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娘乘云靄百合回到閣皂山,正巧碰見自家兄長端木春明,一邊向閉關所在的九鎖石門趕去,一邊問:“東西都準備妥當了?”
端木春明跟在她身后:“都準備好了,給你留著第五鎖。妹子等等!”
蓉娘站定問:“怎么了?”
端木春明道:“我剛回來,就聽說你把家里唯一的那粒長壽丹送去給趙致然了?”
蓉娘道:“沒辦法,他折了四十年壽元,該死的梅花易數!”
端木春明倒吸一口冷氣:“這.....四十年.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蓉娘奇怪的問:“考慮什么?”
端木春明道:“我不是要拆散你們啊,也不是心疼長壽丹,我的意思是,他這么下來,恐怕也就二十年好活了吧?咱們兩家約好的,等你閉關出來就訂婚,要不妹子多在山上呆兩年?”
蓉娘翻了個白眼道:“憑什么?等他升煉師,不就能活四十年了?再到大煉師,就是六十年!等入了煉虛,就有八十年,進了合道,折的這四十年還算事兒么?”
端木春明苦笑:“妹子你別開玩笑,哪兒有那么好的事?一路就合道上去了?”
蓉娘道:“那是你不了解他。”
端木春明勸道:“你是不是有點太盲目了?萬一不行呢?”
蓉娘道:“如果真的不行,我就照顧他這二十年,不,他服了長壽丹,可以多陪他幾年!他要走了,我就為他守寡!”說完沒再搭理他,徑直去了九鎖石門。
端木春明想了想,向祖父發了張飛符,將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想請祖父勸說勸說蓉娘。
端木崇慶坐鎮北疆,駐蹕于山西天貞閣,剛將真人孫云際送出殿門,供奉雷公的香案上忽然裊裊生煙,一位垂髫童子出現在他的面前,正是財神趙元帥麾下四大童子之一的納珍仙童,端木崇慶把他請下來幫忙救人,一轉眼收了財物就沒影了的那位。
見納珍仙童本尊虛影不見青詞拜表而下凡,端木崇慶很是奇怪,他就算心里有氣,卻也不敢當面給這位上仙下不來臺,于是連忙行禮。
禮畢之后,就聽仙童問:“等了七七四十九日,為何不見供物呈獻?”
端木崇慶一愣:“供物?”
仙童道:“當日你是否上表求助救人?拜表中是否有還愿一說?”
“是”
“本仙是否下界?”
“是”
“人活著沒有?”
“這個”
“事已辦完,為何不獻供還愿?”
端木崇慶暗叫倒霉,只得取出銀票來,焚香敬獻。銀票被納珍仙童收走,也就意味著閣皂山的銀庫又少了十萬兩銀錠。
納珍仙童取了銀子,略帶不滿:“比上次少了許多,也罷,念在你也不易,就不強求了。觀你修為,也是快要得道之士,將來有緣上天,投我家門路,或可照拂你一二。”
“多謝仙童!”
忍著氣將這位納珍童子送走,端木崇慶接到了長孫端木春明的飛符,當即回復:“以趙致然的氣運,以我家的家底,堆也能把他堆進煉虛,至于合道,任何人都不敢保證,這件事不用考慮。”
端木春明摸了摸后腦勺,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話說春風閬苑中,將蓉娘送走后,端木夏令正要離開,卻被趙然喚住:“二哥稍待。”
端木夏令問:“致然何事?”
趙然道:“是這樣,我想請二哥煉制一批符,材料都由我出,就是請二哥出分力氣。”
端木夏令剛想拒絕,趙然補充道:“當然,這也是增強二哥修為的重要方式。”
趙然是**師,端木夏令只是金丹法師,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天生就讓他矮了一個頭,何況家中也已經明言,請趙然“指點”端木夏令修行,所以端木夏令只得無奈答應了。
趙然示意蘇川藥,蘇川藥遞給端木夏令一張單子:
高階火符、冰符各一千張;金甲金兵符三百張;衛道符七百張;普通五行符各一千張;風符一千張
端木夏令眼睛頓時瞪直了,他粗略一算,加起來上萬張符,這得占用多少時間?
當即搖頭:“不行,太多了這么弄,我就沒時間參加修行球大賽了,你知道的,為了趕時間,秋季賽施行一周雙賽,非常緊,這還是致然你定的”
趙然笑了笑,道:“沒關系,我給二哥算好了時間的,以二哥煉符的手段,每天花上三個時辰,九月底就能完成。”
端木夏令不停搖頭:“我還要花時間和選手們交流切磋、增長技法,而且我也有了一批球友,還要赴宴和他們相聚,一天到晚光煉符,哪里還有時間?致然,我這次賽事可是做了充足的準備,杜星衍那廝一直瞧不起我,說我根本就拿不到和他挑戰的資格,我這口氣是無論如何消不下去的。還有張騰明,四輪戰罷,他居然比我高兩個名次,當真是走了狗屎運!你看看他都是怎么贏的,說出來笑掉大牙”
趙然打斷他,直接問:“二哥想回閣皂山?”
端木夏令頓時憋了一口氣,好半天沒說話,最后將濁氣吐了出來,頭也不回的離開趙然,用背影向趙然發狠:“回頭把材料送我房間!”
蘇川藥抿嘴偷樂,被趙然凌空彈了一記爆栗子:“笑什么笑,快去給你端木師伯送制符的材料!”
蘇川藥吐了吐舌頭,連忙趕過去準備,趙然立刻飛符前兩天剛剛被緊急招到春風閬苑的郭植煒和龍卿:“夏令準備開始煉符了。”
郭植煒回復:“明白!”
自從京師大變、太廟大火之后,真師堂諸位真師們就一直留在京城,占了元福宮,處理方方面面的事宜,到現在為止已經兩個月了,真師們也接連召開了八次議事,議決十三項重大議題。
比如通過了在宣大舉辦邊軍大閱的方案,通過了于大小金川積極制造摩擦并擺出進攻姿態的方案,議決了各家館閣今年起增加半成修行資源上繳總觀的方案,重建太廟的方案,暫停南直隸、浙江、河南政務移交朝廷的決議等等。
議事如此密集,堪稱廬山坐論以來的第二次,第一次便是形成真師堂制度之初。
趙然正和郭植煒、龍卿湊在一起研究端木夏令煉符的手法,一記白光飛來,卻是三清閣長老卓云峰發來的消息:“致然身體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