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法則

第一百三十六章 聯合調查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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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然把梅花易數的事情交待完,聽得所有人大為好奇,在好奇之余,華騰明也很不高興,埋怨道:“致然,我當日來查案的時候,這些話你怎么不說?”

趙然連忙賠禮道歉:“對不住了華師叔,我當日也沒想過,這是偵破案件的關鍵,而且當時沒想到兇犯很可能是來殺我的。這個的確是我的錯,我向華師叔賠不是了。”

云騰謨轉圜道:“此案的關鍵,還是那具金匣,沒有找到查辦的方向,致然當時就算說了也沒什么大用。好了師弟,我們也諒解一下致然,畢竟這是他自家的防身道術,不說也正常。我記得龍陽祖師不允許別人說是他的弟子,也不愿輕易傳人道法,說起來,還請致然多擔待。”

趙然道:“多謝云師伯體諒。”

華騰明臉色和緩過來,點了點頭,認真琢磨起來:“灰衣人死于陽山下?我記得對景致武的聯名通緝中,說過他喜好穿灰衣,這么看來,此人是景致武的可能又近了一層,只是陽山是什么意思?”

趙然當即表示,自己已經發動白馬院查詢過所有黨項人,也問過一些三部部的部民,整個紅原都沒有叫做“陽山”的山峰,但小河縣有兩處,永鎮縣也有一處。

陽山這個地名實在太過普通,不是紅原的陽山都沒太大意義。除了小河跟永鎮的三座陽山之外,龍安府、都府也有,想必別的地方更多,查尋的價值不大。于是眾人又開始考慮“山之陽”這個含義,但這個含義就更沒法查了,所有的山都有山之陽,怎么查?

過了一會兒,邱長老再次道:“致然說絆了一跤,怎么回事?”

這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啊,趙然便將自己踩了塊石頭的事情說了,剛說完,邱長老和云騰謨同時發聲。

云騰謨問:“在什么地方絆的?”

邱長老問:“石頭在哪兒?快找!”

于是,趙然努力回憶著自己當時走過的方位,大致確定了一個前后百步、左右三十步的范圍,大家一起,按照他對石頭的描述,開始仔細搜索。

過了片刻,卓長老便發現了這塊石頭,將石頭交給邱長老后,邱長老打了張高階衛道符上去,石塊上出現陣陣漣漪波動。因為時間過得比較久,故此波動十分微小,但在邱長老和卓長老這等專業人士的眼中,其實已經露出了端倪。

這不是石頭,而是有人用法力將一些碎物擠壓成的硬物。但具體是什么還不清楚,也沒人敢隨意去捏搓,萬一弄壞了,可就把證物給毀了。

李鈞陽小心翼翼的將石頭放在掌心,轉來轉去看了一遍,問:“玄機、云峰,你們看出來這是什么了嗎?”

邱長老道:“日頭下隱有光澤,似有金石之物,但整體發灰,又似乎是骨肉燒灼之后的殘余。”

卓長老道:“邱師兄眼光極準,佩服!應該就是這些東西了,但想要具體分門別類出來,怕是很難。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此物是景致武所發——我們姑且認為兇犯就是景致武,那么他為何要煉制這么一個東西出來?這個東西又為何那么巧,正好出現在致然腳下?”

卓長老這個問題一提出來,就令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因為兇案的起因就是這塊石頭,趙然如果沒有踩到這塊“石頭”,他也許就直接回大君山了,不可能中途繞去黨項人阿奇的氈包。

可如果這真是景致武刻意所為,那景致武又是憑什么做到的呢?這涉及到極準的預測能力,數遍天下,能夠將事情預判得這么準,怕是連鐵冠祖師也辦不到。

所有人腦海中都浮現出兩個字——天意!可如果真是天意巧合的話,那……

李鈞陽忍不住抬起頭來,望向了天空,對于他這種入了煉虛,距合道只差一步的修士來說,天意二字更加令人敬仰,甚至感到恐懼。

至此,整個案件已經浮出了一部分輪廓,死去的兇犯很有可能就是景致武,但無法百分之百確定。景致武為何要來刺殺趙然,推測應當與景致摩一案有關,但趙然表示很冤枉,景致摩一案的內在原因,自己知道得并不比別人多,景致武來殺自己做什么呢?有什么用呢?

接下來需要繼續查尋的,是這塊灰色的石頭到底是什么,里面有沒有藏著新的線索?但這個活兒很難辦,必須帶回東極閣去檢查,甚至要聯合器符閣、寶經閣的修士一起研判,估計難度很大。

第二個需要繼續查尋的,就是關于趙然梅花易數中占卜出來的“陽山”的說法,雖說難度極大,查起來效費比很低,但畢竟也是一條線索。陽山到底在哪里?還是某座山的陽面?這就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了。

對于東極閣來說,景致摩一案又有了很大的推進,這是令東極閣上上下下都很欣喜的事,但隨著新的線索被找到,更多的疑問和阻力也隨之而來,下面的任務依舊艱巨。

專案組趕回廬山,去分析石頭的成分了,趙然則返回白馬院,讓人將保忠傳到自己的書房,道:“老叔和老嬸的后事,都料理妥當了?”

保忠道:“是,已經立了墳,他也沒什么直系的后輩子弟,今后年節時,我和洗忠為他灑掃。”

“如此便好。阿奇老叔是個好人啊,我經常去他那里做客閑談,不想竟遭此毒手。你們這邊有沒有查出什么線索?”

保忠沮喪道:“至今沒有,他生前幾乎沒得罪過什么人,待人也和氣可親,更別提得罪什么修士了。”

趙然點頭:“我的意思,老叔絕不能這么死得不明不白,你覺得和三部有沒有牽扯?”

保忠看了看趙然的臉色,遲疑道:“我也曾想過去查這條線,但我這身份……很多事情查不了。”

趙然道:“你這一年的表現,我是看在眼里的,說實話,轉變得很快、也很好,對道尊的虔誠,也是其他黨項人所不及的,我很贊賞。”

保忠道:“小人早已不是什么黨項人,就是一個向道之人,小人的向道之心,還望方丈成全!”

趙然點頭,問:“愿入白馬院為居士么?”

保忠大喜,連忙叩首:“愿意!”

“一生一世,奉受道門?”

“是!”

趙然從桌上取過一份文書,拋給保忠:“這是給你的,畫押吧。”

保忠接過來看畢,深吸了兩口氣,鄭重的在自己的名字上畫了押,從這一刻起,成為了白馬院方堂的一名火工居士。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