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晏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惑,阿玄隱疾究竟是真是假?
王元和王桐他們幾個人一向謹小慎微,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們斷不會如此興師動眾的跑來找他要說法。
一時之間,他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然也!”王玄淡淡說道,他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他這幅模樣,令得王元與王桐他們心中不由得有些擔憂,若他真有此隱疾怎會如此無所畏懼!
見他如此說來,王晏開口說道:“以示公正便由你們其中一人,隨意出去找一個婢女過來一試。”
王元與王桐,還有其他長老皆點頭表示認同。
王元深深的看了王桐一眼,王桐開口說道:“便由我去吧!”
其他人皆無異議。
陳氏命人時刻注意著這里的一舉一動,得知他們要找婢女試一試王玄,一向見慣大風大浪的陳氏雙腿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主母你怎么了?”一旁服侍的婆子看著陳氏忍不住出聲問道。
陳氏額上出了一層冷汗,她微微擺手,在一眾仆婦的注視下,她緩緩閉上了雙眼。
片刻,她驟然睜開了雙眼,她沉聲說道:“走,我們也去看看。”
王桐從院子里隨意找了一個婢女。
王桐只說讓她進去服侍,那婢女其他的一概不知。
眾目睽睽之下,王桐領著那個婢女走了進來。
王玄與一眾長老都坐了下去。
王晏看著那婢女說道:“給郎君,還有諸位長老看茶。”
那婢女是王桐隨意找的,原來不過負責灑掃等粗活,聽著王晏的話她微微一怔,繼而一副受寵若驚都模樣盈盈一福開口說道:“是。”
到底是王家的婢女,縱然只是一個灑掃的粗使婢女,行為舉止卻是落落大方。
她緩步上前先給王晏倒了一杯熱茶。
繼而她端著一杯熱茶緩步朝王玄走了過去。
所有人皆目不轉睛的看著王玄。
王晏亦是如此!
在此之前他從未將王玄隱疾一事放在心上,可如今他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在場都諸位都不是行事莽撞之人。
“郎君請用茶!”那婢女伸手準備把茶放在王玄面前的矮幾上。
“阿……”怎料就在那時,也不知怎的她腳下一個踉蹌竟直直的朝王玄栽了過去。
一時之間,所有人凝神看著王玄。
王玄面上沒有一點波瀾,他衣袖一揮接過那杯熱茶,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伸手抓住了那婢女的手腕。
“請家主恕罪!”那婢女驚慌失措的站穩之后,撲通一聲跪在王晏跟前。
王晏漫不經心都揮了揮手:“無妨你退下吧!”
“諾。”那婢女起身退了出去。
王玄云淡風輕的站在那里。
王元與王桐眸光一凝,他們提步朝王玄走了過去。
諸位長老連大口都不敢喘一口,他們目不轉睛的看著王玄。
王玄衣袖一揮,他故意亮出自己的手來。
王元竟是不管不顧,他一把抓住王玄的手細細查看起來,聽說有一種與肌膚相似的衣服,穿上之后讓人看不出一點端倪來。
他仔仔細細查看著王玄手,片刻,他心中咯噔一聲,憑他還不至于老眼昏花,他并沒有穿那種類似肌膚的衣服。
王玄也不開口。
見王玄一點異樣都沒有,王晏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在場其他人。
“伯父要看多久?”王玄勾唇一笑。
王元怔怔的松開了王玄的手。
王桐卻是不死心,在王元之后,他抓起王玄的手左看右看,恨不得把王玄手上的皮給剝下來一樣。
片刻,王玄拂開了王桐的手,他淡淡說道:“叔父,我口渴的厲害,可容我喝杯茶再看!”
王桐面色一變,他顫顫的松開了王玄。
在他們的注視下,王玄緩緩坐了下去,他嘴角含著一絲淺笑,端起矮幾上的茶細細的品了起來。
他時不時的露出自己的手來,好叫他們看個夠。
王元腳下一軟,他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在場所有長老面上都閃過一絲難堪。
王晏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十分得意的看了王玄一眼。
直到王玄喝完那杯茶,他依舊氣定神閑的坐在那里,諸位長老的臉色越發難看。
“怎的你們可要再找給女子過來一試?”王晏一揮衣袖,他字里行間帶著淡淡的譏諷。
諸位長老只覺得面皮上如火燒一般滾燙。
他們皆抬頭朝王元看了過去。
王元郎朗一笑,他拱手看著王晏說道:“不必了,少主無恙乃是我王氏一族天大的福分。”
王晏與王玄皆沒有開口。
王元面皮一僵,他接著又道:“我等定會將散布謠言之人找出來,還少主一個公道。”
王晏依舊沒有開口。
王玄抖了抖衣袖上的浮灰。
“從此以后我等定以少主馬首是瞻!”王元極不情愿的吐出這句話來。
這才是王晏想聽的話。
其他長老皆異口同聲的說道:“家主盡可放心,以后我等定以少主馬首是瞻!”
“謠言止于智者,以后你們都好之為之吧!”王晏淡淡說道。
“家主說的是!”王元不由得垂下頭去,實則他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若非有人言之鑿鑿的告訴他王玄隱疾實乃千真萬確,他們也不會這般行事。
諸位長老只覺得無地自容,心中悲憤交加,很快便告辭了。
議事廳只剩下王晏與王玄兩個人。
王晏看著王玄說道:“阿玄,你可看到了,多少人等著取而代之,你要時刻警醒,更要時刻保持危機感。”
“是,父親!”王玄點頭說道。
得知王玄無恙,其他長老皆羞愧而返的時候,陳氏的一顆心驟然落地,她忍不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王晏事務繁忙,王玄只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辭。
王禮始終面不改色的站在門口。
其實他心中也是后怕的很,他幾乎不敢想象若是郎君隱疾未愈,今日的事又該如何收場!
好一個崔家六郎,竟如此算計郎君,可他千算萬算定然想不到郎君的隱疾已然痊愈。
“郎君!”王禮深深的看著王玄拱手一禮。
“我們回去吧!”王玄淡淡說道。
他才出了議事廳的院子,便有一個婢女上前對著他盈盈一福說道:“郎君,主母請郎君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