫,辜負了朕對他的賞賜和提拔。”
楊霖馬上道:“陛下,這還不算什么,微臣路過好心勸阻他不要生事,不要給陛下抹黑。這廝非但不聽,甚至對臣破口大罵,乃至拳腳相加...”
趙佶悄悄撇了撇嘴,沒好氣地問道:“朕怎么看不出你被人拳腳相加的模樣?”
楊霖道:“微臣手底下的萬歲營將士,拼死護住微臣,才免遭他的毒手啊。微臣趁勢反擊,將這個奸賊打倒,還請官家寬恕臣的行為不合禮數。”
趙佶只道是楊霖被迫反擊,踢了王黼一腳,哪里想到人都被廢了...他用恨鐵不成鋼的語調,氣道:“楊愛卿不過是見義勇為,何罪之有,那王黼就是欠打。”
楊霖抱拳道:“陛下為微臣做主,臣不勝感激涕零,微臣乃是商賈之子,受盡了無端的鄙夷和欺辱...臣,苦啊。也就是遇到陛下這般圣主,才讓微臣有了一席之地,臣敢不竭盡肱骨以報陛下,為陛下為大宋流血流汗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趙佶笑罵道:“你這最多就是路見不平,為同僚出頭,該著朕和大宋什么事了。朕知道你委屈,你也不用在這里滿天邀功了,這樣吧,朕把昭德坊的宅子賜給你,如此一來既獎勵了你,又懲戒一下王黼,還算是給許愛卿一個交代,你們看怎么樣?”
趙佶說完,洋洋自得,楊霖暗道這是什么和稀泥大法,簡直是狗屁不通。不過如此一來,王黼那狗賊估計吐血的心思都有了。
許將和楊霖一起謝恩,趙佶早就忍不住了,將他倆匆匆趕走,繼續和后宮妃嬪嬉戲。
楊霖帶著許將出來,關切地道:“許侍郎,以后我們就是鄰居了,還請多多關照。”
許將捂著腮幫,神色復雜,說了聲:“無論如何,還是多謝楊提舉此番仗義出手...”
“嗨,老許,你客氣什么。咱們都是狀元,將來我還是有可能作你孫女婿的人,說這些可就太見外了啊。”
許將想起自己嬌滴滴、粉嘟嘟的小孫女,再想起猛踹王黼下體、拳打花甲老人、騎毆太學老夫子的楊霖,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寒,說道:“楊提舉莫開玩笑,我那小孫女才十一歲,呵呵”
這句話說完,本以為這個惡人會識趣,誰知道楊霖突然眼色一亮...
老許看著他的眼神,突然做出了一個決定,回去之后把房子賣了就搬家。
出了皇城,許將說什么也不跟楊霖同乘一車了,自己打了個馬車就回府去了。
養了你目送他離開之后,發現皇城邊上有一伙人,正在等著自己。
原來是劉清水帶著皇城司的人,在外面等候,楊霖笑吟吟地走過去,劉清水捶了他一下,道:“怎么樣?”
“官家把昭德坊賜給我了。”
劉清水哈哈大笑,豎起拇指道:“有你的,大郎,我就知道你的壞水最多。”
“走,到我的新宅子去看看,可憐王黼忙活半天,還沒住到讓我生受了,改天得去好好謝謝他。”
哥倆勾肩搭背,笑著往樹邊拴著的馬匹走去,各自騎馬帶著皇城司和萬歲營的人招搖過市。
走出皇城,一個拱形的小石橋上,一頂小紅色的驕子停在橋邊,橋上喝五吆六地正在打人。
見有熱鬧看,楊霖一夾馬腹,到橋邊下馬,只見一群青衣護院模樣的人,正在毆打幾個行腳的客商。
稍微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是大戶人家納妾,只因為這些行腳客商擋了他們的道路,這些小廝便把新娘停在一旁,下來當街打人耀武揚威。
為首的那個得以洋洋,威風八面,指揮著手下邊打邊罵。至于主人家新納的妾室,就這樣被晾在一旁的小驕子里,掀開簾子看一眼都不敢。
妻和妾那是天壤之別,妾是什么?妾就是一件物件兒,達官貴人只要愿意,隨便就可以拱手讓人、贈人的一件東西,唐宋時候,隨手贈以姬妾,或以姬妾易馬、易詩詞,甚至聽到某位好友孤身上任去某處做官,怕他旅途寂寞,就贈一美妾服侍的,那都是司空見慣的事。
楊霖一看這還了得,上前罵道:“狗囊的玩意,給老子住手!”
幾個小廝轉頭一看,這個少年身穿著緋色官服,倒也不敢怠慢,點頭哈腰地道:“這位官爺,給您問好了,你要過去的話,小人們給你挪開道路不必發火。等您走了,我們再教訓他。”
楊霖擰眉道:“放屁,人家行腳的商賈,礙著你們什么事了,為了爭道就要打人,你當你是個什么玩意。狗養的雜碎,馬上道歉賠償人家的醫藥費和損失,然后給我滾蛋。”
這個護院頭子,強忍著怒氣,上前低聲道:“這位官爺,給個面子,我們是駙馬府的人。”
楊霖剛想罵娘,神色一動,問道:“哪個駙馬?”
小廝面帶得色,壓低了聲音道:“潘家。”
潘家是禁軍世家,潘意又是族長,等閑沒人敢惹。
沒想到是他偷偷玩女人,楊霖簡直要笑出聲來了,他舉起馬鞭抽在護院頭子的臉上,頓時出現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這時候正好萬歲營和劉清水的人馬到了,站在他的身后,楊霖一揮手,道:“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群狗雜碎是潘意的人,給我往死里打。”
呂望陸謙一馬當先,劉清水都嗷嗷叫著上前踹了兩腳,楊霖則偷偷來到小驕旁邊,掀開簾子里面的兩個女人受驚,抱在一塊。
楊霖掀開她們的蓋頭,竟然是一對雙生兒,十四五歲的年紀,五官精致自不待言,那肌膚尤其生得好,水一樣細嫩。尤其是一模一樣的俏臉,更是起到了一加一遠大于二的效果。
似這等雙生美人兒,在這個時代,除非是生在王侯之家,不然注定要淪為權貴的玩物。
難怪潘意這個孫子是個駙馬,都忍不住要偷這兩個腥,楊霖笑了兩聲,大聲道:“來兩個人,給我抬到新宅子里,新家新氣象,老子要拿潘意的女人的落紅,給咱們的院子取一個好彩頭。”
這事潘意根本不敢聲張,他是駙馬,難道敢公然叫囂自己偷養的外室被人搶了?
萬歲營的人哄然大笑,幾個漢子爭著搶著上前,抬起轎子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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