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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蕭炎看見那一道站在濯垢神泉之時的朦朧倩影時,的確不禁陷入了片刻的遲疑之中,差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畢竟除了自己看見了那一道倩影之外,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生氣,這傳承之地依舊是一片死氣沉沉的。
也難怪蕭炎第一反應是自己出現了什么幻覺。
不過他也很快便察覺到了那并不是自己的幻覺,那里的確存在著什么,不過卻也不是他所能夠感知到的。
就像是看得見,卻摸不著的幽靈一樣。
這才讓蕭炎下意識道出了藥菀聽到的話。
“誒?”
蕭炎眨了眨眼睛,那這么說起來,那這人影莫不是本就存在于這傳承之地中的人?
雖然蕭炎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將其稱之為人就是了。
“嗯——怪了,她這次沒有躲著你嗎?”
一邊輕輕推著蕭炎從光門之中走出,藥菀想想卻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上次自己帶蕭炎來傳承之地的時候,始祖大人也沒要和他見面的意思啊。
這回改變主意了?
“——這次?”
而蕭炎則從藥菀的字里行間之中明顯聽出了幾分詫異,那這么說起來,自己上一次來的時候,她依舊已經在了?
“嗯,上次她故意躲著你呢,只是既然她沒跟我說可以提及她的事情,所以就干脆沒有多說了。”
藥菀不咸不淡地說道,隨后看向了那神泉之中靜靜站在那里的倩影,有如陷入了片刻沉眠的倩影。
“斗圣了?”
終于,她緩緩開口道,那朦朧的光影自水面之上消弭,淡金色的光點在藥菀的身前重新聚集在了,構成了朦朧的倩影。
“勉勉強強吧……”
藥菀點了點頭,這種早就在預料之中的舉動就沒必要自吹自擂了,何況始祖大人也沒幾次夸獎過她,早就習慣了已經,這次回來也不是為了找罵來的。
對于藥菀能不能斗圣,這點藥帝倒是壓根沒有擔心過,所以她現在更加在意的自然還是更加顯而易見的東西。
那虛幻的倩影似乎凝聚出了一道目光,徑直落在了藥菀的眉心處,隨之緩緩開口道。
“……神品血脈,沒了?”
“沒了。”
藥菀從沒覺得自己能在始祖大人面前撒謊,她也不覺得自己瞞得住一個第一次見面就能把自己的性格內核扒的干干凈凈的人。
“給他了?”
藥帝虛影不禁下意識打量了一圈蕭炎,淡金色的朦朧倩影了無聲息地從蕭炎身畔飄過,也著實帶給了蕭炎不少的心理壓力。
光是聽菀兒與她之間的交流,蕭炎也能猜到對方的身份放在整個藥族之中恐怕都是極其不凡的,甚至于有可能是非常嚇人的……
不出意外大概是什么早已仙去的藥族先祖的殘魂,就跟蕭玄先祖一樣。
“……居然還真能活下來啊。”
圍著蕭炎打量了一圈,藥帝虛影依舊不禁感嘆了一聲。
蕭炎倒是沒有感覺到有被冒犯到,不過聽這意思,這位神秘的前輩似乎對自己先前受傷的事情尤其清楚。
“前輩是……?”
帶著疑惑不解,蕭炎不禁抱拳行禮道。
“我是昔日藥族始祖,藥帝留下的一道殘魂,那個不懂規矩又生性涼薄的小姑娘喜歡叫我始祖大人,你嘛……未來究竟入不入贅我藥族都是個未知數,隨便你怎么高興喊吧。”
藥帝虛影不咸不淡地說道,卻引得蕭炎不禁微微睜大了暗紅色的眼眸,那不是上古時代,數萬年前的人物嗎?又怎么會還存在于天地之間?還是說這傳承之地其實也和天墓一樣,存在著什么神異之處?
“順帶一提,前段日子,藥菀帶你來找尋過我,我見你還有口氣,就隨便讓她試試了,結果居然真的痊愈了,看樣子你們的運氣的確不錯。”
藥帝虛影淡淡地說道。
“運氣不錯什么啊,那解救之法一點都不靠譜,要不是連理枝的作用超乎尋常,哪怕是菩提心加上生靈之焱也救不了他……嘖。”
藥菀一聽這話自然就不樂意了,合著到底不是自己動手,站著說話不腰疼,一聽就讓人覺得火大。
而蕭炎在反應過來的同時立刻拉住了藥菀的皓腕,眼神示意著她在前輩面前好歹少說兩句,畢竟能救回來就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你當初抱著他來求我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藥帝虛影只一句話就把藥菀給嗆了回去,引得她不禁微微睜大了淡金色的眸子,但是也同樣無力辯駁,藥菀的記性還沒有差到一年前的事情就忘得干干凈凈了。
“……嘖。”
“小白眼狼。”
該說不說,雖然藥帝虛影也早就習慣藥菀這脾氣了,語氣之中卻反倒是隱隱透露出了一絲笑意。
藥菀性子說好聽點叫灑脫,說難聽點叫涼薄,能三言兩語把她整紅溫了,那只能說明某人在她心底里的分量確實重的很。
“菀兒一時關心則切,還請藥帝前輩切莫見怪。”
而面對藥菀少有的沖動,蕭炎自然也不會坐等著袖手旁觀,便隨之上前想要替她分擔些壓力。
“……弄了半天,她結果喜歡你這種類型嗎?”
