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法則

第六十七章 搜谷

鼓勵。當然還要多些登峰見我頗具人性化的催更。

長慶谷南山一處落腳巖上,趙然和蓉娘正眺望山谷,放眼望去,林木密布、丘巒起伏,根本望不穿、看不透。這種情況下,趙然的天眼也沒有大用,只得放棄了這項預案。

趙然取出紙筆,將山谷中幾處可以依為標志的地形在紙上描下來,然后以此為準,將山谷范圍大概作了區分。

蓉娘湊過頭來看趙然描繪,嗤笑道:“你在摹畫山水?筆力也太差了吧?”

趙然的確沒這番本事,也無意辯駁,于是取出新紙遞過去:“你行你來!”

蓉娘接過紙筆攤在巖石上,看了看筆尖上晶瑩鮮亮的朱砂,問:“畫符的筆?這怎么畫?”

趙然已經將一盒朱砂打開,放在巖石上,道:“節省點用,這東西很貴的。”

蓉娘臉上含笑,也不說話,眺望山谷片刻,然后提筆落砂,須臾間一副上佳的山水就呈現在紙上。

趙然看了一會兒,臉色立刻[

就垮了下來,待蓉娘畫完后,在一旁掩面無語。

蓉娘擱筆,自己欣賞片刻,向趙然自謙道:“畫得不好,還請斧正。石頭不怎么平,落筆還是有些不適,別笑話我啊。”

卻聽趙然忍不住抱怨道:“大姐你這畫的什么玩意兒啊?朱砂很貴的好不好?一兩朱砂二十兩銀子!”

蓉娘一怔,不樂意了。和剛才的謙遜完全兩個模樣,瞪眼道:“怎么說話的?這畫哪兒不好了,不比你畫的強百倍?”

趙然指著畫頁道:“這瀑布哪兒來的?大姐你指給我看看,哪兒有?你要找出來我給你跪下磕頭!還有這兩個山頭,怎么隔那么遠,你自己瞅瞅。目測頂多有一里地!這條河是怎么回事?好嘛,還有亭子?還有這邊,你看仔細了,那是一個倒三角的地形,你畫成什么樣了……”

蓉娘大怒:“你懂不懂作畫?山中無水哪兒有靈性?兩座山頭不畫近一些,怎么留白?你懂不懂什么是布局?還有這個地方,真照原樣畫下來,多難看?這是我特意改的,不明白別瞎說。勸你還是找個夫子學學什么是作畫,到時候再來教訓人!”

趙然翻了白眼,無奈捂著臉道:“行行行,大姐你老人家息怒,是我沒說清楚行不行?停停停,口水都噴我臉上了……看來下回再和你說話得帶雨傘。”

“說你錯了!”

“大姐我錯了……”

“給姐道歉!”

“大姐、大媽,貧道錯了,給你賠不是了……”

“你那句話怎么說的?沒文化真可怕!”

“是是是。我粗鄙,我沒文化。我很可怕……”趙然毫無誠意的道著謙,又掏出張白紙,鋪在巖石上,道:“大姐,咱們不是來吟詩作畫的,更不是來游山玩水的。我要的是實景,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別亂加東西,也別亂改地形!成么?”見蓉娘又要發飚,忙追加了一句:“是我沒說清楚。賴我,不過單論筆力和藝術造紙,你這水平還是很高的。來來來,再來一張,我回君山廟后供起來好生瞻仰。”

蓉娘被逗樂了,抿嘴輕笑:“‘造旨’這個詞很好,姐很喜歡!”

這句話讓趙然瞬間有些失神,恍然間想起了去往南疆的御姐朱七姑。

蓉娘提起筆來,又看了看山谷,然后落筆如飛。這回她完全以臨摹的手法作畫,絲毫沒再加入自己的“創作”,頃刻間便成就了一幅寫實圖景。

趙然接過來仔細對照實景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然后提筆就在上面點注坐標。

“咱兩負責的這一片山谷東西大約三里多,南北八里地,以這座丘陵為原點,均分為四個象限……我用衛道符的查探距離是十五丈遠,蓉娘你呢?”

