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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怪了!”莫平微皺眉頭,不解了,說道,“若是分數夠的話,早四天前就應該收到!我就是拿了通知書之后,才來找玉容的!”
莫平或是有心或是無意,不過聽在徐志耳中又是心里“咯噔”一聲的。這個所謂的“平哥”,聽莫平的口氣,他跟廖玉容是極熟的,可徐志從來不曾聽廖玉容說起過。而先前陳箏更是說莫平是她同學的兒子,顯然人家自小就認識……
“是啊!”廖玉容急忙也是問道,“徐志,你去學校沒?沒找校長問問??”
到了此時,徐志已經無力再去追問廖玉容為何不在家等自己,也無心再去想廖玉容跟莫平的關系了,他一心想要逃離這個讓自己最后的尊嚴被踐踏的所在,他口中支吾道:“還還沒呢,我這不是先來找你么?既然你有事兒,那我這就去學校……”
說著,徐志不想再多說一句話,抬步就要奪門而出。
此時,陳箏又虛偽無比的堆砌了笑容,叫道:“徐志,這都大中午了,老師們也要吃飯啊,你去了學校能找到誰?不如在家里吃完飯再去吧……”
這句話是陳箏慣用的客氣話,徐志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還以為是實打實的挽留,竟然真的留下,弄得陳箏尷尬,廖玉容不悅。直到后來熟了之后,廖玉容解釋了,徐志才明白,很多人口中所說跟心中所想……往往不一致,客氣的話隨口就來,萬萬當不得真。
而今日,徐志已經跟陳箏說過期間早就去過學校,陳箏還這樣的挽留,客氣之中更是透著假意了。不過,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徐志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看陳箏道:“阿姨說得沒錯,這會兒學校也沒人了,不如等吃完飯再去吧!”
說完,徐志大大咧咧的走了回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剛剛被陳箏扶起的汽水瓶,把剩余的汽水一口喝了,對莫平說道:“陳阿姨做的茄子肉沫面條很好吃,不知道你吃過沒有?”
莫平不甘示弱的回答道:“當然了!我還知道阿姨包的餃子好吃呢!”
陳箏不知道徐志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她納罕的看看徐志,然后看向廖玉容說道:“我以為你們看電影,今天中午不回來吃飯呢!”
“媽……”廖玉容苦笑著說道,“咱們縣城的電影太老了,平哥他早就看過了!”
“好吧,好吧……”陳箏把扇子放下,對廖玉容說道,“你們幾個孩子說話吧,我去買些韭菜,中午給你們包餃子吃!”
說完,陳箏也不再理會徐志,從廚房拿出一個籃子,徑自出去了。
廖玉容沒辦法,只好從廚房又拿出兩瓶汽水,一個遞給莫平說道:“平哥,剛剛你不是說渴了么?你先喝吧!”
莫平接過汽水,廖玉容看看徐志,勉強笑了一下說:“徐志,你還喝么?”
“喝呀!”徐志笑得很是神秘,伸手回答道,“我一年喝不了幾次汽水,怎么能不喝呢?”
徐志的話落在廖玉容耳中顯得有些陰陽怪氣,她無奈的把汽水遞給徐志,旁邊的莫平則皺眉道:“小容,沒有冰鎮的汽水么?”
“平哥……”廖玉容笑道,“家里的冰箱壞了,剛拿去修理……”
“好吧!”莫平只好喝了幾口,看看桌上有一本雜志,隨手拿了,翻看幾下抬頭問徐志道,“徐志,你喜歡肖麗萍的歌么?”
“肖麗萍?”徐志一愣,脫口而出道,“肖麗萍是什么鬼?”
“嘻嘻,你連肖麗萍都不知道?”莫平微微一笑,不過片刻間又是恍然道,“也難怪,肖麗萍是個新星,估計你還沒有聽過她的歌!算了,你喜歡誰的歌啊?”
“這個……”徐志聽了,有些慌張,他賭氣留下,就是想給廖玉容和莫平,甚至陳箏找些不自在的感覺,可沒想到莫平會突然問這個。徐志出身農村,從小學、初中再到高中,一直都在埋頭學習,接觸社會的東西不多,所知所得還是從同學們的口中傳出的多,他猶豫了一下,嘗試著回答道,“我喜歡……余明舉的歌!”
“余明舉啊!早就過氣了……”莫平把雜志扔在桌上,笑道,“現在瑜港流行音樂六大天王,哪一個不比余明舉厲害?”
說著莫平眉飛色舞的說了幾個徐志不曾聽過的名字,甚至還隨口哼了幾聲,徐志有些自慚形穢的同時,廖玉容的臉上生出光彩,緊盯著莫平。
“對了,徐志,你踢球么?”莫平說完,看看廖玉容更是興奮,問道,“今年八月份世界杯要在得過法國舉行,你覺得誰能奪冠?”
