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

【南疆篇】我與你相生相克

第5卷340.南疆篇我與你相生相克2013年12月30日23:00尋書吧出品

雪蓮價值連城,只開在雪山極寒處,刻意入山都不一定能尋得到,偏這小小瀾谷養著滿滿一池塘!

顏莫歌尋思了許久才問夜瀾,池底可否沉有寒玉?

夜瀾訝異片刻恢復常色,道,他人雖討厭,倒是見多識廣,一般人根本猜不到何以雪蓮能長在此處銩。

故而這雪蓮請他吃一朵也不得什么。

正午的時候,顏莫歌蹲在那片不大的碧池邊上,貪心的給自己挑了池中開得最大的一朵,那手剛伸出去就被夜瀾一把打了回來,隨后她親自選了朵大小適中的入菜殪。

雖沒有山珍海味,能在這窮鄉僻壤的鬼地方吃上雪蓮,對愛鬧別扭的顏公子來說也算種安慰了。

飯罷后,下了幾日的雨停了,云開霧散,天空碧藍如洗,澄澈非常。

二人又回到木亭下,各做各的事。

雨后帶著泥土芬芳的風陣陣拂來,與人清爽之感,顏莫歌慵懶的側躺在亭下靠蓮池的長椅上,一手執筆,盯著正在配藥的人,他自個兒是昏昏欲睡。

幾縷陽光穿透繚繞的薄霧刺入碧綠的池水中,再經由那處折射出綺麗閃爍的光彩,使得這處如夢似幻的美。

鼻息里有荷香,水香,還有藥香,幾重香味兒混在一起,說不出的安逸舒適。

倦意充斥的眼眸中,一個與自己一樣穿著身素白裙袍的女子就近坐在眼前。

因為磨藥的姿態,她半身前傾,潔白的水袖挽起,露出纖美的藕臂,再往上看去,是一張極為清秀的側臉,那標志的五官不得什么表情,卻十分干凈。

出塵不染,高節而美麗。

如同池子里的雪蓮,分明是白色的,冰冷不近人情,可又有中冰清玉潔的圣潔,輕易沾染不得。

顏莫歌望著,心底里淺有意識知曉她是哪個,單只看著那臉貌都覺得沁人心脾,通身都舒爽了許多。

她到底是個為醫的,嘴上愛逞能,心還是很好。

這般想著,不自覺一個淺淡的笑容從他清俊的臉龐浮出,連他自己都渾然不覺。

夜瀾依著顏莫歌前兩日寫的那些毒藥解藥,逐一調配中和,埋首忙活了約莫個把時辰,總算小有所成。

這次她沒有再用血靈芝,而是直接割破了掌心,放了少許鮮血入藥做引子。

完成這些之后,她松口氣的綻出一笑,頭不抬喚旁邊那發懶的,“這個藥,你且先試試

言罷了,不得丁點兒回應,她不耐的折了眉頭,正欲張口作罵,豈料側頭一望,只見得顏莫歌側身躺在長椅上睡得香甜,那嘴角竟還掛著一絲柔美無邊的淺笑,也不知是在做什么美夢。

夜瀾不明就里的露出個古怪的表情,語氣冷下幾分,生硬道,“先莫睡,起來試藥

玉面公子的魂魄早都不知神游到哪處去了,話他是聽見了,可這舒適的睡意實在叫他沉浸,實在不想應哪個。

又是哪個如此不知好歹,膽敢擾他。

半睡半醒間,僅剩下的混沌意識讓顏莫歌曉得有個人在等自己回話,俊眉就此不悅的蹙起,含糊的應,“試什么勞什子的藥,待我睡個瞌睡再說

夜瀾聞言火起,高高的站起來,滿身都是騰騰怒氣,居高臨下的瞪他道,“你起還是不起?”

端在手里的藥舉在他正上方,只消他說個‘不’字,她就全倒在他身上!

叫他睡個夠!

聽了這作死的脅迫聲,顏莫歌眉間溝壑更深,本想放個狠話的,可他又知道除了夜瀾之外天下間真沒幾個人敢這樣對他說話。

腦海中模模糊糊的浮現出不久前映入他眼的她的身影,不知是睡意使然,還是別的緣故,她的神態輪廓說不出的柔美。

光線瑩白,薄霧層層繚繞,朦朧中他只看到了她。

可是這才過了沒多久,又聞她兇了起來。

“本來生得挺好看,總板著一張臉作甚?”顏莫歌閉著眼,半夢半醒間道,“嘴還挺厲害,我若不起你就把藥倒我身上?”

