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優秀青年

第二百六十二章 做官是最簡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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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所謂的公平到底是怎么個公平。

就像是楊少峰說過的,單挑,你挑我們一群,群毆,我們一群毆你一個,大概這就是楊少峰所謂的公平?

楊少峰不在乎朱瞻基怎么理解公平,因為在楊少峰自己看來,當選手的同時再當裁判,似乎是很正常的事兒?

尤其是文人這種生物,自古來就是一個很操蛋的群體——你跟他講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講律法,你跟他講律法,他跟你講政治。

楊少峰之所以打算靠著報紙來打壓那些文人,就是因為報紙是目前整個大明覆蓋范圍最廣,傳遞速度最快的一種手段。

因為報紙的背后是朱瞻基,再后面是朱老四,這也就意味著報紙可以通過驛站分發到大明各地,這是那些讀書人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事情。

至于祖制……

大明的皇帝們有一個算一個,似乎都沒太把《皇明祖訓》當回事兒,基本上就是有用的時候就拿出來說一說,沒用的時候就當沒看見。

要是在乎《皇明祖訓》的話,朱允炆就不會恢復御史臺,不會削藩,朱老四也不會起兵搶了侄兒的江山自己坐,后面更不會把那些藩王們當豬養。

琢磨了半晌之后,楊少峰才摸著下巴道:“那些窮酸腐儒們的問題解決了,宗權的問題也就解決了,還有什么問題沒有?”

朱瞻基一臉無奈的說道:“似乎很簡單就解決了,但是真的解決了么?就算你解決了那些讀書人,可是你怎么保證百姓愿意信任官府?”

楊少峰滿臉戲謔的道:“陳二的例子還不夠明顯么?你當天下讀書人都是什么大家大戶的出身么?

事實上,就連那些出身于大家大戶的讀書人,又怎么能保證自己的利益和權力?除了拼命巴結正房之外,可還有其他的法子么?

很明顯,以前是沒有辦法的,就像是袁紹和袁術一般。

但是現在不同了。

有了報紙,那些不甘受到宗族剝削的讀書人就會先跳出來,而這些人的數量,是遠多于那些嫡出正房的讀書人的。”

朱瞻基若有所思的悄然打量了朱高煦和朱高燧一眼,心思卻又飄到了其他方面。

很明顯,朱高熾一開始所說的宗權問題,其實并不僅僅是指的鄉間的宗權,也不是單純的指皇權不下鄉的問題。

而是還有著另外一層考慮。

大明的宗室問題。

如果將大明的所有宗室看做是一個大的家族,那么毫無疑問,朱老四這一系現在就是嫡出正房,其他的無論是嫡出還是庶出,都只能算做是偏房。

包括朱高煦和朱高燧在內也是一樣,現在朱老四還在位,他們兩個還能算是嫡出,但是等到朱高熾登基之后,他們兩個就只能算是偏房了。

如果再往深了想,等自己登基之后呢?自己的孩子登基之后呢?

一代代的皇位傳下去,現在地位尊崇的朱高煦和朱高燧一系又該算什么?

偏偏現在大明的宗室政策是養豬政策。

短時間內可能還看不出來什么,但是等上個百十年呢?漢王和趙王也不過是普通的藩王而已,他們就會甘心么?

望著欲言又止的朱瞻基,楊少峰頓時也想明白了這里面的關鍵之處。

沉吟了半晌后,楊少峰才開口說道:“咱們先不討論孟子的小農經濟到底如何,也不討論實現大同世界的難度,咱們就說眼下的情況。

按照現有的條件來看,通過銀行的存取款限制就已經解決了大部分的問題。

至于剩下的一小部分,完全可以通過遼東和奴爾干都司來解決——別忘了,奴爾干都司那里雖然冷,但是土地肥沃,咱們再給愿意分家去奴爾干都司的百姓們一定的安家費。

這也就意味著,百姓可以通過分家的形式來擺脫宗族的制約,真正的做到獨門獨戶。

朱高煦眼睛一亮,隨即卻又有些黯淡。

楊少峰的說法自然是沒問題的,而且確實能夠讓百姓通過分家的形式來解決宗權過大的問題。

但是這個法子卻是適用于民間,而不適用于宗室。

民間的百姓分家也就分了,了不起就是各過各的。

但是宗室怎么分家?分封不是分家,而整個大明,又有誰敢提出來真正意義上的分家?想造反么?

楊少峰卻又接著說道:“別忘了咱們跟老徐他們當初的計劃——極西之地,小國林立,蠻夷遍地,關鍵那些蠻子們還蠢笨無比,空占了那許多好土地卻不懂耕種。

等以后咱們有機會了,就帶著大軍往極西之地一行,打下來多少地方算多少地方,到時候大家伙兒分一分,豈不樂呵?”