“什么原點?什么象限?你在說什么?”

“別管了,就是四個區域,你可以看作四象……是是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什么都行……你用衛道符的查探范圍是多少?”

“三五十丈吧。”

“大姐能不能認真一點?三十丈就是三十丈,和五十丈是兩個概念!”

“四十丈左右吧。”

“很好,東西分成十個區間,我的衛道符向左手測查探,你向右手測查探,到長寧北峰后調頭返回,如此來回五次,再加上這塊倒三角區,便可以查無遺漏,而且不走冤枉路。”

蓉娘怔怔看著趙然在自己的畫作上橫豎區分,然后標注箭頭,這回算是真明白了,道:“原來是這么查法,倒也有些條理……”

“是大有條理好么?”

“從哪開始?”

“從第二……唔,白虎區開始……”

兩人下山,找到第一處標志點開始,各自打了一張衛道符,一人查左側、一人查右側,向著北峰方向緩緩推進。

衛道符是道門的一階基礎符箓,最為實用,雖然品階不高,但卻隨煉制者修為的增強,效果也自不同,可以說是一種“成長性”符箓。這種符箓施放時向外散發靈力波動,并且能和波動掃過范圍中殘存的靈力痕跡引起共鳴,令釋放者察覺異常。

趙然現在的法力處于修士境巔峰,使用衛道符可以查探到十五丈遠近,蓉娘是羽士境修士,衛道符可以查探到四十丈遠。單從這一點來說,蓉娘的法力就比趙然高出一倍不止。

向北查探了小半個時辰,蓉娘悶不住了,問道:“你那頭驢呢?去哪兒了?”

趙然道:“那畜牲自己游逛去了,他現在性子越來越野,管束不住,也許是我帶他出來的次數多了?以前在無極山的時候,它也沒這么野,老老實實干活,平時就在槽房睡覺。現在可不成,就算回了君山,也自己到處亂跑,一點規矩都沒有。”

過了片刻,蓉娘又無話找話:“你以前來過長寧谷么?”

趙然搖頭:“沒有,只是聽說過。”

“哦?聽誰說的?”

“你很無聊?悶的慌?”

“啊?”

“要不怎么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很久很久以前,或者說以后,曾經有一個習俗,熟人見面后頭一句是‘你吃了么’,跟你的問題性質類似。”

“趙致然!”

“……以前聽人說起過長寧谷,道門曾經將此谷封鎖,說是玉皇閣祖陽華大煉師帶人在這里搜捕佛門兇徒,對了張致空的師父不是姓元么,好象元大.法師也參加了的。可惜當時沒有成功,讓兇徒跑了,那個案子至今沒有破。”

“是什么案子?”

“龍安府西鎮武宮張云兆監院被刺一案……你沒聽說過?你是什么時候來四川的?”

“去年開春。”

“怪不得,這案子是前年秋天的川省大案,你來的時候已經過去半年了。”

“能跟我說說么?”

“你對查案很感興趣?上回跑來湊熱鬧,這回又有你。”

“查案多好有意思啊,從迷霧重重到水落石出,還有斗法的機會,生死相搏,姐很喜歡!”

“喜歡打架?暴力牛啊……沒什么,聽不懂算了……那你為什么不去白馬山?可以充分滿足你的打架欲望,一天不斗個三五場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混白馬山的。”

蓉娘捂著嘴輕笑:“你這人說話怎么那么逗啊……”輕笑兩聲,又搖頭道:“能查案已經是盡頭了,想去白馬山,沒那么容易的,東方這一關都過不去。”

趙然隨口問:“你家里什么來頭?說出來震驚震驚我這小小廟祝,說不定會由此對你崇拜不已。”

蓉娘白了他一眼:“就不告訴你。”

說是緩緩向北推進,但二人速度都不慢,十里谷底半個多時辰便走到了盡頭,然后轉過身來,向西移動三十丈左右,趙然繼續在左、蓉娘還是在右,往回平推。

“接著說說張云兆吧?”

“好吧……”趙然開始啪啦啪啦啪啦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