“我……我……”徐志目瞪口呆了,他是知道世界杯,知道足球的,可……可世界杯誰能奪冠,跟高考有關系么?他著實沒辦法回答了,不過他略加思忖,低聲道,“我覺得巴西可以!”
“怎么可能!”莫平一抬手,揮動間好似揮斥方遒道,“巴西預選賽差點兒被淘汰……”
隨后莫平又是說了很多,徐志都無法接話,最后,似乎是看到了徐志的尷尬,莫平微微一笑,好似看透了徐志留下來的目的,說道:“唉,徐志,雖然高考成績不錯,不過……你畢竟是格局小了,這也不怪你,這縣城就這么多,雖然風景優美,可畢竟是縣城,你從小就知道死讀書。讀書不是怎么這樣的……”
“騰……”徐志心里的火就上來了,一下子站起來,看著莫平道,“莫平,你要是能考上燕京大學,你盡可以說我格局小,可你不過是比我多幾分,不過是上了燕京科技大學,你還沒資格說我!”
“我怎么沒資格說你?”莫平冷冷的起身,站到徐志面前,低頭看著徐志的眼睛,說道,“你去過燕京么?你起過瑜港么?你去過德國么?你見過肖麗萍么?若是沒有,麻煩請讓我對你說……你不僅格局小,而且眼界也小!”
“你……”徐志的臉通紅,氣得手直哆嗦,他有些后悔自己留下來自取其辱了。
“平哥……”廖玉容大急,急忙將莫平拉過去,徐志親眼看到,那先前被自己擁握的纖手和如雪的肌膚跟那刺眼的T恤親密的接觸。
莫平嗅著廖玉容身上的體香,冷冷的掃了一眼徐志,那眼中滿是挑釁。面對挑釁,徐志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他不堪莫平一拳,可他并不畏懼這一拳。
然而不等徐志走了幾步,廖玉容醒悟,急忙一轉身,拉著徐志往她屋里拖,口中也叫道:“徐志,你干嘛……”
徐志的氣力著實弱,單是廖玉容就把徐志拉進了屋里!
“徐志……”廖玉容把徐志按在床板上,怒道,“你要干嘛?你……”
“放心吧!”屋外莫平的聲音悠然傳來,“我怎么會欺負一個景陵病夫?我要是動手了,他豈不正好找人訛藥費?”
“平哥……”廖玉容顧不得徐志了,快步走出去,嬌嗔道,“你就不能少說幾句?”
“好,好……”莫平拉長了聲音說道,“我少說幾句!我不跟他一般見識成不?”
“這才好!”廖玉容的聲音歡笑,若同銀鈴。
可惜這銀鈴聽在徐志耳中如同黃呂大鐘,震得他失魂落魄。
徐志意興闌珊,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他心里清楚,莫平說的雖然有些惡毒,可著實沒錯,自己真的只是個死讀書的呆子,自己或許心中有些若云的宏志,可這宏志在現實中又是被吹得飄零。他想跟其他人一樣,揮揮拳頭,可這拳頭同樣無力!
然而,徐志站起來,又是有些不甘,他又坐了下來,眼珠微轉,耳朵也時刻聽著外面的動靜。外面,莫平跟廖玉容隨意的聊著,說些彼此學校的事情,不過是幾分鐘后,莫平很是自然的說起了自己的牌技,略顯夸張的說到自己跟同學聯手把別人臉上貼面紙條的情形,而廖玉容也笑得是花枝亂顫。
有意無意的,莫平看了一眼廖玉容的房間,說道:“不知道你們學校誰打牌打得好,要是有時間可以跟他們玩玩,這兩天有些無聊……”
“徐志……”廖玉容脫口而出,不過話出口她又是猶豫。
“哦?徐志也會玩牌?”莫平笑吟吟的追問道。
廖玉容覺得這也是一個緩和兩人關系的機會,于是點頭道:“嗯,是的。徐志雖然玩的不多,可他數學好,會算牌……”
“切,這跟數學沒關系……”莫平不屑的擺手道,“這叫做技術!”
“徐志……”廖玉容趁機揚聲道,“過來一起玩會兒牌吧!”
打架徐志不是莫平的對手,打牌他自然不會躲避。徐志起身從屋里出來,看著莫平意味深長道:“當然可以,我不懂什么技術,我只懂數學!”
不過徐志坐下,等廖玉容拿了撲克過來,徐志又是看看莫平道:“不知道三個人怎么打升級?”
“誰告訴你要打升級了?”莫平的口中不無諷刺的回答道,“三人最適合斗地主!來,咱們斗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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