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擇昊總共在北風口待了兩天,就返回了奉北市。
周五晚上,七點多鐘。
詹正沖親自接上了項擇昊,與他一塊乘車趕往黨政自衛軍軍部。
路上,詹正沖問:“你和秦老黑怎么談的?”
“我給吳氏傭兵集團五個億,他們改旗易幟,掛在咱們自衛軍的戰斗序列里。”項擇昊話語平淡地回道:“基本談妥了,所以咱們這邊要搞錢。”
詹正沖斟酌半晌,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秦老黑這么干,是有目的的。”
項擇昊扭頭看向了他,沒有吭聲。
“他想分化咱們黨政和軍政的意圖太過明顯。”詹正沖很理智地說道:“銅川鎮的軍事沖突結束后,沈萬洲已經牽頭,對川府進行了經濟和軍事上的制裁,秦老黑的日子不好過,所以這招在于破局,他想讓九區內部先亂起來。”
“我知道。”項擇昊點頭。
“……老項,我是怕秦禹在忽悠你。”詹正沖耿直進諫:“吳氏傭兵集團的部隊,都是吳天胤一手帶起來的,從小養大,根基牢固,士兵也多以二龍崗,北風口的為主,他們信奉吳天胤,就跟老三角的民眾信奉浦瞎子一樣。在那邊,民眾私下里都管吳天胤叫吳皇上,就這種統治力和威望,我們即使在收編他們之后,往他部隊里下放軍官,那估計也不會起到什么效果,更不可能接手到核心權力。那吳天胤拿了你五億軍費,回頭這只部隊又不聽你的,而你又把咱們黨政上層,以及軍政那幫人全得罪了,到那時,你怎么辦?直接玩崩了啊。”
“秦禹和吳天胤不會這樣干的。”項擇昊很武斷地回應了一句。
“你根據什么判斷,他們不會這樣干呢?”詹正沖問。
“秦禹這么干的目的是為啥?”項擇昊反問。
詹正沖思考一下回道:“他肯定想入關啊,想摻和九區的內斗啊。”
“那他糊弄我有啥好處?”項擇昊挑著眉毛說道:“九區這幫人里,堅定贊成三大區一統的,可能也就是我和二戰區的周司令了,他把我玩了,那以后還有可靠盟友嗎?黨政和軍政一旦沒有政見上的沖突,秦禹又去哪兒找入關的契機呢?”
詹正沖聽到這話沉默。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項擇昊停頓一下說道:“我和秦禹接觸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沒有一塊共過大事兒,但我信他。他確實有野心,但在自身同盟立場上,卻沒有干過一件出格的事兒。顧總督看上的人,不會錯的。”
“好吧。”詹正沖緩緩點了點頭,岔開話題繼續說道:“即使秦禹沒有忽悠你,但咱們要遭受到的內部壓力,也會是空前的。黨政上層,包括你父親,都是態度堅定的要站沈系,沙系的立場,而我們作為黨政唯一一只軍事武裝部隊,卻要跟沈系,沙系的敵對軍閥合作……這……這一定會挑起很大的內部矛盾,首先議會這一關就不好過。”
“呼!”
項擇昊長長出了一口氣,扭頭看向窗外說道:“老詹,你說咱們成立自衛軍的意義究竟是什么?是為了權利斗爭增加砝碼,給那些老頭子撐腰,還是為了保家衛國?”
詹正沖沉默半晌:“這個問題太大了,我回答不了。”
“長痛不如短痛。”項擇昊皺眉說道:“九區的軍閥時代,必須要盡早結束,我已經決定了,就這么干。”
詹正沖從項擇昊剛才說第一句話開始,其實就已經猜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并且也知道他不會改變決定。而自己之所以勸他,只是想盡到朋友和下屬的職責而已。
二人各自看著窗外,相互沉默了好一會,項擇昊才主動說道:“把財政部門的老劉,還有各集團的人,都叫過來吧,我一會開個會。”
“今天太晚了吧?”詹正沖看了一眼手表說道。
“明天周六,我要陪陪老婆孩子。”項擇昊輕聲說道:“今天的事兒,就今天處理完吧。”
“好。”
詹正沖點頭。
晚上十點多鐘,黨政自衛軍軍部會議室內,財政部門的一把手老劉,以及奉北,長吉十幾家商業集團的負責人,全都坐在了會議桌兩側。
眾人到齊后,項擇昊領著警衛從門外走了進來。
“軍長好!”
眾人起身。
項擇昊笑著擺了擺手:“都坐,不用客套。”
大家伙聽到這話,才再次坐在了原位上。
“這么晚叫大家來,是要說個事兒。”項擇昊坐在主座上推開話筒,話語簡潔地看著屋內眾人說道:“我這里需要一些軍費,數目不小,大家伙要幫幫忙。”
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后,依舊靜靜聽著。
“總數五個億,財政的老劉想辦法從現有軍費內抽出兩億,剩下的份額,你們各家公司、集團分攤。”項擇昊雖然面帶微笑,但語氣卻不容置疑:“三天時間,錢要到賬。”
“我這兒沒問題。”老劉率先表態。
“這兩億花在哪兒,你不需要跟財政部那邊解釋。他們要問,你就往我和老詹身上推。”項擇昊囑咐了一句。
“明白!”老劉點頭。
“你們有問題嗎?”項擇昊看向各集團公司的負責人問道。
“沒有!”
“沒有!”
眾人臉上也并沒有不快的神色,非常爽快地點頭應了一聲。
項擇昊是黨政的太子爺,并且很多年前就參加工作了,所以他自己也沒少扶持商業集團。簡單點說,就是私人錢袋子比較多。而這些集團的老板,擁有今天的商業地位,也離不開項擇昊的支持。
簡單幾句話,項擇昊就把錢的問題解決了。
當晚。
項擇昊在軍部籌錢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黨政上層的圈子里,不少與老項同輩的老人,都相互通了電話,表達出了自己對項擇昊的不滿……
與此同時。
金泰洙從川府飛到了北風口,挺著個大肚子,見到了秦禹:“阿,西八,這是什么鬼地方?!太冷了,乃子都要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