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說,我是游戲里的最終反派

第一百七十七章 該逃跑的,從來都不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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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的猜測,不無道理。

在一般情況下,就算是夢境,也得依靠人腦以現實認知為基礎,再進行幻想展開。

這代表著,無論是處于夢境還是幻境當中,都一定會有地方與現實進行交互。

然而,這里除開地域劃分與建筑模樣之外,人文,社會,都和真正的現實世界相差甚遠。

貴族與平民共存雖不是什么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那絕對只是極少數的情況,要將整座城市都變化成這副模樣,只可能存在于虛無票面的傳說當中。

在夏洛特說出自己遇到的問題之前,林恩總有種站在空中樓閣上的感覺。

這個世界很虛浮,一點兒也不真實。

不真實到,讓他這位「外來者」光是走在大街上,都隱約能察覺到這方世界對于自己的排斥。

但在夏洛特的問題出現之后,林恩就好像落在了地上。

這一刻,他切實地察覺到,存在于此的夏洛特,似乎并不是幻覺,而是真正的夏洛特。

只是,林恩所認識的那個小公主,在此方幻境當中,被莫名的東西壓制住了。

不過壓制并不是抹除,在某些時候,夏洛特深入潛意識當中的思想,仍會時不時跳出來,影響「幻境夏洛特」的行動方式。

而如果夏洛特是真的,那么,其他人,會不會也是真的呢

林恩微微瞇眼。

「玩的真大啊。」

他的低聲喃喃沒人聽清內容,但在這安靜的房間當中,還是模糊不清的聲音仍引起了其他兩人的注意。

夏洛特偏過頭,關切問道:「怎么了林恩?」

林恩搖搖頭:「沒事,只是想了一些事情。」

「想了一些事」夏洛特張張嘴,欲言又止。

若是換做林恩認識的那個夏洛特,這時,她必會收斂起自己的話頭,不再多言。

可她不是。

「之前我就感覺,你的心情好像有點不太好的樣。」夏洛特小聲說,「是不是最近壓力有點太大了。」

「畢竟那么久了,你好像都沒怎么好好休息過。」

林恩笑了笑,說:「如果是指身體上的休息的話,我一直有好好調節。」

「但你現在顯然是心理狀態有些擁堵的模樣。」這句話是安東尼醫生說的。

「要是不介意,可以和我說說。」安東尼醫生樂呵呵地笑著,「為后輩們排憂解難,也是老夫樂于去做的事情。」

林恩還想拒絕,忽的腦海當中靈光一閃。

思忖片刻,他抬起頭,微笑著說。

「那就麻煩您了。」

「太客氣了。」安東尼醫生擺擺手,說,「所以,孩子,你是遇上了什么問題?」

林恩淡淡笑著:「在那之前,我想先請教您一件事。」

「您是,怎么看待這個世界的呢?」

安東尼醫生似乎是沒想到對方開口就是如此宏大的問題,愣了一下,又很快恢復正常。

「你可真是個有著理想與抱負的小家伙。」他和藹地笑著,旋即正色道,「我覺得,這個世界,就是我所希望的世界。」

「為何?」

安東尼醫生沒有立即回答,緩緩站起,走到窗前,伸手推開玻璃窗,而后,手指向街上的行人。

天空之上云淡風輕,陽光明媚街頭巷尾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陽光正好的日子,大家的臉上的洋溢著的笑容也更燦爛了幾分。

「現在,還需要我用語言多做說明嗎?」

「有誰,會不喜歡世界和平呢

?」他捋著胡子,哈哈大笑。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的話,確實如此,只不過」林恩笑吟吟道,「我還是很好奇,為什么大家都愿意對周圍的人,施以好意。」

