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

第七百三十章 徐家和徐家

聞香教徐州會主鄭全也氣憤無比,這次風波,他手底下的各個香主和香眾到處打探消息,讓趙字營對馬沖昊這一路的風吹草動了如指掌,甚至連整個徐州各處的消息他們也盯得很緊,消息源源不斷的送到何家莊這邊,任何不安定的風險都在掌握之。

鄭全此次做的如此勤力高效,很是得了趙進和伙伴們的夸獎,沒曾想才被夸獎沒多久,自己身邊的人就被抓了不少,被端的幾個香堂也是徐州聞香教自己的,趙字營不可能掌控到徐州的每個角落,太偏僻的地方,往往是由徐州聞香教來代行這個職司,鄭全眼下也算是個地方官了。

不過審下來的結果讓每個人都是心服口服了,這些被抓的人還真是聞香教鄆城總舵的奸細,而且被派過來和被滲透的時間都很早,遠在這次風波之前,這些人或者是被派來,或者是被策反,他們一直盡心為趙字營辦事,從沒有什么外心,也沒做過有害趙字營的勾當,可這些人是聞香教放在最關鍵的時候使用的,只有教主那一級的人下令才能驅動,一動就是大事。

這次徐州風波不斷發酵,山東那邊大舉進入滲透,可這些人依舊沒有被動用,但如果局勢進一步惡化的話,這些人或許就要動了。

“聞香教的探最容易隱藏的地方就是教門之,而且聞香教最喜歡操持這等死間之術,關鍵時刻發動,讓人防不勝防。”馬沖昊也不藏私,把自己的理論講述給眾人。

被抓到的人不管怎么能于,平時表現的怎么出色,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而且他們的家眷也會在荒草灘的莊園里或者徐家的礦廠勞作一輩,永無自由,因為沒有辦法再信任他們了。

這樁事一出,請罪的除了劉勇之外,趙十一和鄭全這邊也都是慚愧無比,除此之外,徐珍珍身邊的護衛人手進一步增加,為了這個,劉勇特意安排人去北直隸和江南請了女護衛過來,這些人是專門為了大戶人家的女眷預備的。

“百密一疏,你們做的勤快用心,可經驗不如馬沖昊,這個也是難免,多學多練,以后不出這樣的紕漏就好。”趙進對下面人的請罪,態度很寬松。

“這也不是壞事,聞香教能用在這樣地方的,肯定都是優選精銳,這次全都折了,等于挖了一塊肉,一塊塊的肉挖下來,看看他能撐多久。”趙進笑著說道。

他這邊寬慰輕松,劉勇卻絲毫不敢含糊,他特意安排人每日在兩邊傳信,雖然自己不能親自去黃河北岸的境山,可那邊的消息一定要隨時了解,黎大津每天的布置他都要知道,唯恐懈怠了,因為又給聞香教重創,生怕他們要報復,想要近趙進身邊不容易,可徐珍珍那邊卻相對簡單些。

秋去冬來,還未到十月,徐州已經有些冷了,和天氣相反的是,徐州卻是熱鬧無比,各路商人進進出出,有的是來做生意,有的則是為了做生意,趙字營的家丁各團又是開始調動,這次去清江浦的是董冰峰的第三團,去駱馬湖東岸莊園那邊的則是石滿強的第二團,在很多地方都開設了云山商行,招募掌柜、管事和伙計,招募的人選主要是身家清白的吏目和差役以及相關人等,縣城州城以及地方上的繁華市鎮上都有一間或者幾間云山行。

這些動作之外,值得眾人揣摩的意味有很多很多,可大家還沒來得及細想,又有讓人瞠目結舌的消息傳了過來,泰昌皇帝駕崩了

泰昌元年月初一,泰昌天卒于乾清宮,年三十,在位一月。

才當了一個月的皇帝就死了嘉靖四十多年,隆慶七年,萬歷又是四十多年,天下人已經習慣天要在位置上呆很久,不管這位天到底做事不做事,可一個月就駕崩了,還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若是前面送信的慢些,后面的快些,搞不好萬歷皇帝和泰昌皇帝駕崩的消息會同時送到

一朝天一朝臣,新帝登基,少不得要在內廷外朝的要害位置上安插親信,而萬歷皇帝最后十幾年幾乎對外朝不理不睬,不知道空下了多少位置,泰昌登基之后,內閣都補了四五個大學士,更別說其余各處,可現如今又是晴天一聲霹靂,搞不好又要換了。

