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春聲音鏗鏘,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孟家,可不止孫寧是邪祟,孟家其他人可都不正常啊。”
“孫寧喝人血,動物的血,養著肚子里的邪祟!”
“孟老爺子更是害了一群人啊。”
林宵宵的骨頭縫都冒著涼汗。
右眼皮比往常跳得更厲害,怕是呼上一百層紙都不管用。
呼啦啦,嗚啦啦。
腳步踏地的雜亂聲響起。
林宵宵回頭看去,只見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們滿臉兇煞的朝她們走來。
烏泱泱的堵在門口,手舉白花或手捧牌位。
“孟家還我爹爹性命!”
“還我老娘親性命!”
“孟家草菅人命!朝廷能不能管管啊!”
蘇夢春滿意的看著這一幕,嘴臉彎成一抹弧度,她雙手擎在半空,對著鬧事的百姓們做安撫的動作:“大家稍安勿躁,今兒個我就算是得罪了孟家,也要為大家討個公道。”
蘇夢春給老百姓一個鼓勵的眼神,攥著拳頭:“你盡管大膽的說,這么多人看著呢,沒人敢傷害你!”
為首的老百姓穿著喪服,腳踩喪鞋,頭戴喪帽。
他雙眼猩紅,一臉橫肉相:“安和公主,你尋親回來的外祖父怕是大朔派來賊人吧!”
“故意潛入我們青元,害我們青元人。”
“姓孟的老頭兒真缺德啊,租賃了個房子,召集了不少老人,給他們開展什么長壽宴會,還用雞蛋誘惑他們,誰來聽長壽宴會,每人發六個雞蛋!”
“我那老娘親想要雞蛋便進入了陷阱啊。”
“她每天領雞蛋,又聽你外祖父每天講一些長壽的東西,我娘親就心動了,便買了孟老頭的所謂的丹藥。”
“這丹藥就跟迷魂藥似的,讓我老娘親也不看病,也不吃飯了,最后也不知是餓死的還是病死的。”他眼睛猩紅:“總之就是被孟家的丹藥害死的!”
有領頭的人一起話,其他人便跟著起了話:“對,我老爹也是這么死的!”
“假仙丹,害人命!”大家伙紛紛揚起拳頭,朝天舉著,聲音一浪比一浪高。
“孟家,償命!償命!償命!”
不少人拖著袋子來的,嘩啦把麻袋口一松,圓溜溜的紅色的仙丹滾了出來。
仙丹滾了一地,有的人一走路一打滑,一走路一摔跤。
場面一度混亂,百姓們擁上來,拿雞蛋的,抓仙丹的,揮拳頭的。
通通沖著林宵宵去了,蒼云擋在她面前,拼盡全力保護她,不讓她受傷害。
這時,一抹公鴨嗓的聲音響起,還伴著嗒嗒的馬蹄聲。
“安和公主,安和公主在哪里?”太監總管也是先去的孟家,聽安和公主在此,又匆匆趕了過來。
林宵宵:“我在這,找本公主什么事?”
太監總管道:“皇上性命垂危,要安和公主入宮。”
林宵宵聽著這話,眼皮狂跳,心臟猛地一縮。
果不其然,就聽到太監總管響起下句話:“皇上希望安和公主配合朝廷找到您的外祖父……”
誒嘿,這話都不用說得太明白,大家伙兒都聽出來什么意思了。
竊竊私語聲如螞蟻過境般淅淅索索的響起。
“快看,聽這話的意思估摸著孟家那老頭兒也害了皇上。”
“對,不然怎會下這道圣旨呢。”
“哼,這回看看孟家和安和公主怎么處理這件事。”
林宵宵的腦子轟隆隆作響。
第一個想法就是完了!
她頭暈目眩,心里喃喃:孟……外祖父也是假的,現在確定了。
這是有人在搞事情啊。
林宵宵腦子里又忽然冒出一件大事。
她抓住蒼云的胳膊,定定的看著他:“你,你去幫我搜羅那些吃過丹藥的人,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死了,能救一個是一個。”
林宵宵的嗓子好似被浸了水的棉花似的死死的堵住了。
小小的人兒站得直溜溜的:“我,要從閻王手里搶人。”
林宵宵從自己的腦袋上拔了一些頭發,又用匕首劃破了手腕,將血滴在頭發的根部:“浸了我血的頭發會變成續命的千年人參,你去吧。”
蒼云黑澄的眼里盛著心痛,但也知現在不是多說話的時候。
他鄭重的,認真的點點頭,轉身離開。
現在要做的不是輕飄飄的,虛無縹緲的安慰,而是實打實的為她辦事。
林宵宵上了馬車,百姓們還追著她的馬車想要討個說法呢。
到了皇宮門口,林宵宵便感受到了濃濃的死氣。
而且她都感應不到尊貴的紫氣了。
“皇上那邊出事了。”林宵宵喃喃一句,她朝皇上的宮殿跑去。
皇上的寢宮外跪滿了嬪妃,嬪妃們哭哭啼啼的,一副死了夫君的樣子。
寢宮內,太醫們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他們齊刷刷的磕頭:“臣有罪啊。”
“臣無能為力啊。”
“臣無能救皇上啊。”
太監總管聲音尖細:“讓讓,都讓讓,安和公主來了。”
有膽大的嬪妃或朝臣對林宵宵的敵意特別大。
“叫她來干什么!若不是她這個禍水把自己的賊人家人招惹過來,皇上又怎會聽信你外祖父的鬼言去吃他的仙丹!”
“對,若是不吃仙丹,皇上又怎會……”死這個字在皇宮可是禁忌,那是不能亂說的。
他們七言八語的嚷嚷的林宵宵頭疼,就好像無數只蜜蜂往她的腦子里鉆似的。
煩躁像理不清的毛線團,她掏出禁言符,一人賞了一張。
“通通閉嘴吧,聒噪的我心煩。”林宵宵來到皇上面前,她探了皇上的脈搏和魂脈。
她發現,皇上的脈搏雖是死相,卻有一縷生機。
那么,那縷生機又是什么呢?
林宵宵用自己的血參生機須吊住了皇上的一口氣。
又讓太醫上前探脈,太醫們原本是不抱希望的。
可那么一搭脈,整個人愣了愣:“方才探皇上龍脈毫無生機,堪稱死脈,可現在竟有一線生機。”
“安和公主真乃奇人。”
方才因情緒激動的朝臣和嬪妃個個臉臊的通紅。
林宵宵聲音淡薄:“孟家的事我自會解決的。”
她轉身離開,走到宮門口覺得有些累,走出皇宮那條皇街覺得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