「這是理智上的選擇,還是情感上的認可?」

「理智還是情感.」

安東尼醫生捋著胡子的手微微頓住,本就皺皺巴巴的眉宇也愈發緊張,良久沒有出聲。

似乎,這個問題把他難倒了。

半晌之后,他才緩緩開口:「無論是從理智還是情感上出發,他們都會這樣做。」

「因為,這是正確的選擇。」

「正確?抱歉,我還是不太明白這個詞的具體含義。」林恩平靜地說,「要是搭配著相應的事件進行說明的話,我覺得,我應該可以更好地進行理解。」

安東尼醫生嘆了口氣,說:「孩子,雖然這份眼見為實的想法是不錯,但是,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每把鎖都有能打開的鑰匙,同樣,不一定所有的事,都有著正確答案——或許有,但是,原諒我的知識還沒有達到那個程度,所以沒辦法向你解釋清楚。」

「沒關系。」林恩輕笑道,「我們魔法師,講究的向來不是抄寫答案,用雙手做證明我們想證明的東西,才是我們更樂于去做的事情。」

安東尼醫生一怔:「你」

林恩忽地話鋒一轉:「先生,您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什么?」安東尼醫生說,「如果不是特別奇怪的要求,我覺得,應該沒問題。」

「自然不會。」林恩說,「我只是,想借用一些您的名字,來幫我完成尋找答案的訴求。」

「名字?」

安東尼醫生立刻警覺了起來。

到了他這個地步,名字,可是一種很大的資產。

外面哪家診所要是掛上了他的名,就算只是傳出他曾教過這里的醫生的傳言,都能給那家診所帶來極大的收益。

這種東西,可不是能輕易說給就給的。

「先生,請您放心。」林恩說,「我只是暫時借用一些,而且,說不定還能幫你一把。」

「幫?」

這下,不僅是安東尼醫生了,連夏洛特的胃口都被吊了起來。

他到底,想干嘛?

