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

【南疆篇】想躲的人

342南疆篇想躲的人

342南疆篇想躲的人

給他解毒,閑來無事再兇他幾句,不給好臉色看,他就會喜歡?

夜瀾一句話將顏莫歌點醒了許多。品書網(wWW

倘若要是換個人對他如此大不敬,早被他剁成幾十塊扔河里喂魚,他連嘴皮子都不用動,一個眼神都能讓頂撞自己的人有無數種痛苦的法子。

哪怕這世上唯有她能讓他活得長久些,說到底,他真的要殺她,與自己的死活還真沒多大關系,就更別說堂堂顏家公子,在外呼風喚雨,走哪國哪家都跟土皇帝般被人供著,進了這小小的破山谷,成日給夜瀾吼……

他對她的忍讓從未與別人有過靦。

仔細把她說的話仔細尋思了一遍,而后將他那雙光彩熠熠的鳳目眨巴了兩下,肯定道,“不是。”

“那是什么?”夜瀾問,凝住他的目光愈漸深沉。

那更似種威逼,不允他將心底亦真亦假的情感說出來揍。

若為假最好,若為真,她不會應,亦不可能回應。

可顏莫歌豈是個受人脅迫的主兒?

“你在怕?”露出一絲清淺的狡笑,他道,“你怕我喜歡你。”

夜瀾不為所動,“你只說了是‘好像’,就算是真的,同我也不得多大關系。”

意料之外的冰冷讓顏莫歌大為不解,她的語氣里充滿涼薄和拒人于千里之外,和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

仿佛她在守護什么重要的東西,或者是……人?

這瀾谷里里外外都是蹊蹺,她藏著的秘密更不少。

連日來他暗自查探過,該走該繞的地方都沒落下,卻未曾見到半塊石碑。

假如她師娘和腹中孩兒已死,不可能葬在別處,就算是他想錯了,那夜瀾的師傅呢?

這里一定還住著其他人,只此時不在,或許外出了,或許偶爾回來一陣,與他相錯開。

除卻他住的那間客房,空出來的整潔房間還有其二,一看便是為隨時會歸的人準備的。

每每他提及谷中的事夜瀾就三緘其口,想再聽她多說只言片語都難。

可她越是隱瞞,顏莫歌越好奇得緊。

還有,她說有人會娶她,是谷里的人嗎?

這些要是直接問夜瀾只會遭冷眼,思前想后,素來霸道的顏公子在心里轉了一個大大的彎,決計先不惹惱她微妙。

擺出認真沉吟的模樣,他道,“喔……我喜歡你確實與你不得多大關系。”

聞他所言,滿是抗拒的夜瀾微微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俊俏的臉容上漾出紈绔公子的浪蕩和不羈,輕佻的說,“再說本公子也不確定,待我確定了之后,嗯……最多我繼續喜歡你,你不喜歡我就是了,你看這樣如何?”

打商量的說完,顏莫歌咧出個大大的笑容,一臉無邪。

夜瀾看他的眼色如同看個怪物,長得好看,笑起來好看,就是腦子不大好使,臉皮更厚得沒邊沒沿!

常言道‘伸手難打笑臉人’,她只好一言不發站起來收拾碗筷,話都不屑與他多說。

顏莫歌得寸進尺,目光緊鎖她追問,“怎的不言?你不言,本公子就當你應了?”

外面的天色又沉了幾分,不消片刻就會黯然無光,這日兩人光惦記著在心思里過招,晚飯都吃罷啦,屋內還不得點上燈,不動時未覺,一站起來才恍然都快伸手不見五指了。

心煩氣躁的丟下‘隨你’兩個字,夜瀾使喚他去把燈掌起來。

不就是個看不見摸不到的‘喜歡’?

她才不當回事!

手里捧著碟碟碗碗,剛要行出去,迎面一陣清風拂來,夜瀾忽然頓步驚覺!