藥帝虛影倒是壓根沒在意,只是一邊搖了搖頭,隨后語氣之中捎帶上了幾分玩笑與揶揄道。
蕭炎那稍稍愣住的表情微微輕顫,引得眼角都不禁抽搐了一下,這下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
“——我喜歡什么類型的犯不著你來評價就是了。”
藥帝這話藥菀就更不樂意了,說得好像蕭炎多差一樣。
看著眼前跟變了個人似的藥菀,藥帝虛影倒是也沒再逗她,只是感嘆了一聲到底是有了心上人,這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好了——不閑聊了,這神品血脈你用了也就用了,我有沒辦法給你變出新的來,你若是為了神品血脈而來,那你就找錯地方了。”
“我并不怪罪你使用掉了自己的神品血脈,這血脈雖然來源于我,不過說到底就是你自己的東西,你自己的東西要如何使用,沒人攔得住你,無論對錯,也都與別人無關。”
“說白了,我雖在乎藥族,那也是因為你們是我曾經留下的血脈,成則成,不成便罷。”
說著,藥帝虛影緩緩轉過身,看向了那傳承之地中央支撐起天地的蒼梧神木,直至此刻,那一片片的落葉依舊在緩緩落下,隨著微風發出叫人安心的沙沙聲。
“——我不稀罕什么神品血脈,你當初能夠成為斗帝也不是依靠的斗帝血脈,沒道理我就成不了。”
望著藥帝那朦朧的背影,藥菀也隨之收起了心頭那一絲火氣,很是認真地說道。
“……呵。”
藥帝虛影嘴角微微上揚,不禁笑了,看樣子,經歷一場生死,倒也算是長進些了。
“——即是如此,你且上前來。”
藥帝虛影道,藥菀雖有些疑惑,但還是緩緩走上前來,隨后站定在了始祖大人的面前。
“誰讓你站在這兒了?下去,跨過濯垢神泉,去蒼梧神木的樹根處。”
藥帝虛影嗆了藥菀一句,引得藥菀不禁朝著她翻了個白眼,那你把話說完啊……
不過就在藥菀正準備走入神泉之時,卻還是不禁遲疑了一下。
“我記得始祖大人說過我當初能走到蒼梧神木樹根處,是因為我是神品血脈,那我現在已經不是神品血脈了,那我還能去嗎?”
藥菀忽得回想起來這茬,不禁下意識問道。
“你血脈雖然褪去了神品,但也遠比一般九品血脈濃郁太多了,神品與九品之間的一字之差可不是那么好跨越的。”
藥帝對此卻并不特別擔心,隨之說道:“何況你已然突破斗圣,血脈已經穩固,若是連你也到不了蒼梧神木的樹腳,那我沒有什么辦法了。”
藥帝虛影搖了搖頭,說道。
而得到了藥帝虛影的回答之后,藥菀也不再有遲疑,隨之緩緩步入了眼前的濯垢神泉之中。
她已經許久未曾踏足過這神泉之中了,而濯垢神泉對她的效果也已經非常微弱了,她的經絡已經無限趨近于完美狀態。
因此,她也不再有所停留,便一味地往前走,速度雖然一直并不快,卻也一直在往前走。
蕭炎站在岸邊,看著藥菀那一刻不停的腳步,眉目之中不由自主地涌現出了一絲擔心,畢竟他也踏入過這濯垢神泉,雖然這神泉對于洗筋伐髓,清洗暗傷有著別樣的奇效,但是蕭炎也并沒有忘記這神泉之中裹挾著一種別樣的排斥,即便是他也無法走到那泉水中央的神木跟腳。
“藥帝前輩,菀兒她……”
“不必擔心她。”
藥帝虛影站在蕭炎的身邊,看著那走了許久也未曾放慢腳步的倩影,隨之說道:“話雖然是這樣說沒錯,但她要是僅僅因為血脈跌落,就無法走到蒼梧神木的跟腳的話,那她就不是藥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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