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謝瑯華難以置信的看著春桃。
崔慍上門求娶于她,因著崔家已無人可干預他的婚事,王玄怎么可能大張旗鼓的帶著聘禮上門提親。
陳氏與王晏有都厭惡她,她是知道她,他們數次動手想除了她,他們怎么可以應允王玄什么來提親。
方幻云也是不信的。
“是真的,大小姐。”春桃言語有些蒼白,謝瑯華與方幻云還是有些不信。
兩人對視一眼,皆提步朝外走去。
謝瑯華才讓方幻云把崔慍帶了的聘禮送了回去,此刻外面又擺放了滿院子的聘禮。
謝瑯華一眼看去,并沒有王玄的身影,她面上閃過一抹疑惑。
不待她開口發問,春桃跟了出來,她抬頭看著謝瑯華說道:“大小姐,王家七郎此刻正在前廳與夫人說話。”
侯爺不在,他上門求親,理應先征得夫人的應允。
謝瑯華提步朝前廳走去。
方幻云一臉擔憂的跟在她身旁,她若有所思的看了謝瑯華一眼。
如今王家七郎如此高調的上門求親,這件事必回鬧得沸沸揚揚,如何能瞞得住崔家郎君。
若是崔家郎君知曉后,如何能善罷甘休!
謝瑯華擔心的也是如此!
她從未想過王玄會如崔慍一樣上門提親。
“夫人,王玄親自上門來求娶瑯華,若夫人應允,王玄必回一生珍之,愛之,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謝瑯華才進了院子便聽到王玄的聲音。
蕭氏此刻也是為難的厲害,她看著站在她前面的王家七郎,他滿目真誠足可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他的左臂因瑯華而斷,這件事她也是知曉的,正是知曉她才越發為難。
“你父親和母親可已應允?”蕭氏看著王玄出聲問道。
王玄一襲玄色衣袍,外面穿著黑色的狐裘,容色未改不因失去一條手臂折損半分,他依舊一副艷絕天下的模樣,只是退去幾分高冷,有了幾分人間煙火的氣息,他眼中盛滿溫柔,十分溫和有禮的模樣看著蕭氏微微頷首:“回夫人,父親與母親皆因應允了,若是他們不許,我絕不會上門提親,因著我不想讓她半分委屈。”
“你待瑯華的好,我也是知道的。”蕭氏緩緩道來。
王玄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蕭氏接著又道:“若是瑯華應允,我這個做母親的便應允。”
婚姻大事自古都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正能自己做主的沒有幾人,可蕭氏卻讓謝瑯華自己做主,可見她是真正希望她幸福的。
蕭氏的話謝瑯華也聽到了。
她提步進了前廳,蕭氏與王玄同時抬頭朝她看了過去。
“瑯華!”蕭氏開口喚道,她看著謝瑯華的眼中含著一絲擔憂。
“母親。”謝瑯華對著蕭氏盈盈一福。
王玄凝神看著謝瑯華。
不待他開口,蕭氏看著謝瑯華說道:“瑯華,你的婚事由你做主,你與王家七郎你們自己聊吧!母親還有事就先去忙了。”
“嗯。”謝瑯華微微頷首。
蕭氏轉身離開。
方幻云與王成在門口候著。
偌大的前廳只有謝瑯華與王玄兩個人。
謝瑯華對著王玄盈盈一福,她這一禮既溫和卻又疏離的很,她看著王玄說道:“郎君這是何意?我說過我什么都沒有做過,郎君為何要執意如此?”
王玄看著她輕聲說道:“王禮與南宮翎已經承認了,如今你還不肯承認嗎?”
謝瑯華猛地一怔,他們兩個人已經承認了,她說什么都沒有用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襲上她的心頭。
王玄提步朝謝瑯華走了過去,他定睛看著謝瑯華緩緩說道:“阿瑯,驟然得知你是這世間我唯一可以親近的女子,那時我只覺得命運不公,給與我許多,卻又收回許多,而我從無選擇,只能聽之任之,一開始我不得不出手助你,即便出手也帶著一種*,可越是相處你越是讓我驚艷,你與所有閨閣女子皆不同,你有她們所沒有的見識與手腕,漸漸的我開始對你感興趣,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你一點一點變得強大,連我都未曾想到我竟會被你所吸引,直至心有執念一發不可收拾情不自禁。”
謝瑯華淡淡的看著王玄。
王玄說著一頓,他接著又道:“如今我才明白,這不是命運不公,這是上天給與我的幸福與圓滿!今日我帶著一片赤誠之心而來,絕不半分雜念。”
王玄怕謝瑯華誤以為,因為她是他唯一可以親近的女子,如今他們又有了肌膚之親,他才會上門提親。
可謝瑯華從未這樣想過。
看著王玄缺失的右臂,謝瑯華對他的話沒有半分懷疑。
以王玄的能力,早晚能尋到大夫治愈自己的隱疾,如他這樣自負且高傲的人最是不肯委屈自己半分,他絕不會將就也絕不會屈就自己。
聽著王玄的話,謝瑯華心中復雜的很。
她不愿傷害阿慍,恰恰是她傷他最深。
她也不愿傷害王玄,可情之一字最是傷人。
“郎君……”謝瑯華深深的看著王玄,她正準備開口說話。
怎料王玄眼中閃過一絲細不可見的恐懼,他趕在謝瑯華前面說道:“阿瑯,若你愿嫁我為婦,我王玄此生絕無二婦,只愿與你攜手白首,不棄不離,哪怕歲月混沌此心絕無更改!”
王玄一字一句的說道,他說的格外緩慢,每一字每一句都出自他的肺腑之言。
如他這樣的人一向淡漠寡言,若非在意這些話他絕對說不出口來,說出來便絕無更改。
他的目光太過灼熱,在他的注視下謝瑯華緩緩垂下眸子。
她緩緩說道:“我對郎君有的唯有敬仰之情,那晚以身相救也只是念著郎君種種恩情,我對郎君從無半分非分之想。”
謝瑯華終于承認了此事,王禮與南宮翎已經承認了,她在怎么隱瞞都沒有用了。
王玄凝神看著謝瑯華,他心中微涼,雙眸有些暗淡,縱然知道她說的這些,可她口中說出來他還是無法接受,他聲音低沉且沙啞的說道:“阿瑯,你無需急著給我答復,你可以慢慢的思考,也可以細細的看看我這一片真心,是否值得你托付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