夜瀾大詫,“你怎么知道?!”

她睜大了眼一個勁的盯著他的睡容猛瞧,分明聽語氣都是醒不過來的,到底是在說夢話還是故

tang意拿她逗趣呢?

還沒想清楚,只見顏莫歌翻了個身,背對她,側身面朝亭外的池塘。

調整好睡姿,他愜意的舒了一口氣,輕飄飄道,“唉,性格這般怪,將來怎么嫁人……”

他還替她擔心上了!

夜瀾又羞又氣,悶悶的堵他道,“我、我嫁誰和你有什么關系?!自會有人娶我就是!”

“是了是了……”他應得也快,話語聲一直綿軟在夢里,“看上哪個就與本公子說,保準你討得如意郎君,也不枉你請本公子吃雪蓮,醫治……”

還沒說完,人便真的睡死過去。

夜瀾緊緊的盯著他那副骨頭都快懶得融化掉的身子,氣不打一處來!

看看手中的藥,真要倒在他身上多可惜啊……

再想罵他解解氣,可他都睡沉了,罵也聽不見,她惱得一時無措,兀自僵了半響,隨手把藥碗放在石桌上,轉身快步踱了出去。

午后幽靜安然,顏莫歌這一個瞌睡安逸得不得了。

天也只放晴了一會兒就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水滴如線,細密的落入谷中,在各個凹凸不平處匯聚成水流。

霧色愈濃,天光黯然了幾分,四周濕意漸深,涼意徐徐而來。

夜瀾本在小廳里看醫書,聽到外面的雨越來越大,前兩日若是這般,顏莫歌定早就鬧她煮熱茶來暖身。

她沒有茶,就用性溫味道甘甜的藥草葉子來煮,他倒不挑剔,照喝不誤。

眼看外面天色沉暗,風里都是濕氣,掃得她陣陣心涼。

走到窗邊,往那木亭下一看,顏莫歌竟還背身側躺在長椅上,仿佛一夢還沒做完。

不覺,夜瀾神色微凝,想了一想,還是取了薄毯,撐傘走出去。

木亭這處挨著蓮池,池子底下還有無數寒玉,尤為落雨時雪蓮開得嬌艷,寒氣也更重。

行入亭中,把油紙傘支在一側,來到熟睡的人前。

顏莫歌身子特殊,太熱的地方絕然去不得,那樣只會將他素日沉積在體內的毒素全然引發,而這陰寒之地固然得他喜歡,呆久了看似不得大礙,實則比酷暑更能要他的命。

這些厲害就算夜瀾不說,他也全然清楚,偏就是不當回事,一面恨著老天不與他安生,一面又不愛惜著自個兒,成日大魚大肉,美酒不斷。

真不知是該說他嫌命太長,還是當罵他隨胡來!

薄毯蓋好了,她略彎著腰,探身看他睡著的模樣。

誠然,顏莫歌面目生得極好,如玉臉孔,薄唇挺鼻,眉目間透著骨子與他氣質相符的陰柔,那抹柔色中又是帶著劇毒。

約莫她能明白他那些刻薄的話語和極叫人討厭的性子從何而來。

她不也是那樣的么?

最叫人哭笑不得的是,縱使他二人無論去到哪處,踏遍天下百毒不侵,她和他竟還是相生相克的體質。

為他解毒只有兩個結果,要么她被他毒死,抑或她為他解體內毒性時,錯手要了他的命。

看看放在石桌上的那碗絲毫未動的藥,本非清水煎煮而成,混著她血的藥性定也散得一干二凈,只好待明日再重做一回了。

這人真是會浪費她一番苦心。

沉吟中,將掛在手中的薄毯打開,輕輕的覆在好睡的熟睡中的男子身上。

不料就在這時,顏莫歌驀地大喝了聲‘誰’,睜開眼眸的同時伸出手就鎖住了她的喉嚨。

再多加一分力道,她命絕當場。

夜瀾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還沒躲開就感到喉嚨巨痛,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幸而顏莫歌反映夠快,瞠目間連忙松開手,眼前的人也隨之軟倒下去。

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