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小事

番外 花開花落 (下)

番外花開花落(下)

番外花開花落(下)

到了京城之后,為了不讓他以前的恩怨影響她的生活,他刻意和她拉開距離,他知道三阿哥至今對他仍耿耿于懷,那些人都擔心他會再一次得到皇上的寵愛。

他們都不知道,其實皇上對他從來只有擔心和防備。

他回到京城的消息很快就傳到有心人耳中,沒多久,皇上就要他進宮覲見。

是勸他治好雙目,并且再一次回到朝堂中去。

他沉默以對。

回到京城原因有二,一是皇上已經知道他在廣州,就算他不想回京城,遲早也要被叫回來,二是微月留在廣州太危險了,將她帶到京城,比在廣州更能保護她。

可是他忘記了,在京城他雖有些許勢力,但只要他跟她太接近,她的危險要比在廣州更盛數倍。

皇上派了陳太醫來醫治他的眼睛,他斷然拒絕。

已經是瞎子了,三阿哥尚且不肯放過他,若是眼睛治好了,那豈不是又要回到以前的生活?可是就算他再怎么退步,始終還是被別人當成了攔路石。

那天,他到酒樓去赴宴,他知道,她跟和珅就在對面的小茶樓里,他不敢去跟她打招呼,怕那些跟蹤他的人注意到她,怕他們發覺她對于他的重要性。

三阿哥派人在酒樓外面伏擊他,受傷的那一刻,他慶幸地想,幸好她先離開了一步。

這一傷加重了他的眼疾,如果再不治療,就是一輩子都是瞎子了。

他心底一點也不覺得傷心,只是有些遺憾,他還不知道她長什么樣子。

寒風凜冽,雪花紛飛,他知道,這時候的郊外,應該是滿山皆素,他只穿著單衣坐在涼亭中,全身已經凍得僵硬,而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出現在他身邊,拿著大氅披在他身上,聲音說不出的溫柔,“你的傷勢如何了,怎么在外面受冷?”

“是束河帶你來的?”他的臉色沉了下去,一副拒人千里的態度。

她不為所動,仍舊溫柔勸著他治好眼睛,“……誰值得你付出這樣的代價去保護他們的前途光明?”

她總是能輕易看穿他心里的想法。

“你想要為別人而活嗎?別人榮華富貴關你什么事?別人窮困潦倒又關你什么事?這個天下不會因為你改變了別人的命運就會變得好一點……既然看不見也要死,看得見也要死,你為什么不對自己好一點?”

他難掩激動,站起來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手在顫抖著,她溫暖柔軟的觸感透過他的指尖緩緩流入心里,那一刻,他想擁她入懷汲取她的溫暖……

可是他不敢,怕嚇到了她,他的聲音悲傷無奈,“什么都看不見,不好嗎?”

“看不見別人的歡喜,看不見別人的悲傷,看不見別人別人對自己的期待,很痛苦的,不是嗎?”她哽咽地問著。

“……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一個親人都沒有,如果不是他把我帶回京城,我不知道自己會怎樣,我不知道如何回報他。”他的聲音沙啞干澀,第一次對別人透露自己的無奈和痛苦。

寒風呼嘯而過,他感覺到她輕輕打了個寒顫,心微微疼了起來。

“你想要成全別人的輝煌,還是以看不見為名,壓抑自己的野心?”她問著。

“有野心也好,沒有野心也好,人生不過幾十年,若不能遵循自己的意念活著,何必要這個世上走一遭。”她低聲說著。

“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樂觀的語氣,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她好像忘記自己是個被休棄的女子,依舊能過得這么歡快,從來不逃避。

他的心漸漸地軟了。

“谷杭,你姓什么?”她問。

“愛新覺羅,我父親是愛新覺羅弘時。”他沒有隱瞞地對她說出身世,清晰感覺到她的震驚。

不知不覺已經如此相信她,連身世都不介意讓她知道。

重見光明的那一天,他終于看到了她。

那道瑰姿艷逸的身影……

白璧無瑕的肌膚,一雙如寶石般流光溢彩的眼眸,突然就對他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像陽光一樣溫暖,跟花兒盛放時一樣好看。

心咚咚地跳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對她早已經深陷。

和她開開心心地過了一個新年,她的笑容總是比陽光還絢爛,慢慢地溫暖他的心,他多想永遠將她深藏在身邊。

可是……她開始躲避自己炙熱期盼的視線。

他怕她受傷害,只得繼續和她保持距離。

只是,在他還來不及解決困境,還來不及跟她表明心跡的時候,方十一來了,他感覺到她的笑容除了一如既往的絢爛,還多了幾分甜蜜的嬌媚,只對著方十一的時候才有的嫵媚。

他的心如千萬蟲子蝕咬著,卻不得不將這份心思壓進心底。

后來,看到她被三阿哥要挾,被推出去動了胎氣,臉色蒼白如死倒在他懷里的時候,他的心跳幾乎停止了。

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竟然比他的生命還重要?

