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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九章買命
二零九章買命
甘成澤發現自己還是多慮了。
“我們是上海唐家的船,我家公子想請黑老爺過船一敘。”甘成澤依照徐元佐的吩咐,送去了一張偽造的唐府名帖。
這張名帖是嚴格按照唐繼祿當初給徐元佐的那張仿造的,別說黑舉人未必見過真的,就算見過,也分辨不出真偽。
果然,正三品高官的名帖還是很有用的,黑舉人只帶了四個小奚長隨,就親自上船了。
這一上船,自然是自投羅網。
沒片刻功夫,黑老爺就“下令”自家船上過來幾個人聽候使喚。
又過了一會兒,黑老爺叫人送些衣服、吃食、商榻特產過來。
再過了一會兒……黑家的大船上已經沒什么人了,甘成澤帶了一隊人,連同安六爺的手下,登船將所有人都綁了起來。
等徐元佐和羅振權趕到的時候,黑老爺已經在船上被捆了大半天了。
羅振權進了船艙,抱拳拱手笑道:“黑老爺,久仰久仰。”
黑老爺雖然身陷困境,氣色卻還好,看了一眼羅振權,道:“壯士是哪里人?聽口音不像是本地的。”
與商榻那邊的交涉都是徐元佐親自帶人去的,羅振權還是頭回露面,再加上甘成澤新來,都是生面孔,自然不會讓人聯想到一向“持禮甚躬”的徐元佐。
羅振權掃視一番這黑老爺,果然是七分傲氣三分匪氣,在讀書人里怕是最心黑手辣的,在黑道上也多半是讀書最多功名最高的了。這樣一位兩棲人才,要不是徐元佐橫空出世,還真未必有人能壓得住他。
“正是過路,少了盤纏,所以找您老化緣。”羅振權恍惚間回到了當年,順溜地鍥入正題。
黑老爺倒是光棍,道:“江湖救急。些許銀兩算什么!我船上帶了五百兩,好漢先拿去。”
“那銀子已經拿了。”羅振權道:“還要再借五萬兩。”
“呵,呵。”黑舉人干笑一聲:“我敬你是條好漢,怎說這般沒譜的話?哪有人家存那么多銀子的!”
羅振權嘿嘿一笑:“閑言少敘。我家老大說了:腿和胳膊各是一萬兩。腦袋和身子就免了,派人來贖吧。不足一萬兩的不算,所以少一兩就是一條腿,或者胳膊。”
黑舉人看羅振權拿刀在自己身上比劃,顯然是個老手。腦袋一垂:“且松開我,我給家里寫信,叫他們送銀子來。”
羅振權招了招手,甘成澤帶著弓手進來,用弓箭指著黑舉人,解開了繩索。
筆墨紙硯早就備好了,這是起碼的工作態度。
“別給家里寫了,平白叫家人擔心。”羅振權滿懷好意道:“直接給銀窖那邊寫吧,就說要換個地方存銀子,叫我們的人順便就押回來了。”
徐元佐就站在外面聽著。見羅振權開口就要五萬兩,心中暗道:你小子也真是獅子大開口,他要真給你五萬兩……十六兩一斤,那就是三千一百二十五斤,就是一噸半啊!有個一萬兩就夠了吧。
羅振權的確是獅子大開口,等這黑老爺坐地還價。誰知道黑老爺竟然不還價,一口就應承下來,提筆就寫。
這份突如其來的爽快卻是讓徐元佐和羅振權都大為驚訝。
“我也不是沒有綁過人。”黑舉人道:“十綁九撕票,還有一個水底沉,吃黑飯的哪有拿錢放人的道理?”
羅振權下意識地望了一眼窗外。被這黑舉人輕而易舉地發現了。
“我知道你只是個出面的,背后還有大佬。”黑舉人手不抖,筆下如飛:“既然他不出來見我,想必是認識的熟人。知道兩邊一碰面。那我自知必死無疑,怕不給銀子。呵呵。”
羅振權道:“你倒是門清。”
“好說,同行嘛。”黑舉人道:“今日我認栽。這五萬兩我是這么想的:若是我就此死在你手上,希望你也給我個痛快的,對吧,我給銀子這么爽快。你好意思折磨我么?”
羅振權揚了揚嘴角:“那是,保您走得不受罪。”
黑舉人寫完了條子,又道:“再有一個:我不缺銀子。這些年來我把持著商榻的商稅,算上我地里的收益,獨霸的蠶絲生意,哪年沒有個十幾萬兩入賬?我這一走,銀子都便宜那幫小子了,你也撈不著大頭,對吧?不如這樣,反正我沒見過你家大佬,五萬兩是諸位兄弟的辛苦錢,等我到了家,再送十萬兩給好漢您喝酒,如何?”
任何一個理智的人都不會相信黑舉人的話。只要一放他上岸,說不定轉眼就有巡檢司、打行青手過來抓人。
然而十萬兩的誘惑,卻是每個心中有貪欲的人都難以抵擋的。
徐元佐有沒有貪欲?他不是圣人,自然是有的。而且作為一個野心極大的人,他從來不以貪欲為恥,反而相信這是人類進步的推動力。若是人人都像高僧清靜無為,野草野菜就滿足了……人類至今還在山洞里呢!
羅振權也是有貪欲的,否則當初怎么有臉跟著小他幾十歲的徐元佐干活?他讓人盯著黑舉人,自己拿了那字條去見徐元佐。
“好漢子,”黑舉人叫道,“你先拿了五萬兩,然后等另外十萬兩裝船,再說放不放我的事。日后你若是打從商榻過,咱們仍舊是好朋友。”
羅振權滿心糾結地看了他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徐元佐已經回到了艙房里,以免被黑舉人聽到聲音。
“事情就是這樣,這賊廝還愿意花十萬兩買命呢。”羅振權道:“說起來他也沒證據說是咱們干的……”
“他不需要證據。”徐元佐糾正道:“他是黑色的。只要懷疑誰,就能燒誰房子。證據,呵呵,那是縣尊府尊老爺玩的東西。”
羅振權想想也有道理:“不過他就算對咱們下手,咱們也不怕他呀。馬上又有一批保安要到了。”
“只有一日擒賊,豈有千日防賊的?終究有防不勝防被他陰到的一天。”徐元佐道:“到那時候,咱們可未必拿得出十萬兩。他也未必會因為十萬兩就放咱們一馬。”
羅振權心里還是癢癢的,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你發話了,自然是聽你的。”
“不過只要他五萬兩,看起來是虧了……”徐元佐瞇起眼睛,盯著天花板,陷入沉思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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