只微愣了半瞬,她連忙把手里那摞盤碗隨手擱到一旁,轉身快步行近顏莫歌,一把奪了他正欲吹染的火星子。

“怎么……”

“別說話!跟我走。”

壓低聲音道罷,她抓住他的手就從小廳的后門奪出,腳步輕而急的飛奔,往后山跑去。

顏莫歌一身武功,卻絲毫為覺有哪個入了谷,只夜瀾的話他還是信的。

她神情緊迫拉著自己跑,雖說頗像逃命,但逃得真真叫他心花怒放。

嗯……手要一直拉著,如此甚好。

后山是谷中最為潮濕陰寒之地,順著極為傾斜陡峭的山體,有無數溪流交錯而下,通往深洞的湖泊就是因此匯聚而成。

此地常年有溪水流過,將山山石石打磨得光滑無比,上面還覆著有毒的青苔,水中有毒,故而連那湖里都不得活物,就是夜瀾也不常到這里來,除了躲避那個人時。

拉著顏莫歌一口氣跑到此處才停下,溪水歡快的跳躍,不禁掩藏了他們的行蹤,更稱合著她忐忑的心。

細雨綿綿,沁濕著兩人的衣衫和身子,連呼吸間都有白霧若隱若現。

稀薄的夜色把她臉上的不安顯露無疑,不經意的移眸,與他的撞了個正著。

夜瀾局促,松開她主動抓住的他的手,避開他的視線時,反過來被他逮著了。

“你在躲誰?”

“當然是我想躲的人。”

“你師傅?”

她不應,連被他握住的手都不管,愛抓多久抓多久!

顏莫歌好容易自個兒撞上了蛛絲馬跡,才不會白白浪費這個機會。

往所居的房舍方向看了一眼,他再做閑話般問,“那你總得與我說,你是怎么知道有人來的吧?”

沒道理他一身武功,還不如她的五識敏銳。

夜瀾拗不過他,心想只是躲一時半刻,說些皮毛應付也無妨,就道,“有風正好將谷中沒有的味道帶了進來,我自然就曉得有人來了。”

憑風中傳香就能辨認,她有這本事顏莫歌不稀奇,只不過既然她躲的人能自如的進到谷中,難道還不會四處找尋?

這后山又不是什么隱秘非常的地方。

想著,他注意到嘩嘩的水流聲,思緒一轉,唇角了然的上揚,又問,“你怕那人?”

夜瀾斜睨了他一眼,單看她神態表情就是不會再多言。

她垂眸,定定的看他抓著自己的手,意思就是她做了回答,他也該放手了。

“這算哪門子的說法。”顏莫歌詫異得很,轉而面露出一抹邪氣的狠色,他笑道,“既然是你想躲之人,我出去幫你殺了他!一了百了!”

說著他就抓緊她望來路折回去,假意要為她出頭。

夜瀾慌了,卯足勁站在原地死拽他,“你莫要胡來,這是我的事,跟你不得關系!”

“怎么會沒關系?”顏莫歌笑容滿面,語調輕快,“方才我們不是說得好好的么?既然你是本公子好像喜歡的人,為你排憂解難乃我樂意之至,況且來人又瞎又聾,我再不濟,殺他也綽綽有余了。”

這話當真驚了夜瀾,“你怎么——”

猛地她恍然大悟,自己滿身都是破綻,他聰明如斯,稍作思緒就能想通,為的也只是逼她親口說出他想聽的罷了。

僵默了良久,她幽幽嘆息了聲,認輸了。

“那是我師兄,偶時會突然回來,他來我便躲到此處,因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無顏相見,誠然你猜測得分毫不差,他雙耳失聰,眼眸失明,但我不會許你傷他絲毫。”

“他就是那個你說會娶你的人?”顏莫歌蹙眉道,“是不是你不愿嫁,所以才躲?”

“若我說‘是’,你當如何?還是要幫我殺了他一了百了?”

夜瀾百般無奈的笑,自嘲又諷刺,“顏公子,你忘了我答應與你解毒是為了阿嵐兒嗎?若是因為你對我的‘好像喜歡’就要幫我殺人,好意心領了,我不需要。”

轉過身,她背對他冷漠道,“我早有所言,谷中的事和你沒有關系,你對我的‘喜歡’大抵也只因這谷中太閑,便拿我來找樂子,這些我都不予計較。你且放心,就算我醫不好你,也會依言為你續命十年,藥很快就能配好,最多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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