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宵宵就好啦,都快一家人,還公主公主的。”不知怎么,每每聽到別人叫自己公主時,總覺得被叫成了公豬。
孫寧喜歡她俏皮又可愛的模樣:“好,宵宵。”
“我想把我身份的事告訴你小哥……”
“不要。”林宵宵連忙阻攔,狡黠像小狐貍的大眼睛咕嚕嚕的轉。
她要帶小嫂嫂回家。
林宵宵跑得快,還不愛看路。
孫寧怕她摔著,一路都牽著她的手。
倆人回到孟家的時候,孟家人看著她們拉在一起的手都愣住了。
“娘親娘親。”林宵宵小炮彈似的沖到林宵宵懷里,仰著毛絨絨的腦袋:“我喜歡這個小嫂哥,讓小哥和小嫂哥成親叭。”
孟知微和孟家人面面相覷,對視幾眼。
宵宵剛開始還持中立意見呢,對這個男子平平淡淡的。
怎的忽然間……
誒?娘親怎么呆呆的啊?快答應哇,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的,嗨呀,難道還信不著我嘛?
孟家人聽著宵宵急吼吼的樣子,也知道她雖然跳脫,但做事有自己的想法,絕對不會亂來。
孟知微就手呼嚕了一把女兒的小腦袋:“既然宵宵喜歡這個小嫂哥,那娘親還有咱們家人自然也是喜歡的。”
孟知微又招招手讓孫寧過來。
“你是男兒,我思想也古老,的確對未來的兒媳婦是個男兒頗有成見,但既然言之喜歡你,我也不會做那棒打鴛鴦的事。”
又沉吟了片刻:“若是方便,我們同你的家人會面,如何?”
“你雖是男兒,但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其實這一點難住孟知微了,不知她兒是當男方那頭,還是女方那頭。
孫寧沉吟抿唇,道了句好。
其中最高興的就是言之了,他把全家感謝了個遍。
倆家親戚見面定在了三日后,在青元京城最大的酒樓。
二層包間內,林宵宵圓滑的跟個交際花似的,游刃有余的端茶倒水。
“吃著喝著喝著吃著啊。”林宵宵笑瞇瞇的。
言之看著大家躍躍欲試想動筷的樣子,他撫著額頭,輕拽了下林宵宵:“宵宵啊,這頓飯錢,我給你掏了,這桌上總不能都是水啊,菜呢?上啊。”
“啊,我給忘了。”林宵宵的摳門本性發作起來,什么事都拋之腦后了。
好在一桌子菜終于上齊了,老楊頭見孟家人沒那么刁鉆,還同意這門奇奇怪怪的親事,他也放松下來:“孟家是大戶人家,有頭有臉的,大家伙兒也都知道孟家有兩個公子,自然不能是嫁人,所以我們這邊按照女方的程序來。”
恩,反正他兒子本來就是女兒,正巧順了他的意了。
孟家人也滿意這個結果。
兩家人舉杯慶祝:“那便盡快促成這門親事。”
吃喝結束后,孟家和楊老頭分開。
到了巷子口,孟兆豐看著手牽手一起走的言之和孫寧,他整個人像個猴子似的噌的躥到老遠。
他還作死的踩到了林宵宵的腳丫子。
回頭對上林宵宵哀怨的小眼神:“你的腳丫子要是不想要了,晚上讓廚房伯伯做豬蹄燉黃豆。”
孟兆豐尷尬的用手撓了撓腦袋。
他瞥了眼沉浸在幸福中的言之。
扯了扯林宵宵的袖子,小小聲的:“妹,妹啊,我不是故意踩你的,我只是……咳只是想離言之遠點。”
“你干嘛離我小哥遠點,我小哥又不是瘟神。”林宵宵也是個護哥狂魔。
“他不是瘟神,但是他有病,他得了斷袖之癖啊。”孟兆豐說著,還自己抖了抖雞皮疙瘩,搓搓胳膊:“我,我還想娶正兒八經的媳婦呢,我只要一想到和一個男子手拉手,而且還在一個被窩……我就……”
孟兆豐就像吃了酸掉牙的梅子似的:“我就起雞皮疙瘩,接受不了。”
林宵宵拿眼神夾他。
一點都不沉穩。
沒見過大世面。
孟家忙里忙外的,都在為這樁親事忙乎。
這么兩天的功夫,便有人傳出來難聽的話了。
“聽說了沒,孟家女兒的小公子要成親了。”
“這可是喜事啊,不過……我怎的沒收到請帖呢?”
那人悄悄的:“想收請帖?別想了,聽說這小公子啊……是和一個男子成親。”
“啊?斷袖啊,咱們青元皇上最忌諱這個。”
“所以他家偷偷摸摸的。”
很快便到了喜日,孟家大紅燈籠高高掛,張燈結彩的,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
言之穿著大紅喜袍,看到穿著鳳冠霞披的,頭戴紅蓋頭的孫寧,他微怔了怔。
恍惚間,以為他是女子。
他上前拉住孫寧的手,眼底蘊著愧疚:“阿寧,你是男兒,卻為了我穿這樣的衣裳,其實……你不穿也沒事的。”
孫寧搖搖頭,才要說話便聽到白菜攔人的聲音:“你們是誰?沒,沒有請帖是不能亂進的。”
“再亂躥,我……我就要用刺刺扎你們了。”
白菜才想犧牲自己幾顆刺猬刺刺。
林宵宵的聲音飄過來:“讓他們進來吧。”
來人是個滿頭白發,眼含戾氣的中年男子。
他約莫在四十歲左右,是當朝,傳聞能力極強的禮部尚書。
在禮上嚴苛對待,像今日的成親便是觸犯了青元的禮節。
禮部尚書大刀闊斧的走上來,眼皮子朝下耷拉著瞅著林宵宵:“安和公主,你雖是大朔人,但也別忘了自己是青元安和公主的身份,正所謂入鄉隨俗,怎么也要按照青元的規矩辦事吧。”
林宵宵手里握著一捧葵瓜子,邊聽他叭叭叭,邊嗯嗯的答應著:“我怎么沒按照規矩辦事啦?”
禮部尚書最看不上她這幅艮啾啾,沒禮貌的樣子:“呵,安和公主明知青元禁止斷袖之癖,不但放縱自己的家人斷袖成親,且知情不報,這難道就是你的規矩?”
林宵宵捧著小臉兒噗嗤笑了出來,指著孫寧:“我們家人沒有斷袖成親呀,你看我的小嫂嫂還穿著鳳冠霞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