林恩仍沒有正面回復,只問詢道:「先生,下面等候的人群當中,有不少是重病患者吧?」

安東尼醫生點點頭:「是。」

想來也是,作為卡塔萊納中最有名望的醫生,他的義診,自然不可能全是感冒之類的小打小鬧。

說不定,許多在診所里被判了死刑的人,就指望著安東尼的醫生,從死神那里逃過一劫呢。

「那就好。」林恩淡淡笑著,「請隨我來吧。」

說完,他便徑直走向門口。

安東尼醫生與夏洛特對視一眼,隨后皆帶著疑惑跟上林恩。

「噠噠噠——」

安靜的大廳中忽地響起腳步。

如此異樣,自然在眾人之中激起層層漣漪。

他們抬起麻木的臉龐,首先注意到的,自然是那落在后頭的老人。

「安東尼醫生!」

有人喊了一聲,旋即大廳當中所有人忽地紛紛起立,向其鞠躬。

安東尼醫生忙擺手,示意他們坐下,旋即看向停下腳步的林恩。

「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恩只笑笑,沒有回答安東尼醫生的話。

他抬眼環視眾人:「各位。」

聽到呼喊,在場所有患者終于把目光從安東尼醫生身上抽離,轉而放在林恩身

「想來,大家在這兒呆的,可能也有一段時間了吧?」

眾人紛紛點頭。

「所以,大家是搖號排隊的?」

「是搖號。」有人應道。

「這怎么行。」林恩嚴肅道,「事有輕重緩急,病癥也是,如果在排隊期間,有些病癥比較重的人因為等待時間過長而去世,怎么辦?」

「大家說,咱們是不是得改變點什么?」

患者們被林恩問住了。

他們茫然地環顧四周,見有人點頭,也跟著點頭。

「是是是。」

「我認為,您說的對。」

「確實是正確的。」

「所以啊。」林恩拉長了音調,「為了解決這個現象,安東尼醫生決定,接下來,先給一些病癥比較嚴重的患者進行看診。」

安東尼醫生聽到這話,臉色一變,然而還沒等他先開口,下面卻忽然鬧騰了起來。

「不行!絕對不行!」

「怎么可以臨陣變卦?我都等了這么久了,馬上就輪到我了!」

「就是就是!!」

林恩笑容不減:「大家,你們剛剛不是答應地好好地嗎?」

「答應的事就得做到,這可是最「正確」的行為方式,不是嗎?」

原本尚有喧鬧的大廳忽地靜了下來。

在場眾人,臉上原本麻木的神色,忽地變得扭曲了起來。

扭曲之中,絕大部分人臉上忽的露出了個極為驚悚的笑容。

「確實如此。」

「我們答應了,就得做到。」

「讓病重的人先排吧。」

「這就對了。」林恩意味深長地說,「所以,誰,病得比較重?」

所有的患者聽到這個問題,頓時一愣,旋即將目光望向安東尼醫生。

安東尼醫生剛要說話,林恩卻搶先一步打斷了他。

「先生,請不要開口。」

「您剛剛答應了我的請求,而這是我的證明方式的一步,所以。」他偏頭看向安東尼醫生,「您會幫我的,對吧?」

「我」

安東尼醫生原本溫和的表情再也不見,所剩的,盡是略帶苦痛的掙扎。

幾個呼吸之后,他的臉色又再度歸于平靜。

「我會幫你。」他說。

「謝謝。」

林恩重新把視線轉會患者們身上,輕笑道:「病癥是輕是重,我想,有著切身體驗的各位,應當是最清楚的。」

「所以,接下來,請大家自行排隊吧。」

當這句話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眾人并沒有直接行動。

他們不是不想行動,而是暫時還沒反應過來。

在有一人起身之后,大廳當中便像下課的教室那般,紛紛朝著樓梯的位置開始排隊。

并且,同樣吵鬧。

「你在這兒干嘛?你不就是小感冒嗎?我可是肺部感染,我才該排前面!」

「感染?抱歉,我是X病,又能致死,又有傳染性,你們都給我往后稍稍。」

「都給我讓開!我才是該在前面的!」

「哥,我給你錢,讓我站這兒好嗎?我.咳咳」

「誰要你的臭錢,給我滾!老子就要站前面!」

「我才是!!」

「我!!!」

很難想象,一個方才還安靜祥和的大廳,因為短短的幾句話,便讓世間所有丑惡匯集于此。

正此時,大廳當中忽然爆發出一陣改過全場的大喝。

「請安靜一點!」

眾人回頭看去,一位衣著樸素的少女正眼角含淚地扶著她身邊佝僂的中年男人。

「大家,請讓我母親排前面好嗎?」她顫抖著說道,「前幾天去看診的時候,那位醫生給我父親下了診斷書,說,他,他.他就快撐不住了。」

少女的哭腔讓眾人停下了動作。

他們有些人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些什么;有些人身體微顫,似乎想做出讓步。

然而,就在此刻,林恩的話語卻再度響起。

「請問,有誰說過,死亡,才是病癥會導致的,最嚴重的結果?」

「在場眾人當中,有不少都是可能致殘的疾病,你知道,如果這些不及時給予治療,會造成什么樣的結果嗎——它會讓一個家庭失去一位擁有生產力的家庭成員,再添上一個沉重到能壓垮整個家庭的負擔!」

「——你所失去的只是你的母親,但他們失去的,可是整個家庭啊。」

少年的聲音本該溫潤清朗,可就是這平靜的聲音,落在其他人耳中,卻仿若惡魔低語。

在場眾人紛紛低下頭,似是想思考到底哪種選擇才是正確的選擇。

但無論怎樣,他們,都失去了想要讓出自己本來所擁有的位置的想法。

「你,你」

安東尼醫生再也忍不住了。

他伸出顫抖的手指:「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恩笑了,潔白的牙在燈光的照耀下微微閃耀。

「我說了,我只是在尋找最正確的解題方案。」

「什么題,需要用這樣的方式!!」

「當然是關于「世界」的問題。」他輕聲說,「我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社會環境為什么是這副模樣,但我知道,人想要存在于一種環境當中,有三種方式。」

「一是破壞,將原有的環境進行破壞,再改造為能夠讓自己生存的模樣;」

「二是適應,讓自己的身體成為能接受這個環境的身體;」

「三是逃離,逃離這個地方,去找一片更適合生存的環境。」

「一是少部分有能力的人會做的事情,二和三,是大多數人會做出的選擇——但我一個都不會選。」

林恩咧嘴笑著。

「我選擇,讓適應,來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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