大家都能從王友山的來信里讀出些哭笑不得的意味,各派傾軋,他本來已經要被第二次致仕還鄉了,沒曾想突然出了這個變故,一切又要從頭,這官居然還能繼續做下去了。

“和你父親講,現在咱們真正能做到以我為主,自保無憂,讓你父親該回來就回來,咱們越安全,京師的風險就越大,謹慎為先”趙進這么叮囑王兆靖,不過他們兩人也知道,王友山想做什么,小輩可決定不了。

皇帝駕崩,娛樂宴飲還要嚴禁,對普通人卻沒什么影響,徐珍珍在境山娘家那邊還沒有回來,如今徐家族人和各支管家管事一類的已經死了上百,而且這清洗還在繼續,整個徐家風聲鶴唳,心里有鬼的都好像熱鍋螞蟻一般,生怕那天一個不好,就要“病死”或者不小心摔進了鐵爐里面。

也有人暗地里說刻薄話,說不是一家人果然不進一家門,這兩口殺孽都這么重,也不知道給自己兒女積些陰德,更刻薄的話也有,喚作“徐娘娘”,這個就是朝著謀逆上引了,趙字營的人聽到了就要抓的。

在這期間,徐州鐵場所有手藝熟練的師傅和學徒都被集到一起,做事認真的掌柜和管事們也都過來,石滿強的父親帶著親信們也是過來,鐵盔和鳥銃也要開始打造了,這是最要緊的,而且個別消息靈通的還知道,在境山一處偏僻地方,單獨建了鐵爐和作坊,有二十幾個鐵匠師傅被調過去,家人一半跟著過去,另一半卻搬家到了徐州,這更是詭異莫名。

眼下這個局面,最頭疼的反倒是劉勇,聞香教做事風格他知道不少,天駕崩最適合煽動,何況還是在位一個月就駕崩了,加上大嫂徐珍珍在境山那邊的鐵腕整治,不知道多少人心懷恨意,會不會勾結聞香教報復,鐵場那里也是要緊,還要安排人在暗處盯著,偏生清江浦那邊要緊,雷財領著幾個骨于在那里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劉勇當真恨不得一個人分成兩個用。

對這馬沖昊的使用,趙字營也的確放手放心,馬沖昊的家人來到徐州,住進何家莊的宅院之后,馬沖昊領著三十余名家丁直接去了徐州黃河北岸,整日里在徐州和山東以及河南邊境上巡查暗訪,防備著聞香教的人再行滲透。

不過聞香教的行動再一次顯示了詭秘,在這樣的大好局面下,山東和南直隸以及河南這幾處交界地方居然很安靜,沒有任何聞香教掀起的是非,按照山東那邊傳回來的消息,整個山東現在都很安寧平靜,要知道遼餉已經是第二年,山東地方上好似被鋼刀刮過,民怨沸騰,稍一煽動就要鬧將起來,對聞香教這么好的形勢?他們居然不動?

山東兗州府鄆城縣知縣已經稱病兩個月了,按照縣衙里的傳聞,這位知縣已經準備辭官,甚至還準備好了毒藥,一旦有事就全家自盡,不敢擔上從賊的罪名,這就是世家旁支弟的壞處,生死不由自身,好不容易進入仕途,卻來到這鄆城兇險地做官,想要貪生怕死從賊,還要考慮父母親人在族的境遇,真要落入賊人手,無論賊人的態度如何,自家只有死路一條了。

也不怪這位知縣杞人憂天,原來聞香教在鄆城縣的活動還有幾分遮掩,現在卻變得肆無忌憚,城內城外帶著兵器進出的青壯漢起碼有幾百號,什么官軍、團練、差役全都指望不上,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死心塌地的聞香教眾。

如此聚集,莫說知縣這邊以為,就連鄆城縣聞香教普通信眾都以為自家要做大事了,聽說大明氣運不長,皇帝老兒都活不過一個月,這是彌勒佛祖選了教主要去做皇帝的,還有傳言說什么教內的虔信香主在徐州那邊遭了大難,教主調集人手要去報仇,要和那邊見個真章,只不過有些漢看著古怪,因為口音好像遼東那邊的。

“教主,萬萬不能讓木家的女兒嫁給王好賢,王家還有名份在,這名份加上木家手里的局面,對教主的大業極為不利”在聞香教總舵之,一名年書生開口勸道,這人穿著一身上好的細紋棉袍,可臉色卻不怎么好,好像得過病。

年書生說話,邊上的徐鴻舉更是咆哮如雷,盡管屋沒有幾個人,可他在那里都已經吼出來了:“大哥,木家人不知死活,咱們也不用講什么同宗同門的情分,我領著人過去直接平了他們木家,把那個小娘皮帶回來給大哥暖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