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縱然再不愿意,可也架不住老太太愿意,二老爺愿意甚至連周語妍自己都是愿意。
二太太那日之后便是氣得稱病,只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不肯見人。
對于這些,顧婉音倒是也不同情,只覺得這是造化弄人。二太太這會子知曉傷心了,知曉給人做側妃不好了,可是那會子勸說周語緋的時候,卻是歡天喜地的,一副這就是大好姻緣的樣子。雖說人都是自私的,二太太如此也不奇怪。可是到底讓人看了不舒坦。
再說,周語妍自己都不覺得有不情愿,旁人還多管閑事做什么?那不是先吃蘿卜淡操心嗎?所以顧婉音歡天喜地的送了添妝過去,將長嫂該做的事情做了個十成十,怎么也讓人挑不出半點的毛病來。
王爺和王妃收了信,本是急得厲害,不過剛回了信,又收到信說事情已經解決,周語緋一切平安。這才松了一口氣。不過,許多暗暗準備的手段和法子卻都是沒能用出來。
秦王妃來了這么一下子,就是顧婉音那些準備好的法子也是沒有派上半點的用場。
秦王妃手段如此快速,雖說也顯得她本事高強。可是只怕以后會越發的讓秦王和太后厭棄了。不過只要她的正妃地位還在,總也不至于被人欺凌了。至于寵愛——自從皇長孫的病情查出之后,秦王對秦王妃,就沒了半點的寵愛。甚至說不定,不知道心中是如何惱恨呢。
周語妍開始歡天喜地的待嫁而京城,卻也是隨著北風呼嘯漸漸的平靜下來。好似以前蠢蠢欲動的那些勢力,都因為天冷了所以都由蟄伏了起來。
屋子里早已經攏了炭,燒了地龍。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尤其是顧婉音這邊,因了懷孕,自然是更不敢馬虎。甚至因為燒炭盆,周瑞靖不放心,怕夜里都睡死了,中了碳毒也不知曉更是讓人夜里都將炭盆抬出去,除非是他因了公事不能回家的時候,才讓人夜里也攏著炭盆,只是卻必然有人換班守著。
顧婉音本是素來怕冷的,不過周瑞靖倒是比暖爐更強幾分。夜里在他懷里睡著,倒是暖和得很。周瑞靖也是個自覺地,若不是頂頂要緊的事情,不管再晚都是要回來陪著她一起睡的。因了這個,私底下幾個丫頭可是沒少打趣過顧婉音福氣好。
每每此時,顧婉音倒是也不謙虛只是笑笑不言語。她從不否認,嫁給周瑞靖是她的福氣好。不說世家大族,就是尋常夫妻,也未必就有周瑞靖這樣疼愛妻子的。尤其是她懷孕之后,原本是該納妾的,再不濟也該有幾個開臉的丫頭做通房。畢竟這十月懷胎,可是不能同房的。可是瞧著周瑞靖那樣子,倒是沒有半點意思。縱然旁人明里暗里提了幾回。他也是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顧婉音心中說是不歡喜,那是假的。那個做妻子的不希望自己的丈夫一心一意的對自己?
隨著時間過去,天冷了也就不說了她的肚子也是漸漸的開始豐腴起來。雖然身上也不至于胖了許多,可是比起之前來,的確是圓潤了去年的衣服也有些穿不得了,只得重新做了。饒是如此,周瑞靖卻仍是覺得她不夠豐滿,只擔心是不是身子太虛了。每日必定是囑咐丫頭們看著她多用些吃食的。
隨著今冬第一場大雪落下來,年關也是漸漸的逼近了。不過顧婉音倒是也不必忙碌,如今她懷孕,事情誰也不敢讓她多過問了,唯恐勞了神。葉子悠悠她也倒是樂得清閑只是到底每日無所事事甚至連老太太那里的請安都免了,加上又不過問家中家務事。所以實在是有些悶得厲害。周瑞靖或是有所察覺也不知怎么說的,或是周語緋或是三太太,或是顧琮琦,或是顧家那邊其他什么人,總是輪流著過來陪她說話解悶。縱然有空缺的時候,也絕不會超過三五日。
這日張氏便是悄悄地帶來了一個消息——太后也不知是感染了風寒,還是犯了舊疾,身子突然不好了。已經請了幾回太醫,只是似乎并不見起色。
顧婉音聽了之后頓時一愣,剝著橘子的手登時就頓了頓,下意識的,她覺得或許太后忽然病了并不是偶然,而是······只是她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測。畢竟太后是圣上的生母,若是圣上真如同她猜測的那般,那便是有些讓人寒心了,更是讓人覺得太過可怕。
不過張氏也不是什么外人,當下顧婉音便是壓低聲音反問:“哦?那母親怎么看?”
