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氣得幾乎又吐出一口血來: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打還回去時,卻打到了一堆棉花上。
她因為生氣所以不再開口說話,借吃茶做掩飾,實在是不想再理會紅錦等人,巴不得這些人馬上能離開她的院子。
紅錦這一次還真如她所愿起身告辭,她也沒有開口相留,欲起相送時,容連城又開口了。
“夫人,此事的前因后果我會寫信告知我的父母,免得他們道聽途說再嚇一跳——為大妹妹報個平安。”容連城臉色很平靜,說著話他還欠了欠身子,禮數上也很周全。
寧氏的臉色微微一變,她自然明白容連城是什么用意,阻止的話說了也是白說;她便讓容連代她向容夫人問好,多一個字也沒有多1L,但是心中卻把容連城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施壓,容連城這是借著容家的家勢,赤裸裸的在向她施壓寧氏的臉色就算是鐵青了,也不能強笑著起身送容連城。
無論如何,她眼下是招惹不得容家。
紅錦又被浩宇抱了起來,可是他們姐弟還沒有走出廳門,便有丫頭急急的奔了進來,手里拿著書信,神色間滿是驚慌。
當她進來看到四娘、五娘等人時,便避到了一旁并且把書信藏到了身后,袖手立到一旁讓四娘等人先走。
四娘看了那丫頭一眼并沒有多話,依然向外行去;而五娘卻笑著看向丫頭:“你這樣慌張可是有什么事兒”
那丫頭立時搖了搖頭,目光向里面掃了一眼并沒有答五娘的話。
五娘看了她一眼,又回頭看了一眼后面送客的寧氏,笑了笑急走兩步跟上四娘走了;寧氏的臉皮抽動了一下,狠狠的叮了一眼五娘,什么也沒有說。
寧氏并沒有看丫頭一眼,也沒有向丫頭使眼色;倒是那丫頭好像很著急的樣子,偷偷的看了幾次寧氏。
浩宇和紅錦行到丫頭身邊時停下仔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沒有說便走了;倒是胡正豪卻像個花花公子一般多看了丫頭兩眼,回頭看寧氏:“鳳夫人,這個丫頭不錯,叫什么名字”
寧氏眼角抽了幾下:“胡公子說笑了,她不過是一個粗使丫頭罷了,哪里當得起公子的夸獎;小茵,還不給胡公子見禮”
小茵把書信把袖子里藏了藏,上前一步給胡正豪蹲下行了萬福。
胡正豪點點頭,目光掃過小茵的衣袖又搖了搖頭,便跟上浩宇走了。
浩宇在車子里問紅錦:“姐姬,那個丫頭手里拿的是什么信?”
“不知道,沒有看清楚;”紅錦合著眼睛并沒有睜開:“不過看那丫頭的神色,那書信好像很重要一——而且還是什么大事兒吧那丫頭很緊張呢。”
浩宇點頭:“不知道寧氏在搞什么鬼。”
紅錦沒有說話,她微微皺起眉頭:傷口,真痛啊。
五娘和四娘也在猜小茵手中的信,不過同樣也沒有猜到什么:無頭無尾的,哪里可能猜得到。
“不過,我們大姑娘可真是個聰明的人;”五娘看了一眼四娘,笑瞇瞇的道:“四姐姐你看呢?”
“還好吧,我看她心底還算不錯,應該是個有良心的。”四娘淡淡的回了一句。/魔:幻'地,首'發/
五娘一笑又把話題帶到了寧氏的身上,先把四娘送了回去,她再回自己院子里;一個人在車子時,面上若有所思。
回到院子里第一件事兒,便是找來青綢,讓她平日里要多去藍羅那里走動,要多注意藍羅的喜好:大家的都知道的那些,不值一提的。
胡正豪和容連城陪著唐偉誠才到了容連城的書房稍坐,等送紅錦回去的浩宇回來。/魔:幻'地,首'發/
書房里收抬的的很干凈,并且沒有過多的擺設,倒是書有不少;唐偉誠環視一圈之后,目光落在了一張小圖上:上面畫了幾叢蘭花,旁邊寫了兩句詩一一人生莫作女兒身,百年苦樂由他人。
唐偉誠坐了下來:“不想容公子還是天下女子們的知已啊。”
容連城看向那蘭花圖笑著搖了搖頭:“不敢當,這畫卻是我所畫,不過這詩嘛卻是出自鳳家大姑娘之口。”
唐偉誠聞言喃喃讀了兩遍詩句,然后輕輕搖了搖頭卻并沒有再繼續這話題,反而說起了一些超事。
此時的唐偉誠根本沒有任何古怪可言,完全就是一個標準的世家子弟;他和容連城聊得似乎很投機。
胡正豪眼中卻閃過了一絲詫異,不過他悄悄掃了一眼談興正濃的唐、容二人,并沒有搭一句話,也沒有一絲被冷落的尷尬。
