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睿挑眉看著她問道:“你方才為何哭?”
她既是去見謝瑯華又怎會哭?
謝瑯華在燕京城沒有什么朋友,莫良辰算是一個,她們兩個人關系一向極好,司馬睿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影衛將事情的始末一一說給司馬睿。
司馬睿聽聞之后,他一言不發沉默下去。
他面上的表情極為復雜,第一個有人這個樣待他,為了他苦苦地哀求別人,卻又不肯告訴他。
這王宮之中由上至下所有人都是做了三分,邀功心切故意宣揚成十分,唯恐別人不知。
“莫良辰……”司馬睿喃喃念著莫良辰的名字。
原來有人不計得失為自己的付出,竟是這種感覺,有點酸,又有點甜,心中還多了幾分期待。
也許娶她也不是一件無法忍受的事。
謝瑯華的意思,司馬睿已經明白了,不過他還在思考究竟要怎樣做?
是繼續蟄伏?還是與士族拼個魚死網破?
是夜!
崔慍生生克制住自己想要去見她的欲望,做過哪些事情之后,他實在無顏面再面對她。
他也怕有心之人會拿她來逼他現身。
“崔大你說,她為何要將她去甘泉寺的消息故意宣揚出去?”崔慍百思不得其解,她明知道很多人想要她的命,在定遠侯有那些人護著她,還沒有人敢貿然出手。
她一旦出了定遠侯府,無論是恨她入骨的陳氏,還是王家都會對她出手,還有那些想用她逼迫他現身的人。
她這分明是自尋死路。
崔慍都想不明白,崔大就更不明白了,他一臉不解。
不等他開口,崔慍抬頭朝崔二看去。
崔二更是一頭霧水,在崔慍的注視下,崔二拱手說道:“屬下不知。”
崔慍雙眼一瞇:“還有那一晚究竟是誰帶走她的?”
他眼中盡是疑惑。
這天下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帶走人的可不多。
忽的,他雙目微睜心中忽然閃過一個極為大膽的念頭。
會不會是他根本沒有死!
他親眼看著他身中數劍墜下懸崖不錯,可并未親眼看著他入了狼腹。
崔慍越想越是覺得可疑。
他面色一沉開口說道:“給我立刻去查王玄的行蹤。”
“郎君!”崔大和崔二凝神看著他說道:“王家七郎已死為何還要查他的行蹤?”
崔慍緩緩說道:“你們只管去查就是了。”
他心中也是一團疑惑,若王玄沒有死,他為何要演這么一出假死的戲碼?
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不是等于把她拱手然給他嗎?
王玄會有這么好心?
“是。”崔大與崔二拱手轉身離開。
房中只剩下崔慍一人。
夜已經很深了,謝瑯華還沒有睡。
她能幫司馬睿的也就只有這么多了,至于如何選擇就看他的了。
司馬宏何等心性,他連謀朝篡位的名聲都在意,可他有生之年并不敢真正對士族出手,他不過試探了士族幾次,想要看看他們的態度。
司馬睿行事太過急切了。
如今的士族已非從前的清流之家,也逐漸變了味道,士族之間的爭斗從未停止,只要耐心等候總會有時機的。
方幻云還在一旁候著,其他人不知她卻清楚的知道,明日是何等的重要,又是何等的兇險。
縱然大小姐已經算計好了一切,可百密一疏難免有失算的時候。
她心中著實擔憂的厲害。
“方姑姑,有些人也該除掉了。”謝瑯華抬頭看著方幻云說道。
方幻云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她說的是月娘,也就是從前的陳意,讓她茍延殘喘的活了這么久,確實也該除掉她了。
“是。”她深深的看了謝瑯華一眼。
謝瑯華對著方幻云盈盈一福:“方姑姑,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
方幻云一臉惶恐,她伸手將謝瑯華扶了起來,輕聲說道:“大小姐放心吧!”
這個夜晚格外冗長。
燕京城外一出不起眼的茅舍之中,一人輕嘆了一聲:“想來她也是厭倦了塵世的紛紛擾擾,如此我便出手助她一臂之力。”
有人的地方便有爭奪,不是你想與不想,而是身在其中身不由己!
第二日一早,謝瑯華便上了馬車,她只帶了方幻云,還有幾個隨行的侍衛便出發了。
蕭氏與謝恒本想同她一起去的,卻被她給拒絕了。
謝長安親自把她送出了門,謝瑯華上馬車的時候,他深深的看了謝瑯華一眼。
謝瑯華亦扭頭看了謝長安一眼,她看著謝長安她眉眼一彎。
此刻父女兩人一笑泯恩仇,從前的是非對錯皆化作塵埃隨風散去。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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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啊!寡人要知道她們在謝家都說了些什么!”莫良辰一走,司馬睿沉聲說道。
很快影衛便回來了。
司馬睿也不說穿,他淡淡的說道:“她的話寡人明白了。”
“臣女告退。”莫良辰稍稍看了司馬睿一眼,她趕忙垂下頭去。
“去吧!”司馬睿開了口,莫良辰才緩緩退了下去。
若非方才莫良辰提及她,他斷不會見她的。
莫良辰眼底閃過一絲黯淡,她垂眸說道:“謝家姐姐讓我告訴陛下,無論如何士族都不會謀朝篡位,誰做陛下對他們來說都不重要,他們不過想回到從前那種狀態,士族與王權井水不犯河水,相互依存又互不干涉。”
司馬睿瞬間明白謝瑯華的意思。
莫良辰雙眸有些閃爍,她不敢直視司馬睿的眼睛,垂眸笑著說道:“回稟陛下,不過是來的路上風大,風沙迷了臣女的眼睛。”
她這點淺薄的演技如何哄得了司馬睿。
司馬睿一向喜怒不露。
莫良辰怎么看得出來,她如實說道:“臣女不知。”
她這是在告訴他,若想解除內憂外患,便得給士族一個態度。
莫良辰抬頭眼巴巴的看著司馬睿。
莫良辰這才站直了身子。
不等她開口,司馬睿便說道:“她讓你入宮做什么?”
司馬睿不由得問道:“你為何這般看著寡人?”
“謝家姐姐說陛下聽了自會明白,臣女想看看陛下究竟明白了沒有?”莫良辰一臉天真。
司馬睿嘴角一勾:“以你所見寡人是明白了?還是沒有明白呢?”
司馬睿眉頭一蹙,他實在不喜總是哭哭啼啼的女子。
他欣賞的是謝瑯華那種從容淡定,心有智慧,殺伐果斷的女子。
司馬睿微微抬手:“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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