張氏淡淡一笑,卻是道:“誰知道呢。不過冬天天冷,容易生病也是有的后畢竟也上了年紀。就是老夫人,最近身子也是不好,總是請醫延藥的。”言下之意,大概是覺得可能的確是病了。
大約是不想過多談論這個話題,當下張氏很快便是岔開了話題:“最近周家老太太對你可還是那個態度?”周老太太畢竟是長輩,張氏有所擔心也是情理之中。有時候,長輩一句忤逆不孝,便是能壓得晚輩氣都不敢大聲喘一句。
顧婉音搖搖頭,淡淡一笑倒是渾然不在意事:“也就是那樣吧。”老太太對她態度冷淡些也好,省得上去受氣。不得不說,老太太那脾氣性子,有時候的確讓人有些受不住。再則,老太太對待她們這些媳婦孫媳婦的態度,也的確是讓人寒心。
顧婉音也不是傻子,哪里能真的原意時時刻刻受老太太的氣?老太太不肯見她,不過場面的話卻是說得十分好聽。只說讓她好好養胎,為周家生一個大胖小子才是立功,就算不請安也是應該的。這樣冷的天,路上來來回回的,驚了風不好,跌了摔了更是不得了。
顧婉音只是場面上又堅持了幾日,便是徹底的放棄了。老太太不愿意見她,她只當是成全了老太太就是。其他的,不必計較太多。
張氏微微一笑,倒是也沒有太大的擔憂:“世子爺對你一片真心,你如今又懷了孕,地位自然是穩固了。老太太再不高興,也斷然沒有法子要將你怎么樣。畢竟,凡事總要有個理由。”
顧婉音卻只是笑了笑,并不答話。有些話張氏可以說,可是她卻是不好說。尤其是關于老太太的話。
張氏也是個識趣的,又笑著說起了京中其他的一些趣聞。譬如誰家公子和誰家的小姐定了親,誰家的少爺在外頭和女子有了什么閑言碎語。又或是哪家的姑娘做了什么蠢事。但凡說的,都是一些有趣的事情,零零碎碎的正好當打發時間。
不過說了一會子之后,張氏卻是忽然又開口言道:“你哥哥如今年歲也不小了。他如今身份也不算低了,我想著,不管明年他回來不回來,先開始慢慢的想看親事,世子妃看如何?”
“多謝母親替哥哥操心了。這樣很好,母親考慮極為周到。”三兩年后,不管怎么樣,顧琮瑞總是要回來一趟的。一來省親,二來也差不多該回來發展了。總不能一輩子都呆在邊關那個地方。顧婉音心中也是這么個意思,差不多也就該相看人家了。以前她有心撮和上官明珠和顧琮瑞,如今她和上官明珠來往少了些,也不知道上官家里到底對上官明珠是個什么打算。或許,可讓張氏先去打問打問。
“雖說我和他還沒見過,可是我畢竟是他的母親,老夫人年紀大了考慮不了這么多事情,自然是該我操心。況且,我將來也要靠著他們兄弟兩個生活,若是不娶個好想與的兒媳婦,將來可是不好過的。”張氏前半句還是一本正經,可是有半句,卻是儼然有些玩笑的意味——說是玩笑也不盡然,應當是說試探才對。
有道是娶了媳婦忘了娘,親生兒子尚且如此,更別說繼子了。況且,張氏于顧琮瑞并沒有養育之恩,就算將來顧琮瑞不贍養她,也是說得通的。至于顧琮琦——到底年歲還小呢。哪里靠得住了?就算將來靠得住,可是時間還長呢。現在,還是要看顧琮瑞的。
顧婉音盈盈一笑,看著張氏的目光和煦溫柔,更是十分誠摯:“母親放心,哥哥斷然不是那樣的人。母親照顧琮琦,我和哥哥心里都是十分感激的。雖說母親與我們并無生養之恩,可是只要養了琮琦,便是養過我們是一樣的。至于兒媳婦——我倒是也想說,哥哥性子敦厚,千萬要相看個溫柔體貼的才是。”
“這是自然。”得了顧婉音的保證,張氏面上笑容燦爛許多。
“對了,這幾日,齊氏的丫頭總是悄悄地出門,也不知道鬼鬼祟祟的是要做什么。我放心不下,便讓人跟著去瞧了,誰知,卻是發現那丫頭在平北王府外頭轉悠了許久。真真是奇怪。”張氏蹙眉言道,忽然說起了這么一句。
顧婉音挑了挑眉,多少也有些訝然:“哦?還有這樣的事兒?怎么,齊姨娘還和平北王府的人有交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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