她生下了一個兒子,從此卻更加躲避他的視線,原來他已經這么明顯了嗎?什么也沒說,她就明白他的心。

不想她為難,不想打攪她的生活,他強迫自己忘了她。

她回了廣州,他去了苗疆打戰。

也許能夠忘記她了。

在苗疆的這幾年,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侍衛,也是最重要的朋友,束河為了救他,替他擋了一箭。

這些年來,他總是在失去,從來沒有得到過。

不是沒有覺得命運不公的時候,不是沒有不想流淚的時候,不是沒有寂寞孤苦的時候,他也想過要為自己爭一爭。

想起這些,他就會想到她絢爛樂觀的笑容,他的心也會慢慢地溫暖起來。

其實這樣也好,這么多年了都忘不了她,那就不要忘記了,他也舍不得忘記她,舍不得不愛她,這一輩子不能在一起,他就等她下輩子。

被軟禁起來的時候,他的心境是從所未有的平和。

他不知道外面經歷了怎樣的風浪,只知道最受皇上寵愛的五阿哥突然被冷落起來,緊接著五阿哥身后的勢力也被連根拔起。

他被放了出來,皇上召他進宮,在乾清宮里,他目光淡漠地看著那個自己曾經最尊敬的男人,是這個男人給了他一個希望,只是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早不知死在何處,如今他只是谷杭而已,不再是愛新覺羅谷杭。

“谷杭,是朕對不起你,本來想補償你,沒想到卻讓你失去妻兒,就連你立下大功,朕也不能大賞你。”坐在上面的那個男人,以一種誠懇自責的語氣在跟他說話。

“皇上,臣只想問您一句,為何不公開臣的身份,可是怕臣的阿瑪還有余黨,所以才將臣帶回京城,是怕臣將來被利用嗎?”谷杭淡淡地問著。

“朕連前朝的逆賊都不怕,又怎會擔心你阿瑪的余黨?只不過是……皇阿瑪臨死前囑咐,要將你找回來,朕沒有公開你的身份,原是想保護你,沒想到……”

“沒想到皇上的幾位阿哥會這么容不下臣。”谷杭淡淡笑了,心結突然就解開了,不是從一開始就利用他,是想保護他,只是沒想到會有那么多不受控制的事情發生而已。

“儲君之位,從來都是一場你死我活的爭斗。”乾隆感嘆著,從康熙的九龍奪嫡,到雍正和兒子的骨肉政治之爭,哪一次不是白骨成堆才能勝利走到最后?

他一直想避免這種局面的。

“儲君改立哪位阿哥,皇上其實心中有數吧。”谷杭道。

乾隆笑了笑,“你可有什么打算?朕會補償你。”

“皇上,臣想離開京城,永遠不再回來。”谷杭突然跪了下去,誠心誠意地求道。

“谷杭……”乾隆以為他仍舊不能釋懷。

“皇上,這邊是對臣最好的彌補了。”谷杭道。

“罷了罷了,隨你吧,你的性子,也不適合這個朝堂,只是你想去何處?”乾隆嘆息問道。

“天涯海角,總有一處是臣想去的。”谷杭笑道。

然后,他離開了皇宮,第二天就只身一人離開京城,想要回草原去的,又覺得還想再見她一面,就一面……從此他便徹底死心。

她已經許了他下輩子,他心滿意足了,只想跟她道別,從此再難相見了。

他沿著當初和她一起來京城的水路回廣州,一點一點將那些寶貴的記憶藏了起來。

進入珠江的時候,本來晴空萬里的天空卻突然沉了下來,江面波濤涌起,他立在船頭,迎面一個大浪撲了過來。

他被卷入了風浪中,一陣的天旋地轉,立刻就陷入昏迷之中。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高高的樓房,不用馬匹也能走路的車子,還有能在天上飛的鐵大鳥……

他被誤當成一個有錢人的私生子,他們都以為他發生車禍失去了記憶。

這個私生子的樣子和原來的自己幾乎一模一樣。

他花了兩年的時間習慣了解這個新世界,并很快成了一間上市公司的總裁。

某天,他原來的秘書要退休了,需要招聘新的秘書,不知是心血來潮還是冥冥中自有安排,他親自來到招聘的會議室。

深埋在記憶深處的那道艷麗冠絕的身姿就撞入了他視線……

安靜地坐在會議室的角落,面容恬靜嫻雅,眼睛總是帶著溫暖樂觀的笑意。

他瞬間失去所有的優雅和高貴,急急地走到她面前,“微月……”

那女子小臉瞬息煞白,眼底充滿了防備,他怎么會知道她前世的名字?“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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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能猜到這個微月是誰嗎?此微月非彼微月哦……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要給谷杭什么樣的結局,只能是這樣了,不要嫌棄狗血,這些都是浮云啊浮云

昨天手賤點開某個論壇,發現有人把大清批評得一毛不值,還說俺的小說一本比一本小白,一本比一本難看……唔,其實我很喜歡小白文的。

我又不是文學家,沒有好文筆神馬的又怎么樣呢?我只是講故事而已,我也努力過的啊,否認我的努力,踩扁別人的自尊很高尚么?何必說那么傷人的話呢?我是玻璃心啊玻璃心。

本來還打算寫茂官的番外的,可是因為縱火事件,暫時沒時間寫了,乃們若是想看茂官的番外,俺過幾天就擠時間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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