容連城是個有著很不錯的世家欺養的人,他并沒有冷落胡正豪,可是胡正豪卻并不接他的話,再加上唐偉誠十分健談,容連城便也就沒有再向胡正豪主動開口。
“鳳家大公子把人救走了?”方人豪立在窗子前,看著窗外的一株美人蕉。
長隨恭敬的答道:“是的,公子。小的遠遠看到唐家二公子先進去,然后不多時鳳家大公子便帶著人到了,過了好大一會子,他們才一起上了馬車離開。”
“唐二公子的事情我知道。”方人豪的眉頭皺了皺,他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唐偉誠會趟這池混水。
方人豪一擺手:“后來呢,你繼續說你的。”
長隨道:“那個主事的婆子現在已經被送到官府,不過卻不是鳳家的人送去,是鳳大公子的朋友,那位花公子送去的。”
方人豪聞言沒有再說話,他站了半晌之后伸了個懶腰:“唉,看來這番心思白費了;原本還以能讓鳳大公子、鳳大姑娘和他們那個后母鬧個水火不相容,我便可以找他們姐弟聯手了。”
原來,他相邀幾次紅錦姐弟都沒有理會,便使了人在鳳家外面守著,看能不能尋到一個好時機來個偶遇:只要再相見,他便把話直接點明,相信可以說動鳳家這對姐弟的————只要是人,總有可以打動他的東西。
可是不想他的人剛守了兩日,卻遇到了紅錦被馬氏所擄的事情,方人豪得了消息之后立時便趕到了:那個時候,馬氏不過剛剛打了紅錦而已,并沒有把紅錦傷得很重。
方人豪當時也動過想救人,不過后來他認為這樣沖進去并不能讓紅錦姐弟為他所用,倒不如讓那個婆子得手,讓紅錦多受些苦處,到時他再讓人去給鳳浩宇送信,再假作經過和鳳浩宇一起沖進去救人為好————剎那時,鳳家姐弟不但會感激他,而且和寧氏勢成水火。
他當然識得馬氏,對于鳳家的有頭有臉的人,他可是人人都識得:要知道,鳳家可是他們家的世仇。
出乎方人豪預料的是,他剛打發人給鳳浩宇去送信,便看到了唐偉誠;當他看到唐偉誠和他的人輕輕松松的翻墻而入之后,他便知道今天鳳家姐弟的恩人已經易人了。
他便立時轉身離開,并不想被鳳家姐弟看到什么,猜想到他的用意;至于送信的人,那是城中的混混,不用擔心鳳家會因此疑心他頭上。
“既然鳳家姐弟不能為我所用,看來我要再另外想法子了;”方人豪喃喃的了一句,轉過身來坐下:“焚香。”
他想事情的時候,總是喜歡焚香,而且是佛寺中常用的檀香;這讓他能很快的靜下心來。
浩宇過來謝過了唐偉誠等人的救命之恩。
唐偉誠卻沒有受浩宇的禮:“鳳大公子不必如此,我和令姐是有生意在先的;現在她傷重,就勞鳳大公子轉告,這一次同上一次一樣,救令姐一命五十兩白銀,兩個丫頭每人五兩,承惠承惠。”
胡正豪的一口茶就這樣很不給面子的噴到了地上,睜大一雙眼睛看著唐偉誠,不過一個字也沒有說。
而容連城努力讓自己的臉上沒有任何神色,不然就對唐偉誠實在是太過失禮了。
浩宇卻很正常:“唐公子,舍姐已經叮囑過我,只不過銀子數目有些不對…一”
就蘭初和春雪的救命銀子是五兩還是三兩爭了半天之后,定為四兩。
“鳳大公子,我這生意本大利小,而且依著俗例都是欠新帳清舊帳,你看————”唐偉誠很有誠意的看著浩宇:“不然,我真是賠到姥姥門上去了。”
浩宇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還是道:“那個,有道是有帳不叫賠嘛,還請唐公子多多擔待我們一二;舍姐也說了,老主顧了,怎么也要多照顧我們一二。”/魔:幻'地,首'發/
討帳的事情終于以唐偉誠失敗告終。
唐偉誠告辭時道:“小心方人豪,我是在附近看到了方人豪的馬車,一時心動想看看他到那里做什么,便讓長隨去尋方人豪,不想卻發現了令姐的事情。”
他其實是以為方人豪在那個地方養了外室,所以想去“捉奸”,然后和方人豪去談這筆很有磉頭的“生意”;不過這樣的事情,他當然不會告訴鳳家的人。
方人豪也在附近浩宇的胡正豪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這事兒,不會和方家有什么關系吧?
唐偉誠走時,寧氏剛剛悠悠醒過來,眼前看到的就是金綺和銀綾兩個女兒;至于她的兒子,卻并不在床前。
“母親,你可感覺好些了”金綺輕聲問道:“聽你的話,我們沒有請大夫。”
寧氏輕輕點頭:“沒有驚動府中的任何一個人吧”