“胡說八道!”

朱高熾先是瞪了楊少峰一眼,心中卻是不斷的盤算起來。

讓老二和老三滾的遠遠的去開疆擴土,打下來的土地封給他們兩個,似乎不虧?

還有比拿著別人的土地做人情更劃算的么?

當然,這事兒還得往后推,最起碼在自家父皇還活著的時候不能實行,否則父皇所有的火力都對準自己,自己這副小身板能抗得住么?

如果再把其他的藩王都給弄進這個計劃里面,那又該是一副什么景象?

只要自己占據了中原正統的位置,剩下的那些藩王們愛死哪兒去就死哪兒去,有能耐就當土皇帝,沒能耐就只能算他們倒霉?

打定主意之后,朱高熾臉上的憂色頓時一掃而空,反而笑瞇瞇的望著朱高煦和朱高燧說道:“你們兩個家里的娃子,現在都在讀書,卻不知道水平如何?”

朱高燧頓時警覺起來:“干什么?”

朱高熾臉上的笑意更盛:“還能干什么?你們家的娃子,那就是我的侄兒,你說我能干什么?

當然是看看他們的水平如何,畢竟是要治理封地的,不好好培養培養,你們兩個是打算把娃子們當豬養么?”

朱高煦倒不像朱高燧想的那么多,恰恰相反的是,自打放棄了搶太子大位的打算之后,朱高煦反而活的更加滋潤,行事上也更加隨意,與朱高熾之間多了幾分兄弟之情,說話也就多了幾分隨意:“不是我打算把他們當豬養,而是一個個的跟豬一樣蠢,養不機靈。”

朱高熾臉上的笑容忽然也淡了幾分:“我家的那幾個也是。除了瞻基,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貨色,著實讓人頭疼。”

朱高燧同樣開始犯愁:“我家的……似乎也是一個熊樣,但凡是機靈一點兒,我們也用不著這么拼死拼活的替他們攢家業了。”

朱高熾更頭疼了。

現在很多藩王都跟老二和老三一樣把娃子當豬養,那宗室豈不成了一個大大的豬圈?長此以往,除了惡臭還剩下什么了?

倒是瞻基這個孩子,當真是讓人省心,文能治國平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當真是個允文允武的好孩子。

現加上楊少峰這個義弟……

一想到楊少峰,剛剛還一副姨母笑的朱高熾頓時就不開心了——自己和老二老三在這里頭疼,這個混賬東西居然在那里偷笑?還笑的那么惡心?

心情不爽了,朱高熾的神色也就變得不善了起來:“你又在笑什么?似乎你的那些兄弟們不成器,你很開心的樣子?”

楊少峰頓時被嚇了一跳,躬身道:“孩兒不敢。”

朱高煦道:“大哥別信他,這小子狗膽包天,又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的?我分明看見他在笑!”

轉過頭來,朱高煦又對楊少峰威脅道:“你最好給我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要不然我就讓你那些弟弟們去你家莊子上住下,以后吃你家的,住你家的!”

楊少峰頓時氣結:“二叔這不是耍無賴么?”

朱高煦呵了一聲道:“我就是跟你耍無賴,你能怎么著?反正你和瞻基兩個是當哥哥的,可不能不管你們那些兄弟們。”

楊少峰道:“瞧二叔這話說的。我那些兄弟們縱然再怎么文不成武不就,那也是實打實的宗親,一個個的不是親王就是郡王,還用我幫襯著?

換句話說,這當官自古以來就是最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對于那些小侄的那些兄弟們來說就更是如此了。”

朱瞻基也贊同道:“沒錯。義弟曾經說過,這官是最好做的,但凡是用對了人,自己會不會的,其實并不重要。”

“對個屁!”

朱高熾等人還沒有開口說話,門外卻傳來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等楊少峰等人扭頭望去的時候,卻發現朱老四正黑著個臉往屋子里走,門外的護衛太監等人早就一個個噤若寒蟬。

“一個個的不學無術,什么話都敢信口胡柴!”

朱老四一進屋子,就開始大加嘲諷:“什么叫只要用對了人?這看人的本事,乃是一等一的本事,若是看不明白,身死國滅都是等閑,你們忘了黃子澄和齊泰么?

還有那個羅貫中,書中將諸葛孔明寫得如同天人一般,可是陳友諒是怎么死的?若是沒有鐵鎖橫江,沒有康茂才詐降,陳友諒和張士誠又何至于一敗涂地?”

朱瞻基頓時將目光投向了楊少峰:“你又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